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 / 2）

第二天一大早，臧爱亲便起来，带着兴弟在鸡户上贴画，秦征则帮刘裕在门外插上新的桃符[桃符，古代挂在大门上的两块画着神荼、郁垒二神的桃木板，以压邪迎祥。插桃符的风俗到五代时期逐渐变成贴对联，延续至今。]。

这时左邻右舍，互相拜年，来往的都是京口的普通百姓，也来过几拨刘裕的军中战友。

秦征闲着无聊，只是思念陆叶儿，昨晚臧夫人虽说陆叶儿必是回家过年，当时觉得多半是，现在想想，不辞而别，事不寻常，就算回家过年也不该如此。

他几次要出去寻访，却又不知从何寻去，只好先请臧隽设法先探探陆家方面的消息。

京口与建康距离甚近，臧隽办事又快，初二晚上便传来消息，说据臧夫人于京师闺阁中探到的消息，似乎陆家围炉时家人只缺宦游在外的大公子，两位姑娘，一位养病，一个列席，似乎都在家中。

臧爱亲道：“叶儿妹妹身体康健，必是她姐妹有病，她闻讯后十万火急赶回去，以至于连告辞也一时忘记了。”

刘裕道：“多半如此。”

秦征记起陆叶儿好像有个妹妹叫思儿的，又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她家中有人可能患有与元神有关的重病，所以才来偷云笈派的血葫芦，这时将这些信息与臧隽传来的消息一对之下更是丝丝入扣，心道：“血葫芦我交给了杨钩哥哥，丑八怪是和炎弟弟一起来救我的，我上天都时炎弟弟又和杨钩哥哥在一起，那么血葫芦定然已经转交到丑八怪手里了。是了，多半是她妹妹病情转急，她闻讯星夜赶回去，情急之下忘了留言也不奇怪了。她又是大家闺秀，脸皮又薄，回去后被家人看着，就不大好跟我私传鸿雁了。嗯，定是如此！”

有了这个消息，秦征心中略略安了些。他要自往建康陆家一问，臧爱亲拦住道：“不可太急，他们上品门第，高门大户的，规矩甚多！现在又是正月，必是亲戚好友串门之时，你与陆姑娘名分未定，身份尴尬，去了只怕有误无益。不如再等几天。”

刘裕也笑道：“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人家千金大小姐养在深闺之中，你还怕她飞了不成？这几天也等不起么？”

秦征一笑，也觉有理。

到了正月初四，门外有人叫道：“拜年来了！拜年来了！”

秦征听出是华青囊的声音，在屋内就笑道：“有心拜年初一二，无心拜年初三四！你到现在才来拜年，不嫌太迟么？”

华青囊笑道：“你听听，他这中气，像是有病的人么？我就说他没事了！你之前为他着的急都亏了！”

秦征心道：“听这口气，来的不止青囊一人。”走出中门，却见竹门外两人并肩而来，左边是华青囊，右边那个身着锦绣，面如冠玉，风流俊雅，江左无双！只喜得秦征大叫道：“莫怀！你来了！”冲出门来，与沈莫怀挽臂相拥！

他二人未见面时各自思念，这时见了面却一时不知说什么，沈莫怀上下打量，见秦征全无颓丧之色，欢喜道：“你没事了？那就好，那就好！”

华青囊笑道：“秦征你可先别感动，他可不是关心你，只是因他快成亲了，怕到时候好兄弟不够，没人帮他挡酒。”

秦征哈哈笑道：“要找人帮忙挡酒，还怕没人？来，我帮你介绍一位值得结交的好朋友！他的酒量，千杯不倒！”

说着拉了两人进门，给刘裕介绍。沈莫怀性本高洁，这时已越发融入东晋上流门第之中，不喜粗俗，但听说秦征落难期间一直是刘裕家收留，想来也是一条好汉；刘裕其实也不喜欢士族人物，但见沈莫怀是真正的谦谦君子，又是秦征介绍的，便也相交。

四人入屋坐定，刘裕让妻子取酒肉款待，刘裕酒到杯干，秦征酒好酒坏都不拘，华青囊笑吟吟的轻酌慢饮，沈莫怀觉得酒浊，便浅尝即止。

秦征半碗酒下肚后，乘兴问道：“上次听你遣来的奴仆提起，似乎新娘子是你的表妹？”

沈莫怀略有几分羞涩，一张吹弹得破的白净脸皮就红了起来，秦征笑道：“在我面前，你装什么害臊！要我们帮你挡酒，总得跟我们说说新娘子的情况！”

沈莫怀嚅嚅道：“其实我只在长安见过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