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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太师意外极了，没想到赵锴竟能如此退让，本以为皇上铁定不买账，看来是真的转了性子。 赵锴领着一众臣子，小心翼翼迈进西凉地界，远远就见林乾端坐椅中，目光如冰，满是杀意。 想起母亲和赵长宁在此受辱，他誓要让对方十倍偿还。以往的忍耐都算了，但赵锴不该把手伸向他的至亲，触及底线，自然不能怪他心狠。 面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赵锴沉默不语。梁思成见状不对，赶紧上前打圆场，忆起上次见林王风采，赞不绝口：“上回见林王时，殿下英气勃勃，老臣心中暗自佩服，如此有才之人，难怪燕云十六州能迅速归心。” 林乾听罢，嘴角含笑，颇觉好笑，梁思成这马屁拍得时机刚好，倒也不讨厌。他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说：“梁大人，咱们就别绕弯子了，直说吧，带着什么条件来和谈的？也让朕瞧瞧你们的诚意。” 梁思成闻言，与赵锴交换眼神，深吸一口气：“我们陛下提出的条件，对殿下来说并非难事，也不至于为难。希望殿下能认真考虑。” 林乾静待下文，对这些条件也颇感兴趣，梁思成继续说…… “殿下，您和咱们陛下，那可是亲父子，血浓于水，就算以前有点小过节，血脉这东西是割不断的。” “所以这次，陛下是带着歉意上门的。” “对过去的那些，他也认识到不对了。” “今天嘛……” 林乾一听，手一挥，眼神里透着明了，对梁思成说： “梁大人，咱们就别绕弯子了，那些客套话就免了，直截了当吧。” “说说看，你们到底开出什么条件？” “亲情牌就别打了。” “当初我被赶出京城那会儿，父皇可曾关心过我？为我想过？记得咱们是父子吗？” 梁思成他们听了，脸上不免有点挂不住。的确，当年陛下那手笔，狠得连父子情分都没留一分，现在让他们反过来让林乾念旧情，这要求确实强人所难。他们也没什么立场说这个，梁思成尴尬之余，林乾又开了口： “梁大人，我能跟你心平气和地聊，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大臣，是个为百姓说话的好官，值得我尊敬。” “和谈嘛，就直接讲条件吧。” 梁思成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 “那老臣就大胆把我们讨论的结果一五一十告诉你吧。” 林乾没再言语，梁思成感觉这次和谈，恐怕没那么简单，可还是鼓起勇气说下去： “第一条，陛下愿意禅位给你，但希望能保留太上皇的名号，这个名号没有实权。” “但是，给陛下的待遇必须跟皇帝一样，一切礼仪都不能少，要照着皇帝的规格来办。” “殿下，您看这条件怎么样？” 林乾一听，差点笑出声，他这位父皇到现在还没认清形势吗？现在可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就算他们不肯和谈，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攻下汴京也就是时间问题，多花点力气罢了。当然，这些想法他没说出口，也没立刻表态。 梁思成见林乾脸上没露出半点松动，心里明白这事不简单。 “再来，陛下希望，即便殿下成为大安之主，大安还是原来的大安，不变其根本。” “还请殿下善待大安的臣民，不要伤害无辜。您意下如何？” 林乾更觉有趣了，这条件不像是赵锴能想出来的。赵锴一贯自私，到了生死关头，肯定只想着自保，哪还会考虑这些？他不动声色，好奇赵锴还能提出什么条件。 梁思成紧盯着林乾，想捕捉他的情绪变化，却一无所获，不由得有些无奈。 “最后，为了殿下您的兄弟姐妹，希望您能善待他们，给他们王爷、公主般的待遇，您可有异议？” 其实，梁思成说完这些，自己心里也没底，林乾怕是不会轻易答应。这些条件严苛，几乎是让陛下拱手让位，一切照旧。表面上看，是赵锴退让，但实际上，如果林乾全盘接受，赵锴才是背后的大赢家。 林乾听完，站起身来，轻蔑地瞥了父皇一眼，冷冷地转向梁思成，开口问道： “梁大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们的要求？” 梁思成等人一听，脸色刷地变了，心里明白林乾不是省油的灯。以前或许还能商量，但现在，林乾怕是不会轻易点头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林乾对提出的条件一个没答应，这意味着和谈算是吹了。可他若无意和谈，为啥又要见我们呢？ 林乾眼神冷峻，盯着旁边的赵锴，语气冰凉地说： “我娘亲被骗到汴京，被锁链羞辱，险些丧命；我姑姑长宁被毒打，差点就没命了，若不是我及时出现，长宁姑姑怕是已入黄泉了，这样一个薄情无义的人，我为何要遂了他的愿？” 赵锴一听，气得脸色发青，差点背过气去。 “你这逆子，竟如此对我！我毕竟也是你父皇，哪有驸马弑父的道理？你若真敢动手，天下人也不会放过你！” 蔡太师见状，赶紧插话： “林王殿下，何必呢？陛下已经做出巨大让步，又何苦逼人太甚？老臣知道你胸襟宽广，是个好君主苗子，还望三思啊。” 林乾冷笑一声，直视蔡太师： “蔡太师，这些大道理不必对我说了，我那岳父何时念过父子之情？若有，何至于闹到今天这田地？我娘与他风风雨雨几十年，到头来又得到什么？若非我及时，我娘怕是已遭不测了。” “你们怎敢指望我宽宏大度？” “要我念及父子亲情？” “我娘亲虽说已脱险，可受过的侮辱怎能一笔勾销？” “长宁姑姑为大安鞠躬尽瘁，对赵锴忠心耿耿，他又是怎么回报的？” “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长宁姑姑早就命丧荒郊野外的破庙中了，我怎能轻易原谅他？” 众臣听了，个个面面相觑。林乾心中的怨恨根深蒂固，哪是那么容易解开的结？三条条件，他一个也没点头，林乾打的什么算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