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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木秀于林风欲摧。(1 / 2)

“嗐!陈老弟你别说了!大哥岂会不知你的想法?当初你让大哥整备守军、架设器具,大哥便知你想要据城死守,大哥也有此意,然薛大人全然不听,我也没办法不是?”

梁大哥闻言也很无奈,他久驻军中,又是统兵副将,大大小小也打过多场战役,对于排兵布阵倒也有些造诣,这一点薛崇瑞是比不了的;

昨日叛贼大军压境,他便第一时间赶去节度使府面见了薛大人,一番请示,才知薛大人打算正面迎敌,主动出击。

不过虽说明白陈遥的顾虑何在,但在梁晃看来,薛大人的计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地方——

城外叛军人数虽众,然到底战力悬殊,正面交锋,他们也不见得能捞到什么好处,常年浴血奋战的天平军可不比时时养尊处优的义成军,这一战,天平军势在必得。

更别说,城外贼人还放出那等猖狂言语。

一说起这个,梁晃便是勃然大怒,他恨恨一拍桌子,啐道,“那厮好生猖狂,竟是于城外放话,说三日之内若我天平军不开城相迎俯首称臣,他日破城之时,便叫这濮州一地沦为人间地狱!我倒要看看,三日之后,到底是谁魂归天外,游荡阴司!”

“不,若是打开城门与之正面交锋,濮州必亡矣。”

和神情激昂满腔热血的梁大哥不同,陈遥听罢却是深深叹了口气,幽幽然道。

“什——什么?”

梁晃一愣,面上豪气一扫而逝,他忙压低声音小声询问道,“陈老弟,莫非……你看出点什么来了?”

陈遥苦笑,但并未明说,只反问面前这朴实的汉子,若他是叛军首领王仙芝,会不会想到守军可能打开城门,直接与自己的叛军队伍正面冲杀这种可能?

梁晃闻言陷入了沉思。陈遥亦然。

在陈遥所熟知的历史里,濮州城丢得很是滑稽。

唉,也难怪,饶是城再坚墙再固,一旦遇上无能之辈坐镇守城……那全然无解。

俗话说将帅无能,带累三军,历史上的薛崇便是如此。他不仅没好好利用濮州的战略地势,还轻敌中了王仙芝的诱敌深入之计,面对一群破衣烂衫的底层人民,手中几万大军竟无一战之力,几个回合便将濮州城拱手易主,堪称神人也。

起初陈遥还庆幸,庆幸这守城将帅好在不是薛崇而是薛崇瑞,这人给陈遥的感觉尚可,观之并不似那无能之辈,先前各类决策也属正常;

然而不料这还没几天,这人便实打实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毫无违和感地便与自己印象中的薛崇合二为一,也要行那正面冲杀的愚蠢计策?

而且更让人无语的,还是城外那不知好歹的王仙芝,若三日不降,破城之时便要屠尽这城中抵抗之人?

这话虽是狂妄,但细细想来也合乎情理,只不过到底还是令陈遥勃然大怒,他尊重吕公的选择,也理解当下攻守双方的立场及心态。

但理解并不代表认同,理解并不代表就要不顾自己的立场——

王仙芝要攻城,要天补平均;薛崇瑞要守城,要奉旨杀贼……

所以呢?

陈遥其实根本无意掺和其间,本想守城几日让王仙芝知难而退,绕过濮州便可。毕竟推翻腐朽人人平等是大义,保家卫国誓死效忠也是大义,这些大义都有它们各自的道理,只不过陈遥全然不在意罢了。

唯独王仙芝破城要屠城他就不乐意了,就冲他这一句,陈遥就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只要陈遥还在这濮州城内一日,就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天平军绝不可出门迎战。”

一念及此,陈遥目透寒光,他沉声言道,“王仙芝此人心思缜密用兵如神,短短数日便将队伍自千余扩充至万,攻城拔寨,一路势如破竹,实力绝不容小觑。”

“……那依老弟之见,我军当如何?”

梁晃觉着自己与陈老弟也算极为熟识了,却从未见他有过如此凶戾眼神,当即微微一愣,也不免紧张起来。

“梁大哥,你再随我去一趟节度使府,我得想办法说服薛大人……最好还是能让他再度放权,将统兵大权交与你手,这样才能保证小弟的策略能够完整实施。”

陈遥的立场说起来是出于私心,但梁晃对此却并不知情。见他年少有为,能有如此担待,梁晃忍不住连连夸赞陈遥有爱国之心,是为众人之楷模,当大力宣扬。

“爱国?”

