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2 / 2)

果不其然,夏无归果真便命人将礼品一件一件拆开,解刨里头的包装袋,分析出自何处,很快便有人查出了血燕的包装盒出自某个衣料坊子。

又从衣料坊子里头查去,发现这礼盒是定制的,只能挨个儿的找画师与裁缝。

而安潇湘也不想随意姑息这个凶手,亲临裁缝的家里头逼问,主要她也很好奇,究竟是何人与她如此深仇大恨,非要将她置于死地。

况且当日与她一同用膳的还有夏无归与夏墨。若非那日夏墨睡熟了,夏无归又心情不佳,仅有她一人动了那血燕,她真的不敢想象今日它们会变成什么样的局面。

一想到有人要害夏墨,安潇湘的拳头便攥紧了又攥紧,恨不得将那凶手碎尸万段。

安潇湘的人站成一排,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跪地求饶的裁缝,却见那裁缝依旧如一的说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定制礼盒的是何人…小的只是奉命办事,求王后饶恕小的……”

正在瑟瑟发抖之际,安潇湘余光一撇,瞧见了那桌案上的糖纸,便一摆手命人拿来,细细揣摩着,“这糖是你吃的?”

那裁缝一听,身子便更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抖了又抖,“是小人的女儿…她还在私塾未归。”

“这糖哪儿买的?看起来不错。”安潇湘点头,又将那透明清澈的糖纸一比,将裁缝的脸映照在另一边,无比清晰。

这纸的质地寻常,造的却是非同一般,寻常人家哪会将糖纸打磨的如此光滑,剔透轻薄。

且嗅一嗅这味道,是薄荷味,掺杂着一种樱花的气息,无比熟悉。让安潇湘不由得想起了一个温婉可人,优雅如同猫儿一般的女子……

而正在此时,众人的身后,院门霍然一关,砰的一声,惊到了院内的所有人。

青木流沅不知何时也迈入了门槛儿,如同以往一般迈着优雅的步伐渡步而来,手中捏着团扇,脚下拖拽的纱衣,身后跟随着几个同样温柔可人的星云侍女。

青木流沅脸上挂着优雅从容的笑容,如同以往一般不徐不疾的开口,“竟叫安姑娘查出了妾身,不过,以夏国王君的势力,也并非查不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安潇湘转过身,橙子也立即护在她身前,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扎在青木流沅的身上,“从得知瑶荒开始,我便怀疑是你害的主子,从前你便试图挑拨我们主仆二人离心,你究竟有何目的?”

安潇湘没给青木流沅好脸色,嗤笑道,“你,屡次三番的害我,前几回我未同你计较,那是我大度,如今你还真将我当成软柿子,任你蹂虐了吗?既然如此,我只能新仇旧恨与你一同算出来了。”

即便一切都被戳穿,青木流沅却仍然笑的漫不经意,从容不迫,稳若大势在握,“不错,都是妾身做的,妾身便是要了你的命,那又如何?”

说罢,青木流沅霍然抽出手中的团扇,两片菱形刀子出现在她的手中,薄如蝉翼,锋利压刃。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妾身绝不容许让任何人害了夏国王君的前程,夏国王君是妾身的。”

话音刚落,青木流沅手中的菱片霍然脱手,直直的朝安潇湘飞了过去。

谁都没有想到,看起来弱质芊芊的青木流沅耍得一手好暗器,并且还隐藏了这么久。

安潇湘连避也未避一下,仿若事先便准备好了一般,挽起了唇角,目色冷厉,“我等这一刻很久了,想必这些日子,你装也装腻了。”

菱片飞来的一瞬间,仿若砸在了一扇无形的铁墙上,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发出哐啷一声清脆的声响。

而那堵无形的墙,倾刻间便化作暗墨色的内息分散而去。

安潇湘的身后骤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面色沉凝,大步而出,自带不怒而威的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他高大的身材显得这间小屋子有些窘迫,那本便跪拜着的裁缝,一瞬之间将头低的更低了些,无限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牵连。

面对着大步朝自己走来的夏无归,青木流沅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暖可人的微笑,人畜无害的模样,“夏国王君,妾身……”

话音未落,青木流沅脖子便被狠狠攥住,骤然提了起来。她的脸色骤变,却依然没有放下那副从容不迫的面皮,温柔姿态不改,仿若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夏无归怒意滔天,手中的力道不断收紧着,一瞬之间,天空中的乌云覆盖,似乎是为帝王的怒火吸引而来,一时间乌云密布,隐隐听见了远处的几声响雷。

本便是大冬日,又忽然刮起了狂风,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今日会出大事儿。

青木流沅的浅黄色轻纱之下,双腿微微抖动,握着团扇的手仍然在紧紧攥着夏无归的手,双眼含着泪,似乎楚楚可怜一般,是个容易让人心软的美人。

但夏无归丝毫未有怜悯,攥着她便往地上狠狠一砸,“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将裁缝的院子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

而整个过程,从始至终玻璃都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看着青木流沅,仿若她已经是个死人一般,不论谁做什么,都无法阻挡皇取她的性命,再挽回不了她的生命。

而安潇湘看着眼前的情景,虽然模糊,却让她感受到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下意识的攥紧了橙子的手。

为什么眼前这个情景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还是,在哪里经历过?

