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王道士底气十足地说:“我正做功,劳你久等。”

方明瑞说:“不妨,我也有时间体会体会你的仙境。”

“进来说话。”

随着说话声,王道士慢慢把油灯捻亮一些。方明瑞进到里屋,屋内没有透光的地场,所以显得非常黑暗。方明瑞借着油灯微弱光亮,见王道士盘腿坐在炕上,旁边一张小桌,油灯在桌子上前端,黄豆粒大小的光亮。往里面是一个香炉,香灰几乎将炉内填满。炕里墙上挂着一张略发黄的人物画。身着青色得罗,头上挽着髻,带着一字巾,在巾的正中有一圆扣,扣上刻有八卦太极图案。右手持着拂尘,左手插进右手袖筒里,成环抱状。这画画得活灵活现,拂尘的马尾毛根根清晰可见。听王道士说这是他世祖的画象,是师傅亲手传给他的,到他手里已是第五代了。

王道士可不象刚来时那样寒酸,只见他身着青色道褂,宽大的袖子足有一尺四寸。右腋下两根飘带,随着王半仙一举一动,飘飘然更显欲神欲仙。头上带着混元巾,自喻此道之尊。看来王道士尊崇五方五行五色,且独以东方为最。东方属木色青。具有生发之意。方明瑞一看,在昏暗的油灯下,王道士更显得仙意十足,不觉肃然起敬。

王道士欠欠身问到:“有事请讲。”

方明瑞说:“今天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儿要入号。我看他五大三粗的长相特别,有点放心不下。”

王道士问道:“什么长相能让你这么想?”

方明瑞说:“大高个头,是个长瓜脸酱块子脑袋,直勾鼻子,鼻梁高贯额;两耳帖后,眼睛圆溜溜。大厚嘴唇,说话爽快,声音也高。走道好端眉,迈大步能听到咚咚地响声。”

方明瑞一五一十地把赵正义长的什么样,还有家里等情况说了一遍,边说边看着王道士的脸上有什么反映。

王道士听后*一下,好长时间没言语。良久才微睁双目,有气无力似的说:“方掌柜的,咱俩也是多年的交情,这么多年亏你照顾,贫道得以潜心修练。实话跟你说吧,这可能是天意。”

方明瑞见说的如此神密忙问:“此话怎解?”王道士有点吞吞吐吐:“这个……,”

方明瑞说:“大师但说无妨。是不是我不能用这个人?”

王道士忙说:“那到不是,只是,这个……,”顿了一会儿,好象是下了决心似的说:“贫道能耐所限,不能全解。这个人即是你的贵人,又是克星。贵字尽可以解之,这克字吗……,尚不得解。”

方明瑞见王道士这么说,更加糊涂就问道:“实话实说。反正我也没想用他。”

王道士坚定地说:“不!”方明瑞很奇怪地看着王道士。王道士接着说:“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副门对吗?当初无非是想让你放下心来,和气生财,好好做买卖。那成想,今日竟有如此人等来你铺子,可见许多的事情是人所难以预料的,”

方明瑞想起以前王半仙为四平街人和成写的门联:“紫气东来收金储于宝地;金风西至送银藏在人和。”疑惑地问:“莫非紫气东来应在他的身上?”王道士迷起眼睛:“许是,未可知也。他的长相或许弥补了你的不足。你看!”王道士思考良久,提趣÷阁写了一首诗,递给方明瑞。方明瑞接过一看是一首诗:

“牛头八面昌,扶主远名扬;四渎深且阔,聚敛更有方;眉陡棱其高,遇险神相帮;大眦目似圆,经营才智强;鼻隆贯额通,得财势力强;双孔鹰勾含,半途折锋芒;唇厚福可依,妄言惹自伤;两耳轮贴后,命大富贵长。”