陈遥闻言微微一怔,尔后却是痴然一笑,他欣赏梁晃这汉子,这是个实心的好人,但过于实心有时却不见得是好事。

“自是爱国!陈老弟!其心日月可鉴啊!此间事了,梁大哥定要劝薛大人上表朝廷,给你记份军功!老弟年少有为,若假以时日乘龙而起,到时候可别忘了梁某,哈哈哈哈!”

“不,梁大哥,小弟并非是爱国,此间若非要说起,这濮州内外,人人俱是爱国,且人人皆非爱国。”陈遥苦笑一声,淡然答道。

“啥意思?”

这次换梁晃一怔,半天才想起来追问,在他看来,城便是国,国便是君,君坐城,臣守城,但使城在君在,臣便是爱国。

“你看这城中兵卒,人人灌盔披甲严阵以待。说他们不爱国不对,他们当下所做之事的确是保家为民,精忠报国;然究其缘由,无非是军令在身,身不由己。你再看城外叛军,虽被冠上贼寇之名,实则人人俱是穷苦百姓。他们起事无非只为一口吃食一条活路,若能拨乱反正,人人乐业安居,岂非不是爱国?然所行之事在朝廷眼中却又和爱国扯不上关系,叛贼而已。”

也是因为和梁大哥交情颇深,陈遥才敢当面明言,若非如此,这番言论一出,早得让官家当内鬼拉去阵前祭了旗。

“……那,在陈老弟看来,何为爱国?”

陈遥这番话其实包含着一些自己的深刻理解,说出来梁晃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见他并不恼怒,陈遥叹了口气,索性边走边幽幽说道。

“梁大哥,看待事物当学会变换方位,方位不同则道理不同。世人皆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话虽不假,可许多人都理解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世人多以为这‘天下’便是‘国家’,‘匹夫’则是世间所有人,所以亡国灭种危难之前,人人俱需参与其间。要使国家政治澄明,敢于自新,人人不可互相推诿,要勇担责任,于是民众起事,于是官军镇守。两方看似皆无过错,实则谬矣。”

何为爱国?

单是补救?

其实不然,爱国之道吕老先生之前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爱国爱国,便是爱这天下,而这天下也全非如上所述。

在当今(指唐末)世道,爱国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就如人人都爱自己的身体,但如果身体失去健康染上不可根治的顽疾,与其日夜遭受痛苦折磨,那还不如但求速死。

破碎的家庭尚且让人痛苦而萌生逃离之感,如今的大唐王朝又怎能不让人产生“逝将去汝,适彼乐郊”的念头呢?

这样的国如何爱?

这样的家如何救?

自古灭亡便有亡国与亡天下之分,两者相辅相成却各有不同。

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

所以亡国无非是政权更迭,而亡天下则是风俗败坏、人性丧失及文明沦亡,而且亡天下正是亡国的根本原因。

如这盛世已褪败相已现的大唐王朝,饿殍满地,人尽相食,流民如织,官军以抗,虽天子仍坐镇金銮殿受百官朝拜,可这天下早就亡了。

而往往正是风俗败坏、人性湮灭和文明倒退之时国家政权才会灭亡,所以才说“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所以才说爱国当是爱这天下。

这一番大道理虽说得梁晃一知半解不明所以,但他也多少听明白了陈遥的意思,即——

战争并无对错,朝廷有朝廷的道理,叛军有叛军的道理,仅此而已。

梁晃是直肠子,叛军的理他不管,自己既然身为守城将士,那就必须得贯彻自己一方的道理;

陈遥呢,也没指望梁大哥能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也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水着这些私货,很快,陈遥与梁晃便来到了城北节度使府,禀明了身份来意,二人便在仆从的指引下来到了节度使府议事厅,很意外的——

厅堂之上,当下除了薛崇瑞,鱼景尧居然也在。

“末将见过薛都护,见过鱼刺史。”

“草民见过薛大人,鱼大人。”

见他二人同在一处,陈遥与梁晃倒也没太意外,纷纷叉手见礼。城外大军压境,作为濮州城内最高官职人员,若此时还各玩各的,那恐怕就真没什么戏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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