第一章 出征（1 / 2）

二月初二，龙抬头，是的好日子。西风猎猎，旌旗作响，大明宫永定门下，整齐着伫立着两排士兵，他们的神色凛然肃穆，庄严的守护着即将冉冉升起的世纪之朝。

低沉的呜咽响彻长安城，这是大唐皇帝李世民在昭告天下，大唐雄师今日出征。

“呜…呜…呜…”

城门下的军士鳞次栉比，身穿铠甲，手持长矛，依方阵队列整齐，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

唐军纪律素来严明，纵然两万兵马齐聚城下，出征仪式上却听不到一点儿嘈杂声响。

禁喧过后，众将士昂首挺立，金戈指天，静的只能听到马匹喷气发出的鼾声。

太宗皇帝李二身披战袍，站在永定门城楼上，队列整齐的士兵立于瓮城。

城下位列阵首的，是大唐知名的黑脸儿神将——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敬德，太阳更照的他的脸黑的反光，更衬托出他黑黢黢的脸上那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简直白的瘆人。

一脸凶神恶煞加上慷慨赴死的大义模样，简直要抢走他身后男主的男主光环了。

嗯，虽然那小子也不在乎！

右后方是兵部侍郎从三品云麾将军唐嘉天，统领千牛卫，负责刺探机要，保护中军帐内众位将军的安全，说白了，就是保护他左边儿这位的安全。

左边这位少年，此时有点心不在焉，他被长安城上空的艳阳刺得睁不开眼睛，晕晕乎乎的趴在马上有点儿坐不稳。

太宗李二伫于城门，张开双手，高声唱道:“众将士们！”

三军将士单脚跺地，发出吼声:“喝！”

两万人马同时跺地，啸啸共鸣，振耳欲聋之声激昂壮烈，震得马匹受惊，众将忙回身用力勒马“吁吁！”。

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大喝惊吓，不自禁的抖了抖肩膀，他不好意思的坐正了身体，睁大了眼睛，眼睛却又被强烈的阳光晃得生疼。

太宗举起酒杯，抒怀道:“朕敬三军将士！大唐男儿英勇无畏，朕祝你们，凯旋！”

黑压压的军士整齐的以金戈跺地，山呼:“万岁，万岁，万岁！”

钦天监见吉时已到，忙提醒术士画符开道，术士撒下符咒“六甲秘祝”，大喝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给使掐尖了嗓子叫到:“吉—时—已—到，大军—开—拔——”

那少年一听立刻又坐直身体，舒心的叹了口气：

“一会儿赶紧让我把墨镜戴上！”

大将军尉迟敬德率先拱手拜别皇帝，李二微笑摆手示意。将军便调转马头，率先开路前行。

依序到少年，他在侍从搀扶下落下马，恭敬地向前两步，双手相扣，深鞠一躬，李二注视着他，默许的点了点头。

掉转马头，大军开拔。

尉迟老将跨在马上，一手捻熟地擒缰绳，一手持马鞭调节方向，轻松的好像老司机一样，时不时的撒个把，好展示自己高超的驾驶技术。

毕竟是大唐的老干部了，厮杀战场、浴血奋战的那些年，想想都觉得人生达到了高峰，尉迟不禁挺了挺腰杆，胯下坐骑也配合的昂首阔步地小跑了几步。

副指挥使见老头子心情不错，赶紧快马上前，追上他，手持地图汇报工作：

“将军，此次出征，我们沿甘南道行进，分别在凉州、肃州驻扎补给，后沿陇右道向西穿过玉门关，可直达庭州。不过...”

尉迟将军此时正为自己再次被委以重任而心情大好，见副指挥使吞吞吐吐，便随手挥了挥马鞭，甩头问道：

“还有什么话都说了吧!”

副指挥使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有些为难的看着尉迟老头儿：

“庭州地处大唐，西突厥，和薛延陀三国交界，鱼龙混杂，流民众多。我军奉命平叛阿史那残部，深入虎穴，本就凶险，偏还要带着那一位...”

说着，不忿的朝后撇了一眼，见尉迟并无愠色，便放宽心地接着抱怨道：

“来就来了，也不好好待着，一会儿偏要脱了铠甲，一会儿又在眼睛上带了...”

尉迟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仰头张口道：“陛下命晋王随军出征，自然是有圣上的道理，你我谨守本分，保护其周全便是。”

副指挥使拱手领命离去。尉迟轻叹一声，心里思忖：

“自先皇后故去，这孩子便少言寡语，性子冷僻。因太子废黜之事，他竟在大安坊当街恸哭，以至昏迷数日，醒来后，却全然变成另一个人一般，整日行为古怪，言语荒诞，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想罢，他自己也不禁摇头笑了，“我尉迟敬德杀皇嗣，胁君逊位，杀人不眨眼，今日怎么还生了怜悯之心了？他是皇家子孙，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有何好怜悯？”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退伍，不禁满意的捋了捋下巴和脸上连在一起的胡子。

嗯，我大唐男儿皆是冷娃，瞧瞧这块头，瞧瞧这模样，生冷蹭倔，打仗的好料子！

正在尉迟老头儿沉浸在大唐男儿壮硕的身体，和强悍的战斗力中时，两名赶去前面步兵方阵的参将，各自驱着一匹马，说的话儿却一股脑的飘进了尉迟的耳朵：

“这晋王真是奇怪，眼前带着那个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能看路吗？”

“谁说不是呢？行军打仗还不穿铠甲，说什么黑色吸热，真是闻所未闻啊！”

“听闻废太子之事对他打击太大，一觉醒来，竟跑到长乐坊与官奴纠缠，怕不是疯魔了？”

“可不嘛，这太子废了，晋王又这个模样，恐怕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