方明瑞看了半天,茫然不解。

王道士指了指诗说:“我没见过此人,不能审视目测,没有神视交流,面相面相,见面而相。古人相面观五岳四渎,其中奥妙在于观,四渎归向是否朝向人中,即可判断该人运势。朝向一点纳四水之气,自然顺畅通达。具体点的说,由发际到眉心曰上停,为15岁~30岁之间的运势;由眉心到鼻头曰中停为中年运势,大约在31岁~50岁之间的;鼻下曰下停,那是晚年事,不必说。其人鼻隆贯额通,得财势力强,或许是两耳轮贴后且低,影响上停运势,大运必迟。诗曰:‘江淮河济湛然清,四海之中必振声,五岳并无一岳毁,一年福尽一年生。’现今只是据你所讲而批的,或许有误差,或许不准。日后自有应验。”

说完思索了一会儿,开始给方明瑞解释说:“金人张行简说过:‘五岳必要穹与隆’,‘四渎宜深且阔’。五岳者,额鼻颜颧是也。额为南岳衡山,鼻为中岳嵩山,颜为北岳恒山,左颧为东岳泰山,右颧为西岳华山四渎者,眼鼻口耳是也。在天者日月星辰;在地者江淮河济;耳为长江、口为黄河、眼为淮河、鼻为济水,川流不息,无隔无阻。故人耳窍大者,聪明寿考;眼睛大者,才智经营;鼻窍大者,财帛厚实;唇厚红润者主财福禄寿。这些没有观相,难以述实。”

方明瑞:“我只想知道他这个人的秉性。能不能说具体点?”

王道士说:“好吧,你说他长瓜脸酱块子脑袋,那就似牛首形。诗曰:‘牛首长脸佐主忠,头方额高更眉浓。脑后骨起天庭实,收土聚财待分封。’我也不能跟你说得太多了。该人不是十全十美,如遇贵人福贵无比,如遇相克之人也当灰溜溜。你看他耳廓帖后,主有灾难,但和其它五官联系起来说,或许自能逢凶化吉。说这些只是他本人的事,你尽可以放心。有一点你要知道,他的耳廓帖后自然耳根硬,一般人的话是听不进去的。所以他刚愎自用、舍命不舍财,能成气候难得善终。”

“他咋样到没啥腻,只是我能用他吗?”

听了这话,王道士不仅大眼看了方明瑞半天。叹口气说:“我再跟你说一遍吧,你是我的恩人,别人我决不能说这么多。‘牛首长脸佐主忠,头方额高更智强。脑后骨起天庭实,收土聚财待分封。’用当然可以,用之使你富贵,弃之即为克星。其为奴则主奴相得,其为主则奴受累也。”

方明瑞又不明白了就问:“请大师明示。”

王道士无可奈何地说:“看你的道行了,能否驾御他。或说,他能不能等到分封。”

摇摇头又说:“未见此人面,难以详解。即便见之又当如何?变数太多,非人所能制也。正所谓:‘亥子丑时方可旺,寅卯辰已还相宜,富贵莫忘勿相冲,定然牢记未分离,’这四句送给你,日后自有验证。你可记住,物极必反,此处受克离之,彼处逢生,所谓物极必反。但凡遇事讲究一个‘和’字,有和才能为贵,和解一切灾难。切切记之。”

方明瑞欲再问,王道士忽然大咳不止,随后闭目不再言语,示意方明瑞可以走了。方明瑞似懂非懂,不好意思再问,无奈起身告辞。

王道士的相学,是利用山川江河,代指面部器官或部位,据此测断人的福寿、行为。方明瑞多数不懂,但据实记下了王道士的话,他也想看看王道士说的究竟准与不准。

方明瑞出门,走到泉边,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脸,昏昏的头似乎清醒了一些。站起来向茅草屋看看,把王道士写几张纸翻了翻,细细咀嚼王道士的话,似懂非懂。自语道:“王半仙说了那么多,大多都不明白,非得以后验证。牛首长脸佐主忠,这个到是懂,我是东家我就是主,对我忠还行。收土聚财待分封,待分封?佐我发财了再分给他?也对,如果这小子不差,给他身股不就是分封吗。可这克星又做何解呢?算了,不寻思它了。反正王半仙没说不让用这个人,一个小年青的,无钱无势,有啥不能驾御的?只要能用就行,正好也是给小老乡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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