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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一会儿冷静,一会儿抓狂(1 / 2)

毛太宰夫人的眼波流转,已经被魏临行捕捉,他还是浑然未觉的一笑,其实心里的戒心就没有放下来过。

这位夫人要不是个傻的,就会想到偷梁换柱,把承平伯夫人换成她送亲的贵女,要是真的这样做了,魏临行只能说声对不住,你不但办不成,还极有可能葬送多一个人的清白。

至于贵女和谁失节,或者失节后寻死还是抡剪刀,反正她晦气在南兴,当由晋王承担。

魏临行不会说抱歉,也知道鲁王殿下无有内疚。

一将功成万骨枯,金龙出世死些小鱼小虾米很正常。

换茶添水的是常当,除此就是一男一女紧闭门户说个不停,要问毛太宰夫人学到的“礼义廉耻”去了哪里,反正这会儿不在她家,她只顾着促成亲事,想不到对面坐的,与她时不时低声交谈,这姿势也就势必距离近的这位,是个在今天以前还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有句话说办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两个人此时拿来用用觉得十分贴切,至于转身出门再指责承平伯夫人不应该办商会,钱夫人不应该用红色的绣屏和粉色坐垫,这两个人依然理直气壮,俨然就是道学夫子一流的人物。

这样的谈话让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心满意足,意犹未尽,像一对惺惺相惜的英雄,其实不过是对自己即将完成差使的憧憬。

.....

泰丰商行掀起的冬季商会开门红无疑是所有繁华的助力,商会上客似云来,红街上也同样,歌舞的节奏里,裙底翻飞着金莲,座中搂着亲啃咬缠,几乎每个院子都像妖魔出洞。

最高的楼上,小房间隔开楼下的喧闹,绣着大片奇异花朵的毯子挡住门缝和窗缝可能出现的声浪,鸳鸯戏水中夹着春宫图的锦榻上,晋王梁仁和御史蔡谦相对而坐,他们的视线稍打转儿就看得到男女合欢,这丝毫不会动摇他们面容上的严肃,神情里的认真。

梁仁特地来见蔡谦,问他怎么应付鲁王的人。

拿整条红街来“招待”蔡谦,梁仁当然不会放过使唤他的机会,大把大把的享受你用完了,就算是头牛也要挤碗奶,是猪也有几声哼叽吧。

这牛这猪也有自知之明,蔡谦开口就道:“拿殿下开刀,远不如向承平伯夫人下手。”

“休想!”

梁仁瞬间就火了,一改刚才的冷凝,倏的又省悟时,飞快的放下暴躁,转为徐徐的贵人体态,缓声道:“我虽受鲁王欺压多时,却不确定他会不会一直拿个女人做文章。”

蔡谦觉得这话说的好生假模假样,关于承平伯夫人和晋王,蔡谦亲眼见到这两个人相对的时候,女的不知道心思怎么样,男的不自觉的情意绵绵。

他是御史,他有敏锐的观察力,蔡谦认为自己不会看错,当然他也看到另外一点,就是通过最近和晋王时不时的接触,这位殿下显然没有发现他对承平伯夫人的紧张和在乎。

晋王梁仁极有可能还不知道他喜欢承平伯夫人,喜欢而产生的保护感和朦胧期产生的保护感会是两个表现,一种因为我问心无愧而坦然直接的散发保护欲望和语言,另一种多少会产生承平伯尸骨未寒而出来的难堪、难为情。

所以蔡谦也不废话,并非他还要证实梁仁对承平伯府的态度,结论早就建立,现在本着不浪费谈话时间,一步就说到位。

“三年孝期是古之大礼,兵荒马乱的年代也许有人不守,民间的百姓们为衣食奔波的时候也许有时不守,现今太平年代,鲁王殿下虽喜欢挥刀却并没有真的出鞘,承平伯府衣食不愁又有守孝的本钱,倘若殿下与承平伯夫人被拿住确凿的证据,以承平伯在南兴世家中的名望,殿下您从此失去南兴的民心,”

梁仁没有打断蔡谦,可是额头上的青筋冒出来,有些骤然起的凶猛,像蛰伏的巨龙随时一飞向天大战风云。

蔡谦看在眼里,他没有说破,他才不管晋王在自己的治下怎么玩儿,他只想安然的从二位殿下的争斗里脱身,他是个断案的人才,不是个阴谋的高手,就算学得会也不想投身阴谋之中。

他犀利的往下分析:“承平伯夫人出身不佳,在很多人的眼里可以利用,她的年青也让很多人认为守节困难,殿下你又喜爱照顾寡妇,只要你们同时被拿住,当时的场面涉及到凌乱,不是捉奸也成捉奸,而早就勾搭这话轻易的就能出来,给承平伯多顶帽子在很多人看来也顺理成章。”

梁仁攥紧的手指为承平伯而打开,这是他最好的官员,从梁仁来到南兴的时候是个少年,在一定的程度上,承平伯算得上他的良师益友,梁仁不允许承平伯受到侮辱,殿下很快就变得冷静和镇定。

嘴角边浮起轻蔑,口吻带着更多的不屑:“如果鲁王皇叔的人想动承平伯,那本王倒可以欣赏一出活的不耐烦大戏,如你刚才所说的,承平伯在南兴有他的功绩所在,那些愿意拥护他名望的人,他们不会放过试图诋毁承平伯的所有人和事物。”

就像乔老爷乔远山对承平伯府还在照顾,由他出面联名上书革除任敬的官职,在这件事情上梁仁虽没有想到消除殿下出手的嫌疑,但乔老爷出面以后,殿下格外的轻松,承平伯府有更多的人保护,挺好。

“本王并非不敢两军对阵,只是我治理南兴不容易,安宁的日子最好,我也不愿意鼓动南兴的百姓出人出钱,和鲁王皇叔一较高下,可是承平伯被羞辱的话,南兴的民间也好,世家也好,只怕他们将自主的呼吁本王动刀兵。”

梁仁拿出属于自己的傲气,不就是劳民伤财,南兴也有伤的起的时候。

蔡谦瞄着殿下的骄傲,不动声色的把话题一转:“这样我就放心,只要动不了承平伯生前的名声,承平伯夫人担些闲言碎语也不算什么。”

“那怎么可以!”

梁仁又火了,这一回他没有想到掩饰,而是起身离开锦释榻,在这不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骂出声:“老匹夫就会阴招不断,近来这段时间他鲁王府的人一直拿伯夫人惹事体,我跟他没完,”

“敢问殿下,承平伯生前可曾得罪过鲁王?”

蔡谦说完,梁仁回来坐下,人再次变得镇定从容,就像握着一盘智珠,想怎么把握世事就怎么把握。

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殿下,不再是刚才那毛燥猫的模样。

蔡谦闷闷的,这话还怎么能谈的深入,说到承平伯,殿下是一副形容,说到伯夫人,殿下是另一副形容,这一个人随时变来变去,他自己不觉得累,看的人满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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