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威胁(1 / 2)

奴婢、家仆的身份,其实还比不上杂役。杂役是自由身,虽然干的活总会比奴仆更脏更累一些,但随时都可以撂摊子走人。奴婢和家仆却是不同,他们属于主家的私有财产,比之府中的猪狗牛马的地位,高不了太多——毕竟,在如今的武朝,买一个普普通通的奴婢、家仆,甚至用不了三五两银子,因为总会有太多人吃不饱饭,不得不将自己或儿女卖身为奴——能用金钱买到的东西,往往都不值钱。

因为不值钱,所以纪效忠当然不会在乎芍药的死活,哪怕芍药这样的真灵奴婢,会稍微贵一些。

芍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条贱命的价值,听到纪水寒的威胁,芍药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慌。虽然担心纪水寒会一时热血上头的杀了自己,但她还是有把握保住自己的命。“将军说,一条狗对你狂吠的时候,你就要杀了它。如果你不能杀它,那就要打的它不敢对你狂吠。不然,总会有一天,它会有勇气咬你一口。”

纪水寒呆了一下,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不得不对号入座的承认自己就是纪效忠口中的“狂吠的狗”。哼了一声,纪水寒道,“那老王八想干什么?”

芍药道,“你那老娘虽然年纪大了,常年生病,但仔细看看,其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想来,府中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贱仆,也不会挑食的。”

纪水寒脑子里嗡的一下子,小拳头抓得太紧,血管都快要爆了。

她不觉得芍药在危言耸听,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反复思量,纪水寒道,“咱们都是卑贱的人,何必互相伤害呢?对吧?”

芍药哼了一声,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不再理会纪水寒。

纪水寒暗暗的啐了一口,继续吃饭。

在侯府,唯一让纪水寒满意的,就是伙食了。

侯府少奶奶吃的饭,当然比纪府杂役的饭要好得多。十多年不怎么见荤腥的粗茶淡饭,早就让纪水寒成了馋猫。

吃着吃着,纪水寒又有些哀伤起来。

她想起了去年过年的时候,杂役也改善了一下生活,饭菜里多了一些肉渣子。只是那点儿肉渣子,老娘都不舍得吃,统统给了自己。

如今,自己在这大鱼大肉,老娘却被纪效忠给抓了起来……

高高在上的平南将军,自己拿什么力量与之抗衡?

屠刀就悬在头顶,却只能等死吗?

看了一眼看似恭敬的站在一旁的芍药,再看看门口忠心值守的悍卒,纪水寒心中感慨:如果自己真的是侯府少奶奶,又怎么会惧怕区区一个平南将军……

想到此,纪水寒心里激灵了一下。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真的是侯府少奶奶呢?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是真的纪水寒呢?

假作真时真亦假!

自己和纪水寒……

凭什么她就是真的,自己就是假的呢?

是,纪水寒是真灵,是个高手。

但自己也可以学习修行嘛!

等到自己也成了高手,谁又能说自己是假的呢?

想到此,纪水寒放下碗筷,命芍药收拾了,自己则慢腾腾看似无聊的溜达到门口,冲着值守的两名悍卒微微一笑。

那两名悍卒则是一怔,一人道,“少奶奶,您这眼睛……”

纪水寒苦笑,“唉,忧心夫君安危,整日以泪洗面,难免难看了些。”说着,纪水寒做了个抹泪的动作。

两名悍卒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刚刚还好好的,这突然就肿了?

说话那人看了看纪水寒的眼睛,微微蹙眉。

他总感觉,纪水寒的眼睛,看起来跟被人打肿了似的——当然,这不可能。这可是侯府,谁敢这么殴打侯府少奶奶?所以,只能真的是哭肿了。

“你们都是跟着夫君多年的老兵了吧?”纪水寒问道。

“我二人本是侯府邻居,与少侯爷自幼在一起玩耍。后来少侯爷领军作战,我二人便做了这大头兵。”

“哈哈,原来跟夫君是青梅……咳咳……”青梅竹马?这个词儿不对。想不出来什么好词儿,纪水寒干笑一声,又道,“二位怎么称呼?”

“小的名叫金柱子,他叫孟有福。”

说话的,一直是这个金柱子,那个孟有福看起来似乎有些呆闷,一整天下来,只有在平阳郡主对纪水寒忽然动手的时候喊了一嗓子“住手”。

“你们是修行者吗?”纪水寒问。

金柱子苦笑,“少奶奶说笑了,我们这种贫苦出身,怎么可能是修行者。倒是被少侯爷指点过一些,可惜我二人愚笨,实在不是修行的料。”

纪水寒有些失望,原本她还想跟二人旁敲侧击的“请教”一下修行的事情呢。现在看来,显然没戏。“你真是可惜了。”

“呵呵。”金柱子礼节性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纪水寒也没了跟两人闲扯的兴趣,一个人溜达到四季雪下,一边闲溜达,一边琢磨着怎么才能找个真灵师傅学点儿本事。

约莫一刻钟时间,兰亭苑来客了。

纪效忠来了。

女婿伤重在身,纪效忠肯定是要过来一趟的。

虽然只是个将军,身份比不了忠义侯牧建功,但到底是儿女亲家,牧建功还是要亲自作陪的。

看了一眼牧飞龙,说一些客套话,纪效忠的心情显然不太好。

原本指望能跟牧家攀上些关系,这下好了,女儿是个假的,女婿也半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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