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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铠那夜在黄猫岭,白白自折了数十人。 自己也全凭张千的机智与快腿,才侥幸逃出性命。 只可惜,黑皮吊尸古松,丢了一个好帮手。 两个不敢进京去见严嵩老奸贼,就径直到宣府杨顺处哭诉。 说什么梁山白莲教十分势大,沈链余势猖狂,乞派兵剿办。 杨顺到底老奸臣滑,这些杀人高手落脚何处都不知道,怎能剿办 况且不是自己管辖的地面,又岂能轻举妄动。 不过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那夜猛虎出战,目标太大。 罗铠他们明查暗访,二个月就搞清楚了。 杨顺密奏严奸相,言白莲叛匪都在晋祠内。 这事使足智多谋的严嵩也颇觉棘手。 因为太原李总督,对皇上十分忠诚,血洗大皇崇寺,他必定不肯依从。 又恐圣上知道了,只怕纱帽落地,性命难保。 不过,他不愧为老奸巨猾,眼珠子一翻,一条密计便想成了。 马上吩咐御史路楷和杨顺如此如此,二人领命去了。 太原李总督府中。 一日午后,李总督处理军政大事完毕。 这段时间内,闲来无事,李总督在后衙闲坐。 忽中军官阎浩来报:“宣府大总督杨顺来访。” 李总督闻报十分惊讶。 他心中想:久闻杨顺是严嵩的干儿子,自己和他素无往来,来访何事 一个总督,没有圣旨,又怎么能随便擅离职守。 沉吟了一会,只得大开中门接客。 寒喧已毕,杨顺单刀直入,说有白莲教匪匿藏大皇崇寺。 李总督听了,摇了摇头。 他说:“堂堂大皇崇寺,万众拜服。不会藏匿盗匪的。” 可是杨顺听了,冷笑了一声。 他说有确凿证据。 她们曾在梁山杀了宣府无数官兵,为此,特率一千精壮前来。 并要求太原府派兵相助搜捕。 两人看看就要谈崩了。 中军官又报,钦差大臣路楷奉圣旨到。 李总督只得摆香案接读。 圣旨中竟是敕令太原府派兵协同宣府尽捕皇寺女尼。 可是又言,不得损坏皇寺古物。 这是圣旨,李大人无法辨得真假。 他只得点起中军官阎浩,指挥使杨胤夔,率兵二百,助杨大人进皇崇寺捕人。 自己则推脱患有风湿恶疾,不便出征。 不过他留住路楷,盛宴款待。 却说那太原府兵丁,素来敬服云霭师太,许多人在师太那里,求神问佛,消灾弥祸。 只是阎浩,杨胤夔本是中原人氏,后徙于西北。 到西北后,成了白莲教萧芹的爱徒,在胡虏诸部行教。 后萧芹被害,他们才改成现在的姓名,来投太原府总督麾下。 阎浩杨胤夔怎会加害师太。 但是圣命难违。 阎、杨二将急忙派一人暗往皇寺通风报信。 要师太预先做好准备。 他俩带兵在前引路,慢吞吞地往皇寺进发。 太原兵马散漫无章,拖拖延延。 杨顺又不好发作。 到得悬瓮山时,已是薄暮时分。 只见雾霭沉沉,千山耸峙,古树蒙丝萝,小溪生怪石。 前边太原人马忽地散开,惊颤不已。 他们一片声战战兢兢地乱嚷:“猛虎,猛虎,师太的猛虎!” 杨顺再也忍不住,大声怒喝。 “天兵所到,妖魔鬼怪也要俯首被擒,岂怕一只大虫。” 他立即催令本部人马抢先出击。 朦胧中果见前面小溪边有一头巨虎。 老虎前爪按着溪边石块,引颈探腰,狂饮溪水,铁尾摇动,飒飒有声。 杨顺也不禁心中一惊,急令放箭。 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顿乱响,成百支羽箭都掉在猛虎身边的草地上。 猛虎就不理不睬,顾自喝水。 众人十分惊疑。 只见一个小农妇,嗤嗤冷笑着,跳上虎背。 她高声喊道:“你们这些脓包,竟敢来悬瓮山撒野,还万箭齐发,乱击石雕猛虎,真是天大的笑话。” 杨顺大叫:“先抓住这个小农妇。” 众兵听令,一拥向前。 那小尼姑藕臂轻扬,纵身跳下虎背。 一下就隐匿在旁边的草丛中去了。 众兵士冲上前去,要搜捕这个农妇。 可是,一声怒吼,如猛虎出山。 就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溪旁一株高大的万年松上跳了下来。 只见这个男人一扬手。 落在石虎身边的羽箭,都飞了起来。 而且像一阵急风暴雨,一股脑儿弹射了回来。 只听得风声贯耳,破石穿空。 前头几十个兵丁身上钉满了箭支。 他们一个个满地翻滚,惨呼乱号,血水染红了溪涧。 而那男人就如猛虎进山,倏然不见。 哎呀,这样神奇的甩手箭,谁人见过,看来皇崇寺附近的人,也在护卫着在座古寺,大有高人在呀。 这时,已是满天星光闪烁。 一弯残月挂在中天。 山岚微起,薄雾缭绕。 悬瓮山的夜景真美。 可是就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杨顺命罗铠率队在前,把早已准备好的鸡犬血污之物,满地撒泼。 因为他认为,扬手就是回头箭,一定是白莲教的妖法所为。 因为别无方法解释。 鸡犬血污落地,就能够让那些白莲妖教无法行祟。 他还大声念起咒语:“鸡血落地,百无禁忌,勇往直前,万事顺利” 这是咒语,也是军令。 杨顺还说:“这一对农家夫妇,定是皇崇寺的疑兵。不用管他们。” 于是,兵士们心中又有了底气。 众兵士发声喊,又向山上冲来。 可是行不到半里,前面的士兵又突然站立不动。 只见一挂细泉下,适才的那个农妇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 她双手齐眉,托着一个大碗在接水。 众人惊疑不定,不知她又要捣什么鬼。 杨顺带来的兵丁中,夹杂着相府的一些人员。 那张千也在里面。 张千见了,说:“这又是白莲教想用妖术惑人了,看我的。” 他大喝一声,把一盆猪羊犬血,劈头盖脑泼去。 张千有些蛮力,也很有些本事。 一盆猪羊犬血,全都泼在那个农妇身上。 可是那农妇还是若无其事一样,站在那里专心地捧碗接水。 一个悍勇的北籍兵丁,乘势向前。 他明晃晃的大刀片一闪,猛力砍去。 “砰”地一声,火光四射。原来是一尊花岗岩石雕尼姑。 说也奇怪,那北兵竟然望后一倒,不省人事。 可是怪事发生了。 那北兵倏又持刀跃起,回转自己的身躯来。 他刀光如电,早砍翻了自己的六七个人,宣府兵马哗然大乱起来。 罗铠大怒,分开众人,奋勇向前。 他舞动手中兵器蛇尾伞枪,一个蟒蛇出洞,奋力刺去。 “当“地一声,那人一招猛虎摇头,倏地避开了。 罗铠早已看得分明,不是那个悍勇北兵。 而是刚才那个擅长施用反手箭的人,就是那个身材高大的农夫。 罗凯心中嘀咕,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原来,那个农夫早就躺在地上。 北兵的身体落下在他农夫的身旁。 农夫夺过他的手中刀,同时在他脖子上轻轻地抹了下。 杀死这个凶残的兵士。 农夫才一跃而起。 只是速度太快,让大家看花了眼,认为是北兵起身后在杀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