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1 / 2）

第七十章

岛村听贾正谊述说自己的事情，似乎对贾正谊有些好感，他说：“贾君很谦虚，我研究中国汉字有些年了，感觉中国汉字多为象形字。每个字的产生都有其实际意义。所以我想，这茶字——，你看是不是一个人站在木头上举着草。”

贾正谊仔细看着茶字，实在是想不明白岛村喜久马话里的意思，只好默默不语。

岛村喜久马见贾正谊不回答，就换了话题：“啊——！贾君，用你们的行话讲，我这两把刷子登不了大雅之堂。不过，我对茶事很感兴趣，中国茶，哎——，好！特别是闽茶，喝起来真是沁人肺腑，不知贾君喜好否？”

贾正谊：“不瞒你说。真不谙此道。在日本时曾喝过一回，那味道让我记忆犹新，现在连啥茶都不敢喝。”

岛村沾沾自喜：“品尝观赏日本茶事，才算到了日本。”

贾正谊突然想起在乔向斋家喝茶时，乔向斋论日本茶事的事时，说过日本喝茶是有流派的。于是问道：“日本人对喝茶很讲究，听说喝茶还有许多流派。不知岛村君是那个流派？”

“流派很多，大同小异。喝的茶却是分为抹茶和煎茶。那个流派不重要，重要的是喝茶本身，表现出‘和敬清寂’”

贾正谊：“‘和敬清寂’好像在哪听说过。哦，贵国的茶饭事起于千利休，整出一套喝茶程序来，咋说的了，繁文缛节。有人跟我说的，我到是不懂日本茶饭事。听人说是茶费事。”

岛村喜久马笑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应该说，是对日本茶饭事总汇，并摆脱了物质因素的束缚，扎一草庵，品品抹茶，超脱世俗，进入洁心净身的境界，还原到了淡泊寻常的本来面目上，这才有‘和敬清寂’。”

贾正谊嘲笑道：“是啊，喝一杯茶，能消除紧张情绪，希望身心得到调整。千利休一改过去铺张奢华的茶风，变成清闲，成为休心养性的茶饭事。这是他的本来目的。可是后来的结果，他自己也觉得日本茶饭事，真的太费事，于是，千利休剖腹自杀了。我想日本还有武士道精神，最后的结果都是剖腹自杀。那么‘和敬清寂’与武士道精神体现在一个人身上，真是完美至极。你们日本人在家里清静不了啦，到我们这和寂来了。岛村君，你过去从来不跟我谈喝茶，咋今天专门请我来谈茶字，谈茶事的呢？”

贾正谊不知为何头脑反映如此敏捷，或许是长期在日本人手下工作，受压迫的结果，由茶想起了其它。他把‘和敬清寂’四个字拆开了使用。真是别有新意。

岛村见贾正谊说话很尖锐，心里产生了怒气，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你的这人不好，一说什么事就好联想的干活。你的不明白日本武士道精神，这种精神是支承我们大和民族动力：‘不能高贵的活着，必须勇敢地死去’。你的没有看到：我们来给满洲带来许多先进的技术，满人、大和民族是一体。”

贾正谊恍然大悟似的说：“岛村君，你别误会，我说的跟您无关，这一阵子听不少人说，守备队杀了好几个中国人，所以才联想到的。你这么解释武士道精神我就明白了，日本人要高贵的活着就必须统治中国人。所以你们来这里高贵的活着。而我们却不能勇敢的死，所以只能低贱的活着。不过，在我看来，中国人永远不可能与大和民族成为一体。”

岛村不解地问：“为什么？”

贾正谊：“高贵与低贱如何能溶合到一起？低贱了想高贵，而高贵不能低贱。”

岛村笑道：“高贵与低贱是相对而言的。”

贾正谊意尤未尽：“但是，在你们眼里，中国人必须低贱。无论他是否高贵过。但我们中国人和你们日本人观念差别太多。我记得明朝时，郑和下西洋，航行的里程比哥伦布多多了，所到之处送去的大量物资和先进技术。我想当时郑和就没想到，象你们日本人似的高贵的活着。如果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占领它，到那里高贵的活着。你们日本离得这么近，还在话下吗？你们日本人要是想和中国人一体，就不会拿着枪来到中国。这只能说是来统治中国人的，在中国人面前高贵的活着。”

贾正谊说话非常尖锐，这让岛村喜久马没有想到的，有些张口结舌，过一会儿才说：“元朝时，你们不也试图用武力占领日本吗？”

贾正谊想自己大胆地说话，已经到这份上，再多说点也无妨。于是，笑笑说：“没错，有这事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起因也是你们日本人杀了人。本来，忽必烈派礼部侍郎杜世忠等出使日本，是与贵国示好。可是镰仓幕府只想所取，不想友好。杜世忠等一到日本，就被镰仓幕府处死了。当年忽必烈要是占领日本了，就轮不到你跟我这样谈话了。不过，中国是多民族国家，意识形态有差异。所以，到了明朝才会有郑和下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