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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满虽然比秦光明大了十几岁，可要论耍心眼，他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徒弟。 这几个月以来，秦光明的表现非常亮眼。 他早就对秦光明的看法彻底改观了。 尤其是生产线的研发，更是让唐满佩服的五体投地。 对自己这个徒弟，唐满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而后有些发愁的问道：“你说说，我该咋办？” “师傅啊，这事咱们就凉拌吧！” “啥意思？” “意思就是左右逢源。” 唐满没什么文化，追问道：“咋逢源？” “装傻呗，他们谁说咱们都点头，谁说都听。” “哦，那他们不是有矛盾…” “装不知道！” 秦光明给出的策略就是不站队。 现在站队干啥？ 马上就要改革开放了，自己挣钱都忙不过来，还有闲心跟他们斗来斗去？！ “不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 唐满点点头。 他邀请秦光明晚上去家里喝酒，被秦光明推了。 他觉得自己得去大嘴家。 毕竟又有段日子没见面了。 自从上次两人说开了，关系倒是恢复了。 可大嘴还是有意无意的躲着。 这关系必须要维护。 因为，李大嘴的老子明年调到了经销站，当了书记。 正是自己的领导。 现在老李正在微末之中，自己这时候跟他处好关系，后面自己就好走了。 晚饭后，天空又落雪了。 天色也黑透了。 秦光明直接去了大嘴家。 一进屋，见老李正听着收音机。 见秦光明来了，老李呵呵一笑。 “光明，找大嘴啊？” “啊，在家吧？” “在里屋呢！” 秦光明散了一颗烟，就去了里屋。 李大嘴正躺在小炕上，手上拿着张照片看，从脸上的表情看，就不是一般的猥琐。 “哎，干啥呢！”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 李大嘴赶紧擦了一把嘴角拉出的丝，坐起身问道：“晚上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好几天没见着你，来看看你还活着不？！” “活着，活的还挺好！” 李大嘴胖脸红扑扑。 “手上是啥？我看看！” “没啥，没啥。” 这小子把手往身后一背，手在枕头里一个劲儿的掏。 “藏啥啊？你有鬼啊！” “真没有！” 没一会儿，这张照片就落到了秦光明的手里。 照片上是一个穿连衣裙的姑娘，半身照。 “谁啊？” “哎呀，你别问了，我们食堂的！” “食堂的啊？咋的？处对象了？” “算是吧。” 这小子接过照片放在写字台上。 “新来的，处处看吧！” 他有点勉强的说道。 “咋的？这姑娘挺好看啊，你看不上？” “就是没有激情！” “你小子还懂激情？！” 俩人闲扯了一阵，秦光明找借口拉着他去了客厅。 老李见儿子和秦光明出来，就招呼他们坐下，说说话。 秦光明找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李叔，局里人事变化挺大吧？” “你还关心这个？” 老李很是好奇的看了眼他。 “我就是瞎关心。” 起了话头，俩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秦光明有事没事的往李家去。 时不时的给他说说现在林产工业科和经销站的事。 一开始，老李就当故事听。 可听多了，他就开始关注起来。 秦光明也一直给他灌输行政管理和生产经营单位早晚要分离的思想。 老李也认同他的想法。 时间一长，两人竟然还有了知己的感觉。 有时候他想，秦光明这小子要是自己儿子就好了。 地板车间的编制终于下来了。 唐满在多种因素的作用下，成了第一任车间主任。 他的干部身份还就是按照“以工代干”这条路来的。 他主任的任命刚下来，唐满就把徒弟秦光明喊到了办公室。 是的，唐满有自己的主任办公室了。 就在车间里隔出了一间房。 电话线也扯上了。 “光明啊，进来。” “主任！” “叫什么主任？叫师傅！” “呵呵，师傅！” “哎，这就对了！告诉你啊，晚上来家里吃饭。” “哎！” 任命前可以不去，正式任命了，秦光明必须要随叫随到。 “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咱们车间有个技术岗，你来正合适，算是技术员吧！” “啊？我，我能行？” “有啥不行的？我推荐的你！” “以工代干，也算是干部身份了！” “谢谢师傅！” “谢啥？自己人。” 下班前，秦光明跑了趟商店，买了瓶酒和两瓶罐头，直接拎去了唐满家。 满嫂子早就得到信儿了，在家炒菜呢。 没一会儿，唐满就回来了。 “你这小子啊，净见外！自己人搞这些干啥？！” 唐满批评了几句。 秦光明还得说师傅批评的对，下不为例。 俩人在家喝了顿酒，技术员编制还得几天，耐心等等。 秦光明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 从唐满家出来，他就回了家。 老秦两口子刚睡下。 听见敲门声，他就起身开门。 “光明，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快进来！” 夜里已经起风了。 外面刮起了大烟炮。 “有事。” 秦光明把唐满升任主任的事说了。 “是吗？唐满行啊，这才算真的当官了！股级干部了！” “他现在还没转正呢！不过，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秦光明把自己当技术员的事说了。 老秦当即就乐了。 “行，儿子，你也算沾了光了。” 钱桂兰躺在被窝里也没睡着。 她掖了掖被子说道：“这么说，你也是以工代干了？” “是吧，我也不清楚。” 这事朱虹第二天就知道了。 中午颠颠的跑来一起吃饭。 有些忧愁嘀咕道：“光明，你是干部了，我配不上你了。” “说啥呢？啥配不配的？跟这个没关系。” 安抚住了小美女，秦光明还得安抚姚亮和孔凡。 三人一起去黑河学习的。 结果回来之后，命运却又不同。 搁谁都不好受。 “你俩难受了？” 三人蹲在车间外的空地上抽烟。 秦光明的话更是勾起俩人的情绪。 “技术员的活是唐主任的安排，我不知情，你俩别多想。” “光明啊，你得拉兄弟们一把啊！” “放心，只要再有涨级的机会，一定有你们的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