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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果儿(1~5)(1 / 2)

太久没更正文,写了篇之前欠给读者的定制同人文。

这篇文是按照去年微博上北番高中期末考得第一的Uncover-Y同学的要求定制的,原要求:龙七x司柏林cp,肯七是如何背着柏林勾勾搭搭在一起的,点名雅子与段爷适当做客。

本文背景是以假设龙七当初考上的是司柏林所在的上誉国际高中,而不是靳译肯所在的北番高中为基础展开,相当于另一个平行世界中没有遇到白艾庭的龙七,会活成的样子,发生的故事。

本文与正文毫无联系,不要交叉联想,纯属娱乐之作。

本文争取四万字内完结,前两万字免费,看客随意。

感兴趣的可以搜一下BGM配合食用(其实我强烈建议要听BGM)

主题BGM:脏手指—我也喜欢你的女朋友

第2部分BGM:宫阁—我想你了

第3部分BGM:LikeAMercedes—刘柏辛Lexie

第4部分BGM:自行搭配

第5部分BGM:在我想起来—李代沫,吉克隽逸(靳译肯车内放的英文歌:GiveItupNow—Kingsfo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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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果儿

1

杂志社的面试回复还是没过来。

九月的第一场雷雨和午自修的铃声一起来,尖锐,磅礴,一个小时后,夏末的闷热才被带散一些,手机在阳台的台面上躺着,一百四十二分的数学卷也在台面上躺着,被湿热的风吹起折角,悉悉索索响,雾子说怎么样,面试过了没,手臂搭上她后腰,拍一掌的力道弄得手腕一抖,趣÷阁下正写的字滑了一撇,龙七吸一口气,不抬头,嘴巴动:“我弄死你喔。”

“忙什么?”

冰镇过的酸奶放上台面,插上吸管,小指一推,推到龙七手边,她才干脆放趣÷阁,拿着酸奶转身,和雾子一起背靠阳台:“模仿教师评语。”

“你这次开学考分数那么高,老朱能不给你评好点儿?”

“说我聪明,又说我玩心重,高三了得好生看管免得功亏一篑,你说这能让我妈看?”

“定的什么时候去日本?”

“十月初。”

“钱凑齐没?我借你点?”

“这不面着试吗,不用,多拍几趟就齐了。”

雾子又说:“还费什么心思改评语,给柏林三分钟,他能让老朱亲手改你的评语,你家龙女士想看什么就写成什么样。”

“懒得搭理他。”

……

“吵架了?”

阳台上的学生来来往往,零零散散的目光都短促地落在两个高挑的身影上,她俩的制服裙摆随着风轻轻摆,龙七拨头发,腕上系着的红绳顺势往下滑,皮肤比白衬衫还白:“吵都吵不起来。”

“你们两个别是处腻了。”

“我俩这算处过吗?”

雾子慢悠悠侧头,龙七也看她。

“开什么玩笑?”

食指和拇指握着吸管头,龙七仍看着雾子,边看,边用吸管戳着酸奶:“我都想不起来他是为什么跟我在一起的。”

沉静三秒。

雾子说:“要聊聊吗?可以陪你。”

“不用。”

“真的?”

“真的,”吸了半口酸奶,被风吹得眯眼,听到阳台东侧的嘈杂,看向那儿围着的一堆人,额头一撇,“干嘛呢?”

“抢场地问题。”

雾子也用吸管戳着酸奶盒子,往东侧闲闲地看:“操场南边的篮球场午休时间归初中部,规矩这么立着,但昨天五班的贾俊平带人占地儿了。”

“学校立的规矩?”

“柏林立的。”

手腕上的动作一顿,任风吹头发:“抢谁头上去了?”

“不知道,但好像也是个小祖宗。”

话音落的时候,视线从雾子的脸移到雾子身后。

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往旁绕一点,司柏林就在中间的道儿上走来了,邵阳和李尔闻这么些大高个子的刺头都跟在他身后,他插着兜,拿着半片没吃完的吐司,倦眯眼,脸颊缓缓地动,正慢条斯理地往阳台东侧走,身段趣÷阁挺,带点儿懒,因为雾子打招呼而看过来一眼,随后视线落龙七这儿,额头朝阳台嘈杂的那一方斜去:“有熟人?”

