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张东旭:“别着急,你会发财的。只是时候没到,时候一到,不想发都不行。”

听到这话,郑庆义心里略感舒服。两人继续北行。

两人走到在与中央大路交叉路口的西南角上,有一刚封顶的二层楼。远远望去这座洋灰挂面的新楼,显得很耀眼。大门斜对角上,盖有门楼,两侧各开一门,有进入楼内台阶。门楼上是敞开的阳台,有一门正开着,主楼门脸上呈半圆下呈长方,两侧各有一扇长条形窗户。中间一扇对开的新大门,门框四周由洋灰做的装饰线,宽有三十公分,比墙略略凸起。沿着它的外缘镶嵌着用洋灰做的小球,门楼上部也有洋灰装饰图案,下边镶嵌一横排小洋灰球。门楼中间有一窗户,上部也是半圆的。整个造型上下遥相呼应,给人一种新颖的感觉。

郑庆义不觉问:“这楼是谁盖的?”

张东旭:“日本人吧。听人说是邮便所。”

“盖这么大的楼,就是送个信,这不白瞎吗?”

此时的郑庆义,还想不到不久以后,他会在这栋洋楼的南面盖起了自己的洋楼。

越过中央大路,走了大约一里多地,来到一处花花绿绿的世界——平康里。平康里在北四条路和北五条路之间,这一带有三、四栋青砖平房。开妓院的*们把这片儿都租下来,成了窑子一条街。一家挨一家的,大大小小有三四十家。

天已经暗下来,平康里是街灯闪亮、灯火通明。家家门前都点着洋油灯。火苗在灯罩里不时上下窜动,冒出一股股黑烟,使胡同里弥漫着浓浓的洋油味道。逛窑子的人还真不少,两人穿行在来往的人流中,门脸霓虹灯花里胡哨,浓妆艳抹女人们不住地向来往行人递媚眼,嘴里还不住地叨咕:“大哥,进来玩玩吧。”

郑庆义跟着张旭东一直往前走,突然,从一个门里窜出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来,把两人的胳膊挽住,浓厚的香粉味扑鼻而来:“大哥,进来玩玩——。”

郑庆义对这阵势不知所措,张东旭说:“下回吧,今个有地场。”两个女人一甩胳膊,噘着嘴回去了。

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很光亮的门面,门口的几个女人和张东旭很熟,说笑着给开开门,请二人入内。其中一人说:“张掌柜,玉娇在里面等着您呢,这位小哥面生的很,可是初来?瞅瞅脸就红呀。”说着扬起手中的丝帕向赵正义的脸上划了一下,哧哧地笑着。

郑庆义躲过,扭头向门脸上看去,上面写着宝顺书馆。郑庆义也不是闲着的人,年青吗,老婆又不来四平,故此也常去逛窑子,也开过洋荤。不过去的都是二、三流的地方,满铁附属地中象宝顺书馆属一属二的妓馆,很难来得一次。

一个穿着入时的女人搭话到:“呀,张掌柜,你老没来,今儿这么闲着?”

郑庆义一看这女人有四十多岁,一脸的白粉,头后挽着一个疙瘩鬏,上插着一根黄澄澄的金簪,团团的脸,眉上画得很细。身上穿着杭绸旗袍,正冲自己这边走过来:“噢,这位大兄弟眼生,头一次……。”

张东旭连忙接话说:“我的盟弟,来消遣消遣。有新鲜好的、拿手的,都让她们过来,看看我兄弟相中那个。”回头对郑庆义说:“这里的老鸨子。”

老鸨子:“大爷,你还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姑娘个个都是站内最出众的,保他满意。”

张东旭笑道:“你这老鸨儿,好吃不如得意,再好也得我这个盟弟看上眼儿。”

老鸨子:“新来一个,小曲练的不错,说拉弹唱都行。你看……。”

张东旭:“别介,你说啥我都不信,你让她们都出来,我兄弟相中那个是那个。”

老鸨子也笑道:“好嘞,见客啦——”边说边用棍子敲几下旁边屋的门框。不一会儿,从小屋里鱼贯而出十五六个小姑娘,排着队来到郑庆义的面前。

这架势让郑庆义显得有点慌乱,往盟兄跟前退。张东旭哈哈大笑起来:“瞧你这个熊样,没见过女人呀。你看看相中那个了,你可别象个老娘们似的。”

郑庆义不好意思地说:“大哥,我——,这——”

张东旭哈哈大笑:“我这啥呀,赶紧挑、赶紧挑。相中那个就领那个走。要是都相不中,我说老鸨子儿,你就别吹了,赶紧换人。哎——,快点,别让人家等急喽。”

