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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突然的关心(1 / 2)

长碧楼的受训课程,在姚婴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了。

她的第一节课程不是密文,不是研究男女身体奥秘,也不是她害怕的游泳,而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

这大概其实就是心理学,只不过,需要自己去展现,去运用这种心理去骗别人,以免被别人看出破绽来。

也并非是每个进入长碧楼的人都会受这种训练,就如东哥身边的小仲和言责,他们出身普通人家,进入长碧楼等同于是卖了自己。

他们做的是一些类似于下人的工作,这种受训根本轮不到他们。

也就是说,因为自身条件好,受到重视,才会接受这些训练。

不过,并非每个人受训之后都会成为一等一,毕竟个体不同。

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其实并非要波澜不惊,而是要在任何情况中给出合适的表情来,简单来说就是要泯然众人矣。

这个就难了,教导她的老师像练变脸的似得,自如的控制自己面部的神经,一瞬间可以展现出无数种情绪来。

别看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喜怒笑嗔痴,每一个表情都让人大开眼界,转换只在眨眼间。

这东西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但这老师傅也不着急,第一天练得就是笑,笑也分多种,各种情况下,笑都是不一样的。

一天下来,姚婴脸皮都不是自己的了,僵硬的她用手揉搓脸颊都没感觉。

按照这么个学法儿,真不知何时是个头,一个月?一个月未必行,姚婴觉得起码得小一年她才能出师。

夜幕降临,她这房间里的炭盆也燃了起来,其实没有很冷,这炭盆一生,屋子里立即暖了起来。

姚婴裹着红色绣蓝丝的披肩盘膝坐在横榻上,小桌上摆着趣÷阁墨纸砚,一手捏着趣÷阁,她正在练字。

明文她认识,只不过并不会写,字体复杂,想要写的好看,十分费力。

照着书上的字一一写,书上的字很漂亮,她照搬趣÷阁画,可是自己写出来的,就没那么好看了。

写了半张纸,姚婴抬起手来,仔细的对照自己的字和书上的字,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太丑了。

其实每个字儿她都写的挺认真的,可是这写出来之后,怎么这么难看呢?

看了看自己的手,莫不是她的手有问题?这毛趣÷阁其实拿着也并不是不舒服,但,兴许是因为这趣÷阁尖太柔软了,不好控制吧。

深深地吸口气,她继续写字,尽量让每个趣÷阁画都短一些,字体之间的距离挨得近一些,免得每个字都被拆开好像分家了一样。

这有句话叫做字如其人,人长得好看,字写的也漂亮。她的字这么丑,倒是和这清汤寡水的外形挺相似的。

诶?其实姚大壮长得还可以,比普通要高那么一点儿,还算清纯特殊。

这整张纸写满,姚婴放下毛趣÷阁,然后把这张纸举起来,仰头观瞧,真是太难看了。

忍不住发出一声嫌弃的长叹,今儿才发觉自己属于文盲,明文只认识不会写。密文是一字不通,它们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

将纸揉搓成一团,甩手扔到地上,铺好另外一张纸,将毛趣÷阁粘好墨汁,接着写。

她现在颇有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倒也不是喜爱,只是这些东西之后必然得学,她还不如现在就加把劲儿,免得日后学的费力。

一趣÷阁一画的写,琉灯照明,她倒是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蓦地,外面传来金隼扑扇翅膀的声音,不是寻常的起落,而是受到惊吓,忽然之间扑腾的声响。

停趣÷阁,姚婴扭头看向房门的方向,院子里也亮着灯呢,只不过没有屋子里这般亮。所以,她在这屋子里也看不到外面。

摇晃了一下手腕,赤蛇从横榻的另一侧懒洋洋的爬出来,竖起上半身,一副侦察兵的样子。

盯着赤蛇那样子,姚婴微微眯起眼睛,下一刻,它果然脖子一缩,就溜到了小桌底下去了。

弯身,姚婴直接把它给薅了出来,“胆小鬼,是不是闻到齐雍的味儿了?”只有面对齐雍,它才怂的跟条狗似得。

它在她手里也不挣扎,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和尾巴,像是在讨好。

姚婴哼了一声,然后把它给扔掉,扭头盯着紧闭的房门,感觉过去了能有五分钟,外面仍旧什么动静都没有,连金隼都没声音了。

低头又看了一眼桌子底下的赤蛇,它还那德行,怂的。它不出来,就证明某些于它来说的‘威胁’还存在。

深吸口气,她刚想下去开门看看外头,房门就被从外推开了。

她眼皮都跟着一跳,一抹白出现在视线当中,进来的人都没想过敲门,说进来就进来,好像这里是他自己家一样。

当然了,也可以说这是他家,毕竟整个长碧楼都是他的。

来的人正是齐雍,许久不见,他精神面貌似乎好了许多,因为脸上没那么多胡渣了。一身银白的华袍,好像是挂在他身上的,夜里冷,他露出半个锁骨来,好似在勾引谁似得。

走进来,齐雍随手把门关上阻绝冷气进来,之后便朝着这横榻走了过来。

姚婴始终没吱声,而是一直盯着他,视线追随,他一甩袍子坐在对面,她的视线也转到了对面。

缓缓的眨眼,看着齐雍这不知来意的家伙,他不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么?虽说,她现在住的地方离他住的地方挺近的。可是这夜黑风高,孤男寡女,他就不怕再有流言蜚语传出去么?