“五班的?”龙七回,“不熟。”

问他:“你攒的局?”

他没张口,继续走,龙七就看见他的后脑勺点了点,她看回雾子这儿,翻一白眼,雾子笑:“这不是问你有没有熟人了吗,要有的话还不是让你先保人。”

“稀罕死了。”

“刚开始可不就稀罕他对你半搭不理这腔调。”

但龙七没想把自己搭进去。

司柏林这人,帅是真的帅,有趣也是真有趣,和他做朋友的时候喜欢死了,觉得跟他谈个恋爱贼有意思,真谈上了就是另一回事,怎么做朋友和做女朋友没有一点差别不说,反而还因为这层关系有了种相敬如宾的感觉,撩是她撩的,进攻也是她先进攻的,司柏林这人直得很,问他烦不烦她,他说有点烦,问他那还见不见,他说见着吧,她说那怎么办表白过了再见就尴尬,司柏林说那你过来,陪我喝汤。

然后就没了。

然后就没了!

真的就只是喝汤而已。

她到现在对雾子的说法都是,那晚她留宿了。

否则对不起她这张全校男生都喜欢的脸。

挤进走廊东侧的人群时,看见五班那几个大高个儿男生背靠墙面,呈一排站列,垂着脑袋,蔫儿吧唧的,只有为首的贾俊平还昂着头,额头布满汗,校服衬衫也被汗浸透了,极不服气的样儿,龙七手指间的吸管捣腾酸奶,“恪”一声响,排列站的男生循声看过来,她的左手腕挂在雾子的手臂上,事不关己地看着,漠然的视线和贾俊平对上那么一下,这货脸才唰地一下红,从耳根红到脖子,随后那脑袋就渐渐垂了下去。

“又一个被你荼毒的。”

雾子在她耳边轻声说,呼出的气拨得她耳朵痒,她斜了斜额。

贾俊平的对面站着一个穿初中部制服的少年。

挺高的个儿,长相俊冽,窜着点顽劣的皮劲儿,眼睛里头的精气神足得很,一看就是个优生富养的混世小霸王,右臂夹着篮球,正听着旁边同是初中部的小兄弟讲话,他身后那群小孩都怯怯的,唯有他身板挺直,正视着高出他一个头的贾俊平。

“小朋友还挺有意思。”她慢慢地撇头,评戏似的对雾子说。

“初中部的小天才。”

“有多天?”

“反正很才。”

司柏林好像听到她跟雾子这种丝毫没有语言组织性的对话,回头瞥她俩一眼,龙七也看他,他的脸颊仍旧缓缓动着,品完了最后一口吐司,才不予置评地转回头,朝那少年抬了抬下巴,额头斜向排列站的男生:“你来认。”

周遭的嘈杂终于降下来,逐渐压成一片落针有声的安静,少年说:“柏林哥,你站哪边儿?”

这话腔一出口就知道这小孩上道,不怕事儿。

好像也不是上门告状的,而是被司柏林叫过来的,所以也不清楚这会儿是个什么情况,要先摸摸门道,司柏林慢悠悠回:“我站理。”

哪有什么理不理,只有自己人和外头人。

龙七可太清楚司柏林这护短劲儿,这一回一答就像演给外人看的,随后他的下巴又朝成排站的男生一指,眯眼,开虐:“哪个抢你球?”

交头接耳间,龙七懒洋洋问雾子:“这小祖宗叫什么?柏林管这事儿。”

“靳少暠。”

少年的眼神指向贾俊平身旁罚站的寸头男,司柏林看过去时,寸头男立刻说:“对不起对不起……”

“哪个推你朋友?”

继续问。

“很牛?”龙七的脑袋挨着雾子的。

“自己也牛,但哥哥比较牛。”

少年身后的小兄弟怯生生地指向排在尾巴的一个矮瘦男生,那男生满脸憋红,头如捣蒜:“我手贱我手贱……”

“哪个对你说,他操你祖宗八代?”

