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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军出了地豪大厦，直奔陈刚的会所，如果连黑道魁首的办公室在哪都不知道，那他这个秩序司长也别当了，陈刚正在他的老板桌上数着刚收上来的钱，听到孔军来有些意外，但也不怕这位司长是不是来抄家的，大大方方的夹道欢迎。 “孔司长今天怎么有雅兴到我这里来了？”陈刚让人给孔军上了一杯泡腾片水。 “刚哥，想不想做个交易？”孔军因为急匆匆赶来喝了一大口水。 “哦？你会来跟我做交易？叶豪知道这事吗？”陈刚有些意外。 孔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陈刚讲了一遍，陈刚的表情从吊儿郎当逐渐凝重，再到震惊，他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炀阳居然想把他的人工智能交易给叶豪的儿子，拿着他的筹码去和叶豪谈判。 “这个人真是该死啊。”陈刚狞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也解释得通为什么人工智能消失了，一定在何小诚手上。 “孔司长真是有好事就想着兄弟啊，但叶豪如果知道你来找我怎么办？” “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争斗，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坐着这个位子，那个芥子像颗地雷一样埋在我脚底下，随时都会爆炸，叶豪对何小诚狠不下这个心，我只能找真正心狠手辣的，交易的内容很简单，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让芥子从哪来的回哪去，其他你能得到的好处与我无关。” “易定！心狠手辣这个词夸得好啊，文化人是不一样！”陈刚爽快地拍桌子，既能拿到人工智能，又能伤害何小诚，还能打叶豪的脸，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何小诚将韩松那边的钱全部取了，花了3万让地和会去进购抗生素，交代他们直接给酒吧阿伟就可以了，身上资产还有5万5，他也放弃了存下来的计划，要为下一步做规划，红的事情已经暴露，接下来都是用钱的地方。 “小伍，我的事情已经暴露，叶豪的态度摇摆不定，孔军肯定不会罢休的，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你有办法就赶紧自保。”何小诚的语气很严肃，小伍也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 “我有办法，你把你的超古代科技给我。” “可是它早就没电了。”何小诚掏出了诺基亚。 “你觉得是把我藏起来容易还是让他有电容易，更何况主系统也想得到我，我藏不住的，我之前寄生过这台，但他的容量太小，只能保存我的意识，其他啥也存不下了。”小伍用液态金属变了两根数据线，备份了一部分的自己进了手机。 “好，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它离开我身边。” “没想到挺会说情话的嘛，臭男人”小伍发出夹子音。 “都哪里学来的” 没想到第二天一起床，垃圾街已经变天，何小诚拉着红刚出门就发现公寓的外立面上贴满了他的照片，照片上敲了三个大字“偷渡者”。 公寓的窗口有议论他的夫妻，和他四目相对时马上拉上了窗帘，有年轻人不屑的朝他的方向吐痰，有老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何小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好的没传下来，这种小儿科的手段200年后还在用，但是效果立竿见影。 红感觉到了这紧张的气氛，紧紧地攥着何小诚的衣角，他们走上垃圾街，整条街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繁忙，只有寥寥几人，而街的另一头是陈刚聚集的群众。 陈刚看到主角登场，高声喊道，“大家看看啊！罪魁祸首来了啊，还敢带着芥子来逛街呢！真有闲情逸致啊！” 何小诚扫视一眼，孔军、韩松也在队首，施文昊则站在两队人的中间，焦急地看着何小诚。 何小诚帮红取下纸袋子，“所有人大可以看一看，这个姑娘和你们的儿女，和你们见过的所有孩子有什么不一样！” “你还敢拿个芥子跟我的女儿比，她身上有什么病毒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被感染了！说出这种失心疯的话！”一个女人声音有些颤抖的大声喊道。 “他搞不好也是芥子呢！这么维护芥子！”说话的是陈刚的手下，也是熟悉的手段。 “把他们从垃圾场丢下去！只有把他们扔下去我们才安全！”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给这件事情定下了基调。 