青木流沅咳了一口血出来,才开始正视眼前这个男人。她收起了从容的姿态,以及半可怜的眼泪,转过头狠狠剜了一眼安潇湘,严词厉色,“夏国王君,你为何要这么做?星凛夏国百姓怨声载道,处处民不聊生,处处起兵造反,她会害了你的,她是你的累赘!只有妾身才能帮上你!”

处处起兵造反……?

听到这番话,安潇湘有些缓过了神来,却并没有开口,而是再次将视线落在了夏无归的背影上。

原来,他说的一切安好,都是假的,百姓们怨声载道,处处烽火狼烟,都是对她表达的不满。

而夏无归顶着这些压力,仍然让她扶上了王后的位置,让她这个王后活了过来。

听到这一切,安潇湘感动之余,又觉得十分压迫,好像青木流沅这些话,都在无形之中给自己施展着压力,让她觉得活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给他人增加着负担。

明明,她也在很努力的活着呀。

而话音刚落,夏无归手中凝结出一个无形而巨大的内力强息,数里之外的人都感受到了这阵魔息卷起的狂风,风沙迷眼。他褐金色瞳孔之中尽然阴沉狠厉,迸出久违的摄人心魄而晦暗不明的光灿,直扫向青木流沅。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自己。

青木流沅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恢复了如同往常一般人畜无害、温婉可人,“夏国王君,妾身可以帮王君渡过难关,平息内乱,镇压百姓,抚恤难民,通云车、云船,星云大陆与星凛大陆联姻,与妾身一同共创盛世可好?”

换做任何一位君王,碰上夏无归这般的难处,这无疑是十分诱人的条件,青木流沅的话简直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夏无归有本事,有气魄,有容貌,可惜被这么一无能女子纠缠,成了流传千古的暴君,且此时他膝下有女,青木流沅若非真心倾慕于他,又怎会倾尽所有帮他?

安潇湘看着夏无归的背影,见他似乎顿了一顿,又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的魔息球,骤然砸下,似乎夹杂着帝王的怒吼,“不论何人敢动孤的王后,孤定将汝碎尸万段!”

安潇湘承认,这是她听过最感人的一句话了。

从前夏无归不论说过多少次的话,都远没有这一次震撼。

夹杂着帝王的怒意滔天,魔息漫天,让此时的情景都冷了三分。

青木流沅稳稳受了整个内力球的轰击,又被砸出三米外,终于挂不住脸上习惯性的笑,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夏无归。

好像她身上半分也不痛,更痛的是这伤情的眼神。

而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诸葛明空带着人闯入,与之同来的还有百里忘川与青木时川。

瞧见青木流沅的惨状,众人有些不忍的别过了脸,却还是恭敬的先朝夏无归行了个礼,“夏国王君。”

诸葛明空更是第一个出手阻拦,“皇,流沅格格是星云大陆而来的贵宾,即便犯了错,也应当依着规矩处置。”

依着规矩,应当先押入大牢,在同星云大陆谈条件,要赎金,才放人离开。

远道而来便是客,青木流沅更是无上贵宾。

而这件事很显然是青木流沅做错了,青木时川与百里忘川也不敢为之求情,百里忘川的位置也是十分尴尬,不好开口。

青木时川收起来平日风度翩翩的折扇,十分恭敬地道,“贵国王君,在下的小姑姑冒犯了贵国王后,在下已知晓一二,待在下将小姑姑带回去,日后定当亲自登门……”

还不待青木时川说完,安潇湘便冷笑着打断道,“登门道歉?不必,将她送回星云大陆,一步也不可再踏入星凛大陆,否则,杀无赦。”

青木流沅前些日子下毒害百姓,如今还敢下毒害她,若非她吃的快,说不准如今夏墨与夏无归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凭什么原谅这个胆敢伤害她的家园、毒害她的亲人的女人?

而此时,星凛尊者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也跳了出来凑热闹,见是青木流沅惹了事,赶忙摆了摆手,“快快快带她走!别在这丢人现眼!”

星凛尊者说着毫不客气的言语,但明显是向着青木流沅的。

众人朝突然出现的星凛尊者行了个礼,随后,青木流沅便被青木时川与百里忘川一同扛着离开,生怕安潇湘或夏无归任何一个人反悔,让她走不掉。

诸葛明空转过身,见百里忘川也在搀扶着青木流沅,并要上前帮她,却被百里忘川不动声色地避开,随后只留下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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