司柏林插着兜,徐徐地,问第三个问题。

僵冷的氛围中,龙七吸着盒子里最后一口酸奶,看雾子,雾子反问:“柏林没带你见过?”

少年看向贾俊平。

“他哥哥是北番的靳译肯。”雾子看着局面,回,“也是个神,四舍五入,靳少暠算司柏林半个弟弟。”

而司柏林斜了斜额,邵阳和李尔闻这俩大高个子就过去把贾俊平整个儿架起来,钳住人后脖子,周遭一片低嘘声,少年身后的小兄弟都往后缩步,贾俊平倒吸一口气。

“你哥说,他骂你家祖宗几个字,你就打回几拳,我看着,”司柏林悠悠讲,“你要下不去这个手,你哥还说,今天放学回家,他就打爆你的头。”

2

傍晚五点,云里又有滚雷。

最后一节晚修课,关于午休的风波余劲儿还没过,老师在黑板上留作业,前后组聊天声悉悉索索响,讲的都是五班的贾俊平有多惨,而龙七在回杂志社刚发过来的面试反馈,膝盖抵着课桌桌沿,拇指在屏幕键盘上徐徐地敲打,嘴边衔着Pocky的巧克力饼干棒,随着面颊缓慢地动,饼干棒一点点变短。

前桌的在打闹,波及到她这边,课桌一动,垂在手臂旁的长发也一晃,她抬眼,前桌正举着手机的男生也忙里偷闲瞟她一眼,随后被她咬剩的饼干尾巴咻一记打中脑门,男生闷吃一痛,课桌又被她一踩,撞他椅背,她说:“把手机还回去。”

前桌的女生终于从男生手里抢回手机,而伏首在讲台上的女老师突然抬头,课桌上的张牙舞爪一秒间收到桌下,龙七的膝盖仍抵着桌沿,保持坐腔,女老师看着她,她也看女老师,两秒后,女老师的粉趣÷阁头往她前排一扔:“搞什么啦,要不要高考了,周考卷子及格没有啊张琣凡,你又考了几分啊尤翊,聪明得不要上课了啊?”

前排两人脑袋缩着。

“手机都收收好,”女老师低头,训声放柔,“等下你们班主任过来没收我不管的。”

放学铃一响,前排的尤翊就往张琣凡背上打好几巴掌,憋了半节课大招似的,龙七收书收包,嘴里衔着第三根巧克力棒,经过前排时把剩下的一大包放尤翊桌上:“留给你。”

“你跟我们吃晚饭去不?校门口新开的冒菜馆好像很好吃呀。”

“我吃过了。”

尤翊看桌上的大半包巧克力棒,又看她衔嘴里那半根,张琣凡得空说:“以女神为目标减减肥吧肥猪。”

然后又被尤翊打得像只猴子一样满教室乱窜。

龙七出教室前门,刚好碰上从隔壁班后门出来的雾子,也放学了,像等一会儿了,两人在楼道里走,身段都高挑,周遭经过的学生都矮一截儿,雾子手里拿着一满是日文的小瓶,环着手臂看,边看边说:“李尔闻和柏林已经先去了。”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

“你们文科班现在都放这么晚吗?”

“对啊,很烦。”

正碰上张琣凡被尤翊追打,两人分别往左右挪几步,追骂的两个人在中间一阵风似的过,日文小瓶里头的药丸碰撞,粒粒响,龙七看一眼:“什么东西?”

“美白丸,之前拍片的化妆师帮我带的。”

“管用?”

“刚吃上,还不知道,你用不着,你白到发光了。”

“那明明你也用不着。”

“暑假晒黑了,就八月刊拍的那个海滩特辑,”雾子将药品放包里,“要管用的话你这次去日本帮我带点回来。”

“去成就帮你带咯。”

“那你晚上来吗?”