红不断的听到“芥子芥子”，对面的人又变成了豺狼虎豹一样恶狠狠的盯着他们，说着伤人的话语，她一下子哭了出来，想要向后逃跑，被何小诚一把抱住。 “韩会长，您是这条街上的顶梁柱，您可要给大家主持公道啊！”陈刚把韩松搬了出来。 施文昊看着韩松，眼含泪水的摇摇头，韩松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何先生，让芥子回去吧，地和会一定会证明您的清白，我知道您的心地善良，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很多事情无法改变的。”韩松说的很委婉，他的立场很尴尬，但也像他说的，哪边都惹不起。 施文昊两眼一闭，知道已经没有扭转的余地了。 何小诚不屑的冷笑道，“我今天如果不答应呢，你们可以走下一步了。” “好！小诚兄弟果然爽快，我们一起把他们押到垃圾场去！”陈刚大笑道，随后和身边的小弟们轻声说，“去地豪大厦绕一圈，给他们游个街。” 垃圾场是地民区的对垃圾处理站的简称，如果把太阳井比作上层对地民的怜悯，那垃圾场就是地民对芥子的怜悯，所有地民区的垃圾会通过吊机投入如陨石撞击形成的深坑中，而这些垃圾的终点，自然就是芥子区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着两只“羊”向前走，路过地豪大厦的时候，陈刚故意绕了一圈地豪大厦惊动叶豪，这一路惹来不少人的围观和指指点点。 何小诚全程握紧红的手，一直轻轻安慰道，“别怕，别怕。” “叶董，是何先生和一个小女孩，安保去打听了一下，要押去垃圾场，那小女孩是是个芥子。”秘书进来汇报过之后，马上就关门出去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触叶豪的眉头。 叶豪攥紧手串，愤怒地掀飞桌上的杯子和文件，这是叶豪多年以来第一次失态，飞速下楼，带着安保拦在了大部队前。 “哎呦，叶董也来了，您这是要拦我们吗？您这是要保下芥子吗？”陈刚在一旁阴阳怪气，这是陈刚最想看到的。 叶豪一言不发地盯着陈刚又看了看孔军，陈刚摇头晃脑地走到他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干嘛这样看着我，想吃了我啊？” 叶豪没有理会陈刚的挑衅，看向何小诚，他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叶董，今天我再给你上最后一课。”说完摸了摸红的头，朗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完大步向前。 叶豪挥了挥手让安保让开道路，陈刚讥笑着继续向前走，孔军低头看不清神情，何小诚的最后一句话，像给叶豪的心脏一记重击，叶豪的人生也在今天第一次有了一种挫败感。 垃圾场的周围只有几个窝棚，没有人愿意住在这附近，何小诚抬头看去，这儿更像一个镂空的夹层，从上到下所有区域的垃圾都会往这儿倒，中心就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像是张开了嘴巴，要把一切都吃下去。 边缘不少人都好奇地看过来，两人被包夹在边缘，身后就是如黑洞般的未知领域。 “诸位，这次要好好感谢我们的孔司长，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芥子和这个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能那么快的消除隐患多亏了这位真正的人民公仆！”陈刚义愤填膺地演讲，全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跳下去…” “跳下去…跳下去…” “跳下去！跳下去！” 不知谁喊出的第一声，随后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伴随着重重踩踏地面的声音，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所有人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癫狂，在昏暗的环境下，何小诚一时间看不清楚这些人是在咆哮还是在狞笑，就像中世纪处决女巫一般。 红哭的越来越大声，他们就喊的越来越大声，好像打赢了一场伟大的攻坚战，即使对手是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一种无力感涌上何小诚的心头，他觉得世界太大了，大到可以包容黑暗、阴谋、泪水；世界又太小了，小到连这样的小女孩都没有立锥之地。 他抱起红，小姑娘死死的攥着围巾，挡住眼睛，回头看向所有人，咧开嘴露出自己的牙齿，就像猛兽露出自己的獠牙，即使是陈刚也被吓出了鸡皮疙瘩，什么人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你们可别被我爬上来了。” 何小诚一跃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