郑庆义这才仔细打量起来,头几个妖了妖气的,郑庆义有点看不惯,眼光落在最后一个姑娘身上,这姑娘到没啥特别的,看上去还有些腼腆,又没有特意打扮。郑庆义觉得有些眼熟似的同,就盯看着。姑娘见郑庆义这么看着她,不觉把头低了下来。前面几个都知趣地离开了。

老鸨子冲着张东旭俏皮地笑笑说:“张大爷,你看看,你老就不信我,怎么样搭上眼了吧。”老鸨子是有意推出新人,新人一出,捧红了就会赚钱。

张东旭见状笑呵呵说:“行了,就她吧。”随手从兜里掏出十块大洋,扔给老鸨子说:“别胡说八道,弄点酒菜。”然后冲着郑庆义说:“我看她不错,今晚就不走了,明早我来喊你。”

郑庆义对这姑娘浅浅的笑靥中流露出些许质朴,感到很受用。特别身上溢出了的淡淡香粉气息,也让郑庆义心旷神怡。听张东旭这么说不由地点点头。

老鸨子马上说:“玉花,快把这位爷请进屋。”

听到叫这姑娘玉花,赵正义不觉心中一动,嘴里冒出一句:“哈斯其其格。”

玉花一怔:“你——。”

老鸨子顺势说了一句:“不象日语呀,小爷,你咋欺负她也不算出格。”然后,就示意玉花拉走。

玉花上去挽着郑庆义的胳膊刚要走,就听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人。

郑庆义回头看,进来的人个头不高,胖敦敦的。郑庆义不认识这人,感觉玉花身子颤抖一下,随后,紧紧地搂住郑庆义的胳膊。郑庆义不由得对进来的人产生厌恶感,用手握住玉花的手就要往里走。

这时,就听来人嗡声嗡气地喊到:“张掌柜,您老有日子没来了,发了大财,忘老弟啦?”并双手抱拳作揖。

张东旭也作揖道:“那里,那里。现在生意太忙了,我得先顾生意不是?这不理出了头绪,得闲就赶紧给你这位大老板捧场。你看我这不带来一位兄弟。寒山——!”

郑庆义听到张东旭喊声,只好站住,转过身来,见张东旭指着自己介绍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贵客,我的盟弟姓郑名庆义,表字寒山。”

来人认真地看了郑庆义一回后说:“呀,你就是寒山老弟,仪表不凡,久仰久仰。”

张东旭对郑庆义说:“这是任大掌柜,任理堂,站内可是有名有号的,连日本人也得给面子。来好几年了,连他你都不认识,可太那个了啊。”说完嘻嘻哈哈笑起来。

郑庆义也忙给任理堂作揖,并说:“在下有幸能与任掌柜相识,真是有缘,以后还得多请任掌柜帮忙。”

任理堂开宝顺书馆,在站内是数一数二的大窑子。他还特意设一个玉顺班。这个班的目的是,凡是新进来的女孩,都要在这里进行专门训练。达到一定的技艺水平,才分到书馆去接客。只要女孩进到这里,原来的名字都不准用,以玉字为姓,配以梅兰竹、花芯珠和红青紫之类的。任理堂常常炫耀说:“我的玉字号姐儿都是一等一的,谁也比不了。”

任理堂听张东旭介绍后,大咧咧地说:“那里,那里。啥掌柜不掌柜的,*,*,*而已。这都是张老弟捧我的场,称不上掌柜,*而已。这位兄弟在哪儿发财?”

任理堂到是挺谦虚,连说自己不过是个*而已。五站妓院这个行当里,外面的人管开妓院的叫*,掌盘执事的叫老鸨子,老鸨子多是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张东旭替郑庆义回答说:“我这兄弟现屈就人和长,当个小掌盘的。”

任理堂马上说:“哎哟,人和长生意不错,原来是这位兄弟掌盘呐。”

张东旭说:“那当然,我这位兄弟在那撑半拉天。”

任理堂也跟着捧场说:“张掌柜,不是我捧这位兄弟,从面相上看,前途不可限量,绝不是久居人下之人。我看不出两年,五站这疙瘩谁都比不了。张掌柜,你不信试试看。不过,兄弟说帮忙就见外了。玉花你得好好伺候,不可待慢,恼了贵客,小心我饶不了你。”

玉花见任理堂来就吓得不得了,这么一说更是心惊胆战,浑身哆嗦,连郑庆义都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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