张琣凡被尤翊追打到第二轮,两人中间又一阵风过,裙摆和长发往后轻微拂动,暮色的云层里又滚一道雷,龙七抬手拨头发:“我晚上有拍摄,结束早就来。”

话落三秒,加一句:“其实打球没什么好看的。”

两秒后,又侧头问一句:“那你去吗?”

“李尔闻希望我去。”雾子说。

“你跟李尔闻好暧昧。”

“哪比得上你去年跟司柏林。”

“干嘛矛头转我身上,”她指雾子,“你这个反应就显得你很心虚。”

“明天双休日,他们今天打完球肯定还喝酒。”

“喝酒跟双休日有什么关系?”

“他们这次的球局在朗竹公馆,柏林家的小区。”

“那又有……”环着臂说着,说到第三个字时反应过来,看雾子,雾子也若无其事地看她一眼,她不着痕迹地回,“噢,那我今晚不一定回家。”

“那你家里人来电话,口风照常是住我家咯。”

“嗯。”

雾子点头。

拍摄时常两小时,那场雨还是憋在浓云中迟迟没下,闷雷响得再多,晚间八点的气温也没有比白天凉快多少,脖颈出的细汗滑到锁骨,便利店的冰柜咔一声开,才有三四秒扑心的透凉。

拿了一盒酸奶和两罐碳酸饮料,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那你问问雾子和李尔闻想喝点什么。”

“他们有人买了。”司柏林在手机那端回,话音里带着点喘,是打球间隙。

“那你还要点什么?”

“你挑。”

“我挑的没一次合你口味。”

“挑你不喜欢的。”

“弄死你喔司柏林。”

“想守寡?”

“我现在守活寡好吧。”

司柏林笑两声,但紧接着就没搭理她了,声音远了一些,在跟兄弟说话,聊球,与此同时便利店里也喧闹了一些,三个女孩子很激动的样子,一些“好帅”,“小区里”,“球场”的字眼频繁出现在口齿间,然后看见冰柜前的龙七,又多出一个压低的“好漂亮”的字眼,和一句“会不会是一起的”,接着声音更加轻了一些,轻到龙七听不到。

便利店对面就是朗竹公馆的正门。

她侧头,三个女孩子和她的淡漠表情对上眼,相互掩饰着移到另一个方向,装模作样地聊事,她关冰柜门,对手机说:“挂了。”

便利店的自动感应门又“叮咚”一声开。

一个很高的男生进来,穿着打球背心。

正赶上龙七收视线的时候,她转身去便当区,而男生进来的时候,那堆女生彻底没声儿,他径直朝她身后的冰柜来,咔一声开,动作利索地拿两罐饮料,关上的时候,冷气打到她的后脖子,她回身看,他又走去了零食区,一声黑色的打球服,身板挺直,后颈有汗,左手插着兜,右手轻松拿着两罐饮料,垂在身侧,手臂上有运动过后的明显线条。

球鞋很帅。

司柏林有一双同款不同色系的。

收视线,她决定缠司柏林去帮她搞双37码的,然后从便当区拿一份饭团。

在手心里转来转去,看分量,看保质期,看配方,最后都换算成体重秤上的数字,想到未来几天要拍的片,抬起手臂,手指穿过发丝,拨发,轻微叹一口气,把饭团放回架子。

结账的时候,外头又闷响了一声雷。

长发散在肩膀与手臂间,穿着黑色松垮感的吊带衫,有几丝头发夹在肩膀的衣带上,她用小指勾出来,抬起手臂,五指从侧额顺到后颈,把长发拨到一边,但头发太滑,低头看柜台前的巧克力豆时,又顺着肩膀一溜滑下。

咔一声响。

一打啤酒和几罐饮料放上柜台,男生在她后头排队结账,手臂碰着她的发尾,缠上了几丝,她懒洋洋地往旁边挪半步,缠着的发丝滑开。

拿起的巧克力豆依然放回货架,打开手机支付页面,龙信义的电话这时偏赶巧地过来,柜员刚举起扫码器,她把柜台上自个儿的东西拨到一边,折开身子给后头的人,回龙信义:“我结账呢,有话快说。”

“嘿哟吼这态度,还不准问你一声什么时候回来了,晚饭还要不要给你留啊?”

