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拒绝野味（1 / 2）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直射进马车里，照到这位、并没有什么主角光环的大男主的脸上。

来了几个月了，还是无法和这里的人一样按时作息，也许是穿越也需要倒时差？反正从前一向喜欢“越夜越happy”的刘驰，实在是无法在晚上八点不到就乖乖就寝。

自然，白天也实在醒不来。

正午的强烈的阳光终于唤醒了这位卧龙，刘驰伸了个懒腰，起身揉揉酸痛的后背，不禁抱怨唐代的马车轱辘颠的人真难受！

框趟框趟的颠簸一整天，李雉奴觉得骨头架子都要被震散了，大学时坐长途硬座绿皮车受过的罪也不过如此。

聚异戊二烯橡胶这里是果断没有了，想办法回去跟皇帝老爹说说，赶紧找人用天然橡胶造个轮胎出来，不然这马车真得把人给摇散架了。

李雉奴撩开车上的窗帘，窗外稀稀拉拉的茅草屋渐渐变多，崎岖泥泞的道路也变宽敞。远远望去，零零星星的农夫，把腰躬成个虾米，默默地锄着不怎么肥沃的土地。

大军出行，前有仪仗开道，闲人回避。路旁的农夫早就钻到田地里头，躲着不敢出来了，偏偏遇上个蠢笨的，一时避之不及，被个兵头子拽了一脚，跪在地上。

李雉奴的马车经过，透过窗纱，他看到跪着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领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儿。那孩子似是懵懂，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儿左顾右盼，水灵灵的眼睛正好望向马车处，与李雉奴四目相对。

那是多么熟悉的目光啊，倔强、迷茫、又有一些慌乱，下一秒就是滴两抹眼泪儿，让自己心疼一下、最后举手投降。

“停车！”

李雉奴一把撩开窗帘，从马车上跳下，“嗖”的一下直冲出去。唐嘉天措手不及，慌忙勒紧了马，跳下马来探听情况。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向她走近的李雉奴，衣衫褴褛的妇女一把搂住孩子，惊慌的向后退。

李雉奴紧紧地盯着女孩的眼睛，突然，将头侧在女孩耳边，轻轻的问了句：

“天王盖地虎？”

那女孩紧张的看着母亲，一脸张皇失措的表情。李雉奴眼中热切期待的光黯淡了下来，垂头叹了口气又对着妇女问了句：

“天王盖地虎？”

只见那妇女“哐”得一声跪到地上，拽着小女孩一起，不住的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李雉奴惊得后退一步，正好撞上走过来的唐嘉天。

“我不过就是想问她们几句话，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李雉奴撇了撇嘴，失落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毕竟刚才那小女孩眼神里的倔强，一度让他以为这就是穿越过来的老婆。

可惜不是，那妇人和孩子对官差的恐惧，让他确信，她们只是大唐最普通的平头百姓，她们身上深深地烙印着，对官家发自肺腑的敬畏与恐惧。

“平白无故的在路边做什么？”

李雉奴在路边随手揪下一只毛毛草，一丝不苟地将上面的绒毛，一根根揪下来，摆在手心排成一队。

“殿下你看见她头上插的草了吗？那是草标，就是将孩子放在路边，待价而沽！”唐嘉天回头指向那对母女，只见小女孩儿的发髫上，确实竖直地站立着一颗小草。

“拐卖儿童？！她是人贩子？”

“她应该是孩子的娘，在路边等人牙子来交易。粮食欠收，日子难过，卖儿卖女也是常有的事。”唐嘉天用手拂了拂剑上的灰尘，率先大步往队伍里走。

“等等！”李雉奴上下翻查着自己的口袋，在腰上查到一块白玉云龙纹玉佩，犹豫了一下，还是慌张地解下来：

“如果她们有钱了，女儿是不是就可以留下？”

唐嘉天上前一把拦住李雉奴的手：

“殿下不可！我朝制度仪规对食物用度皆有严格要求，这块羊脂玉佩，他们受不起。若以此物作为施舍，恐为母女招致祸端！”唐嘉天挥手叫来清流，从他身上搜刮来几吊铜钱，送到那对母女面前。

只见那母女二人见到这几吊钱，又“哐”地一声跪倒在地上，唐嘉天冷冷地说道：

“我家公子给的赏钱，你收好，我们也不要你的女儿，你自好好回去生活。”

那妇女听闻，吃惊的抬头仰望着唐嘉天，见他对自己郑重的点了点头，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带着孩子不住的磕头。

唐嘉天和李雉奴回到队伍，相继跨上马，并列前行。一群大雁在湛蓝的天空中飞翔，一会儿排成人字儿，一会儿排成一字；它们飞过的地方，一对母女还在路边长跪不起，一直等到大军走远。

李雉奴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出身代表一切，如果自己穿越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很可能根本活不过两集！

自己穿过来当皇子，衣食无忧，那老婆呢？作为男人，当时第一个反应，是担心她沦落青楼，从来没想过，如果穿越到边关的穷苦人家，可能连饱饭都吃不上一顿，倒不如穿越到娼妓身上。

老天爷你可不要耍我！

“殿下不必难过，如今边关多战事，又遇大旱，那女子今日遇到殿下您，也算是好运了。”

唐嘉天随着马背上的颠簸，轻轻摇摆着身子，身上的银鳞胸甲反射光线，透出阵阵寒意，更映出他眉宇间的清冷。

“你且看，边关这些城镇，哪一个能过上安稳日子？不说土地贫瘠，粮食欠收，徭役赋税，就说边境上的驻军，都快将这边关的百姓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