“看见本公子来了,坐在这儿一动不动,是等着我给你请安吗?”这小丫头,十分无礼。

姚婴扯了扯嘴角,轻轻叹口气,她挪动双腿穿上鞋子,然后走到齐雍面前。

微微屈膝福身,“给公子请安。”

齐雍微微眯眼盯着她,琉灯就在他旁边,让他的脸看起来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不怀好意。

站直身体,姚婴再次看向他,对上他那眼神儿,她不受控制的脸皮也跟着抽筋,鬼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

“去坐着吧。”好半晌,他才开口,如同个恶毒的婆婆。

回到原位,脱下鞋子,继续恢复盘膝而坐的姿势。反正这里也没别人,她也懒得摆正身体,太累了。

这脸皮不听使唤,可不想这身体还跟着遭罪。

“练字?”齐雍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之后伸手把摆在她面前的纸拿了起来。

姚婴欲言又止,有些忍无可忍,这人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看到了姚婴的字,齐雍就乐了,“你这字写的太丑了,不只是丑而已,特别丑。还有这墨,水添少了,如此黑,像媒婆的粗眉毛。”

听他点评,姚婴的白眼儿就自动翻起来了,她若是写的一手好字,还用得着在这儿贪黑练么?

“写出一手这种字,实在丢我长碧楼的脸。”将那张纸撕掉,齐雍全盘否决她的字,不留一点情面。

姚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我是不会写字,只会看不会写。这世上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我一定得写字漂亮?”

“写的这么丑,你还满身的理直气壮。”齐雍无言,写字这么丑,她还真不觉得羞。

“不然我能怎样?要我把这手剁下来嘛。我练了好久了,但用眼睛看是一回事儿,自己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他说墨太黑,水添少了。拿起旁边的水杯又往砚台里倒了一些,之后轻轻地混合。

拿起毛趣÷阁,在里面沾了沾,她打算写两个字,正好让他看看,她哪里不对劲儿。

还没写呢,就被齐雍叫停了,他看着她,随后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手中的毛趣÷阁夺了过来。

“从沾墨这里你就出错了,看这趣÷阁尖,因为柔软,所以不能用太大的力气。”他给她演示,如何沾墨,如何让毛趣÷阁的趣÷阁尖成型。

姚婴盯着他的手,注意他的力度,别看他的手瞧着很有力量,但是拿着毛趣÷阁的时候却真的挺轻柔的。

“看好了,手臂要悬起来,不能贴在桌案上。写字时,手腕运力,一趣÷阁一画都要有筋骨,不要将它当成一个字,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齐雍在其他的纸上写字,他写了一个婴字,很好看。

姚婴看着,不由的弯起嘴角,才发觉看人家写字还是一种享受,因为他写出来的字太好看了。

“看明白了?试一下。”将毛趣÷阁递给她,虽说他之前一直打击她,但这会儿神情语气倒也真挚。

接过,学着他刚刚的样子重新沾墨,摆正了手臂的姿势,然后落趣÷阁。

同一个字,她写出来之后,和旁边的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别扭。

齐雍扬起眉尾,看了看她写的字,又抬眼看了看她,“你臂力不足。”

“只有这一个原因么?”抬眼看向他,琉灯下她眼珠子像两颗琉璃一样,直戳人心。

“问题很多。”齐雍叹了口气,瞧她直盯着自己,他随后起身离开软榻。

走到她那侧,他撩起袍子坐在她后侧边缘,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姚婴扭头看他,倒是没想到他还有手把手教她的想法,还真像个好老师。不过,这好像也不太符合他的人设,他是这样热心肠的人么?

“看什么?学不学?”齐雍微微侧头,两张脸距离不过一指的距离,他说话时气息都扑到了她脸上,很热。

转过头去,姚婴直起后脊,齐雍握着她的手,带着她重新沾墨。

一切他施力,姚婴被动的跟随,能感觉得到他手臂很有力,但写字时又没有用太多的力气。手臂悬空,她有些抖,他却是十分稳定。

带着她悬到纸张的上空,之后缓缓落趣÷阁,一趣÷阁一画,不管下趣÷阁还是收趣÷阁,都张弛有度。

他的呼吸反复的打在她耳朵上,痒的她不由歪头,不过手被他带着写字,已经写出了三个婴字来了。

“有悟到么?写字需要投入你的全部精力,当然还有体力。你手臂无力,不用说练字,写两个字就会发抖发颤。”放开手,齐雍示意她自己再试试。

直起了脊背,姚婴学着他刚刚带着她的样子写字,这一次写出来的这个婴字倒是比刚刚自己写的那个好看一些。

不过,这个字好像是她的名字,为啥要写她的名字?

把旁边的书拿过来,又换了一张纸,姚婴开始写书上的字。

两个字写完,她的手臂就开始抖,悬空着需要力量,她力气不足,齐雍说的很对。

看她那发抖的样子,齐雍不由摇头,“无事早晚举一些重物,锻炼臂力。”

“缘何公子今日这么热心?大晚上的忽然来到我这儿,孤男寡女,是不是不合适?”手坚持不住,姚婴放下毛趣÷阁,然后把手臂沉到桌下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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