“晚饭别留了,我今晚可能住雾子家。”

“什么叫可能?”

顿三秒:“就是可能,字面意思。”

“那我这门留是不留?”

“看你晚上想不想被我叫醒咯。”

柜台几声嘀嘀声,后头人结完了帐,提着塑料袋走,两人折身而过,龙七的肩身挨到他的手臂,抬了下额,余光只看到男生瘦瘦的下巴,随即转回身:“我忙,挂了。”

手机转回支付页面,手肘抵上货架,她撑着下巴:“多少?”

而柜员正把她的东西装进塑料袋,摆摆手:“不用扫了,结过账了。”

她抬眼。

“刚刚你身后的男生说一起结。”

“谁?”

“你们不是一道的吗?”

话音落,她侧头,便利店感应门刚关上,伴着一声闷雷,男生已经走到转角处,侧影高瘦,耳机挂在脖颈上,提着塑料袋插着兜,头也没回一个,两步之后就消失在一堵墙后。

也没多看几眼。

转回头,收回撑下巴的手,她回柜员:“噢。”

晚上八点半的夜场篮球灯光昼亮,一边给司柏林打电话一边走到铁网门口,果然没接,也果然看到正打得酣的一群人,都是超一米八的个头,灯光直射,每个人的肩身都有光,黑色和红色的队服阵营,球鞋与塑胶地面摩擦,荷尔蒙气息充斥全场,李尔闻和彭子都在,司柏林的手机放在场内的休憩区,雾子坐在那边,高举着,说:“这边,七七。”

舒萌坐在雾子身边,叠着腿,手放嘴边,也娇盈盈地喊一声:“宝宝你来啦。”

“今晚谁请客?”她走上长板休憩椅子,塑料袋甩到肩膀后,用食指勾着,打不上球的几个男生一边喝水一边盯她的腿,嘴巴凹成“O”型,另一头,其他球员各自带的女孩儿稀稀落落地分散坐在长椅上,也往她看。

“廖寺彭稳了。”雾子说。

“请请请请请,”舒萌接,球场上又进一球,司柏林进的,动作帅得很,那些男生“嗷”一声呼叫鼓掌,舒萌手放嘴边,“廖寺彭你今儿脸丢大了!”

“靠!”穿着红衣背心的彭子大汗淋漓地跑着场,向这儿撂一句,“李尔闻他妈的带不动啊!”

“锅别给我!”李尔闻紧着就伸长手臂回骂,“敢不敢承认一句你就是逊!”

就嚷了那么几句,又是一记猝不及防的进球,那男生步伐跟闪电一样,动作干净伶俐,球落人落,穿的是黑色的打球服,回身后与司柏林碰一下肩,边走边笑嘻嘻地看向彭子,龙七看着那里刹那间的耀眼眉目,司柏林也笑,彭子又骂一声:“靠我跟我老婆说话呢,不带这么落井下石,哥们儿记着了!”

“廖寺彭你求饶你妈呢,”舒萌又喊一句,“干他们!”

然后还嫌不够有威严,把身上背着的香奈儿小包一撂,站起来:“干靳译肯和司柏林!”

司柏林和那男生都朝这儿看,两人都摇头眯眼吹低哨,浑然天成的混蛋样儿,联手嘲笑完舒萌,又一起竖左手向彭子比反V,再竖右手勾勾食指让他放马来。

默契感无敌。

“进球那个谁啊?”

吸管戳破酸奶盒盖,她在雾子身边落座,身子稍稍往后靠,手肘搭在高一阶的台阶上,夜风徐徐吹,头发轻轻扬。

“靳译肯。”

……

“哦。”云淡风轻应。

……

“他们很熟,怎么我现在才见到他。”问。

“他一向暑假跟他弟在法国过,开学刚回来,”舒萌插嘴过来,从塑料袋里拿一罐啤酒,拉环,“宝宝你这个暑假才跟我们玩到一起,还没见过他,我跟你说,他很坏的。”

话音刚落又补充:“他跟司柏林都很坏的。”

“都骗你买过单是吧。”

龙七说。

雾子笑。

“那倒没有,就是贼坏,从小他俩就穿一条贼匪裤裆,道德感几乎没有,廖寺彭要没我盯着早被祸害了,身边的女孩儿那是一堆堆的,烦得要命。”

“烦什么,彭子那么吃你。”

“我一跟廖寺彭单独约,他俩就来撩廖寺彭,睡个觉都怕一睁眼他俩就在床尾站着,”舒萌的手臂越过雾子,往龙七身上一拍,“你哪天跟司柏林玩儿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呗,好歹让他尝一次这种中途打断的滋味。”

龙七看她。

雾子一言不发地喝啤酒。

舒萌本来闲闲地撑着手肘,三秒后,意识到什么,身子倾过来一些:“你们还没?”

“不是,”低头,吸管往酸奶盒子内捣了一下,龙七回,“我在想他的反应。”

“绝对好笑死了。”

然后舒萌又说:“你们平时在家里还是在酒店,我可以推荐一些特别帅的酒店,有的在国外,你们就当度假咯,我大部分度假都是冲着酒店去的。”

“这个话题聊得下去吗,白富美小姐。”雾子讲。

“司柏林那金库比我大得多,敲他啊。”

酸奶喝到了底,胃里觉得泛酸,空腹过头了,舒萌还在讲话,龙七从身旁的塑料袋子里找水,一阵夜风吹过,袋子悉悉索索响,皮肤感受到风里夹杂的细雨,而她的手指顿着,头低着,看着此刻才发觉的,那塑料袋里,多出的一份饭团和一袋巧克力豆。

反应过来,朝场中看过去,视线落那男生身上,偏偏他也正在看她,隔着半个球场,站在司柏林身边,下巴滴着汗,胸膛轻微起伏,而司柏林正用额头指一指她,说话,像在介绍她的身份,云中又滚起一道雷,比之前任何一道都响,露天球场的照明灯光一明一暗,两人的肩身也一明一暗,夜风里的细雨又密了一些,他听完司柏林讲话,继续注视她,不久后,斜了斜额。

龙七倚着长椅,也慢慢斜了斜额头,两人隔着半个喧嚣的球场,完成一次初次见面的招呼,伴着电流不稳的照明灯,和雷电交加的天气。

3

下夜雨了。

球坚持打到九点,彭子输得底裤都快没了,才认栽请客,场子里沸沸扬扬的起哄吹哨声,李尔闻和雾子一行人先去夜宵的地儿了,龙七跟着司柏林回了一趟公馆内的家。

他要冲澡换身衣服。

家里没人,只有一只布偶猫在他的床上睡,龙七在卧室的沙发上坐着,屈着膝,撑着额,在舒萌组的临时群里聊天,夜宵局约在海边的一处烧烤夜排挡,离朗竹公馆不远,她们往群里发着菜单让人远程点单。

舒萌还特意强调要让司柏林主点,大地主爷口味叼得人人怕。

彭子发语音问司柏林在磨叽什么,打电话都不接。

她打字:洗澡。

紧接着群里就以舒萌为首,统一回复:你们忙。

微信不停闪,被这条消息刷屏,一群熟的不熟的都调侃,刚好浴室门开,司柏林洗完澡,赤着上身出来,手臂上还有水珠,下巴跟头发上也挂着几滴,不忙着擦,正低头看手机,边走边慢慢地打字。

打完,手机往床尾一掷,与此同时,微信一声响,龙七看见他打破队形,在群内刚发的一句:多点海鲜,不吃香菇。

……

群里以舒萌为首,又统一队形回复省略号。

第二个打破队形的是一个全黑头像,账号名“K”,发两字:少辣。

然后话题被彻底带走,群里人陆陆续续各自点单。

龙七看着他擦头发。

浴巾挂在他刚运动完的身板上。

一半盖着湿漉而凌乱的头发,一半盖着肩膀,她的脚垂在沙发边,赤着的脚底无声地磨着地毯,安静地盯着他的背。

五秒后,说:“要不别去了。”

“为什么,”他的动作一点不耽搁,拿床尾的上衣,“你不饿?”

“你想清楚了?”

“不然呢,”他穿完上衣,侧头撂她一眼,“留在这吃你吗?”

结果还真麻溜地收拾完走人了。

朗竹公馆到海边夜排挡的车程一刻钟,龙七在副驾驶坐着,没讲一句话,到达海边停完车才终于爆发,把司柏林压在驾驶座上,在他脖颈上嘬出一个不客气的红点点,嘬得他下车了还捂着脖子,像落枕一样,她在副驾驶翻着白眼补口红。

到地方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齐了,一个并不大的海鲜夜排挡被自己人坐满,司柏林的贼匪兄弟靳译肯也到了,同是朗竹公馆出发,开得比司柏林快,也换了一身衣服,搁风扇边的一个座位上抬着二郎腿坐着,菜单放膝盖上,他正看,手里夹着烟。

很清爽,挺帅的。

舒萌的一些女朋友也来了。

各个肤白腰细大长腿的白富美小姐姐,跟彭子司柏林这边的几个球友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说说笑笑,互相介绍,互加社交账号。

流水线走过一轮后,来意开始明显,三三两两笑意盈盈地聊天,眼神却都往靳译肯和司柏林方向飘,司柏林还好,刚到就一头栽进后厨选海鲜去了,靳译肯单独在位上坐着,手机摆在桌上,屏幕时不时随着消息提示声亮一下,他都没看,专注看菜单,多的反应,也只是动食指掸了掸烟。

舒萌挨进龙七,说你别在意啊,我都跟她们说了,柏林有主,她们不会下手的。

然后又挨近一点,说:“她们这几个女人太可怕了,我打不过,你放心,她们今晚都是冲着那家伙来的。”

朝靳译肯坐的方向指了指。

龙七跟他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那座位是留给司柏林的。

她也挨近舒萌:“你的小姐妹来了五个,五个抢一个,不伤感情啊?”

“她们一向这样的,先撩先得。”

“他还没女朋友?”

“这阵儿没有女朋友。”舒萌先说这句,两秒后,再漏一句,“他家给他配着一个,哎哟,那女孩儿,跟我玩不到一块,特矫情,我不想未来跟他玩儿还老受白眼。”

“噢,所以打算肥水自家流?”

“我的宝宝们都猛如虎,一撩一个准,自从认识他和司柏林,都砍了各自桃花摩拳擦掌准备上,现在司柏林归你了,剩个他,竞争激烈,谁都想把他生吃活剥了,”舒萌又挨近,快亲上龙七了,“她们在我这儿贼不要脸,一问起那家伙都是哎呀我老公今天干嘛了,我老公在法国吃得好吗,来之前练了好久让她们改口呢,叫顺嘴了都。”

“那就是老婆一号到五号?”

舒萌咯咯咯笑,笑完还赶紧回头招待一声:“宝宝们,玩好吃好啊!”

她们都冲舒萌“啧”一声,一副了然的姿态,都漂亮,漂亮得各有特色,满身的自信与有趣,唯一共通点就是跟舒萌一样有钱,其中一个纤瘦御姐型,叫周妲的,向龙七打招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宝格丽包里抽出一包女士烟,烟被放在精致的皮革烟盒中,细长清香,这会儿场地里也是三三两两吐烟圈,熏得眼睛都睁不开,龙七撑着下巴:“不用,我不抽烟。”

“我们七七好宝宝,柏林都不让她抽的。”

舒萌在两人中间摆手。

“噢,”周妲点头收回,抽一根,夹两指间,“那你不介意我抽吧?”

龙七顿了一下。

周身烟气浓重。

“你抽吧。”她淡回。

“你好漂亮。”周妲又夸她一声,“司柏林是你男朋友?”

“他是。”

“服气了吧?”舒萌说。

“服了服了。”周妲回,回得心不在焉,打火机嚓一声起,视线折过龙七,往她身后瞟。

刚好身后也有动静。

靳译肯把没抽完的一根烟摁进桌上烟灰缸内,随后在隔壁的电风扇上摁了一个扭,电风扇的风向转向,朝着龙七和舒萌的方向停,风力很大,瞬间把周身的一股子糟烟味儿都吹走,也把他的衣领吹得晃动,舒萌喊:“你热就去室内吹空调啊,吹得我迷眼睛。”

“爷不想动。”

他头也没侧一个。

拿过桌上的手机,手肘抵在膝盖上,滑屏,开始看刚才一连串的信息,电风扇的风朝着他,也朝着龙七的方向吹着,他的头发和袖口随风微动。

“你朋友什么时候认识司柏林的?”她转头继续跟舒萌聊。

“暑假之前吧。”

……

“噢。”她应。

然后舒萌又撞一下她的手臂:“你们今天来得有点早,我还以为不来了。”

话里的意思呼之欲出,舒萌还特指了自个儿的脖子,暗示司柏林脖子上那道红晕,龙七回:“我说我饿了。”

“好伤心哦,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

她笑。

雾子和李尔闻终于姗姗来迟。

进场地的时候正好碰上司柏林从后厨出来,雾子跟他撞上,朝他脖子看了几眼,三人聊了一两句后,一起过来,随后舒萌就给雾子让了位,她跟李尔闻坐在龙七的左手边。

海鲜陆陆续续上来了。

但是雾子的话很少,情绪不高,龙七的膝盖碰一下她的,她才回神。

……

“尔闻向我表白了。”

半分钟后,她讲出这么一句话。

龙七正往碟子里倒酱油,不惊讶:“迟早的事。”

问:“那你回了吗?”

“还没。”

“你常跟他走得近,他对你表白,我以为你会高兴。”

“一张纸的距离。”

挤了点芥末,用筷头捣了捣,她看雾子:“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想捅破这张纸。”

雾子没说话,拨了拨头发。

司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位置,跟着靳译肯到隔壁彭子那桌吹牛逼去了,靳译肯仍是抬着二郎腿坐着的模样,侧对龙七这桌,司柏林和彭子挨在他的椅子旁,两个人估摸着又在商量使什么坏水,彭子一边听司柏林的“吩咐”,一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随后俯身到靳译肯耳边传话,他听完,侧头到彭子耳边加了几句料,彭子笑得更畅快,坐到边上,在桌下往酒里掺东西,开始往男生堆里吆喝着激将。

“这三个人心理年龄加起来不过九岁。”

舒萌鄙夷。

“萌萌,”周妲说,“你倒是出点儿力好吗,这不知不觉的是个男的就往那桌去了,我跟我老公话都说不上一句。”

“她老公谁?”雾子没听前头的话题,一边开啤酒罐,一边看龙七。

她的下巴朝着前头靳译肯的方向抬了抬。

又指向舒萌的女朋友们,给雾子解释:“老婆一号到五号。”

雾子抿了下嘴唇,欲笑不笑,龙七往她的腰上拍了一下,两个人挨着,心领神会地笑一眼,雾子随即转头对着周妲她们招了招手,友善地打招呼。

接杯举觞间,桌上的手机响。

她看一眼,又是龙信义。

这会儿十点一刻,她放筷,拿着手机起身,雾子问她去哪儿,她说洗个手。

店家的洗手间在二楼,独立单间,男女公用的,关上门后接电话,另一手开盥洗台的水龙头,水流声哗哗哗响,龙信义的声音夹杂在水声中:“我就想起来说一嘴,你要是回来的话帮我带点夜宵呗,我饿了。”

叹口气。

“你还在等我呢?”

“我打2K呢,说正经的,真饿了。”

“点外卖啊,说了我可能不回来。”

“你就瞎扯吧,哪次说可能不回来后真没回来的,真有意思你,我看见你那闺蜜微博发海鲜夜宵了,你今天必须得给我捎点回来,哥等你啊。”

“随便,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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