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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五上)大修(1 / 2)

 

倒下的那一刻,虞子婴便感觉自己又入梦了。

这个梦延续着上一个匆忙被遗忘的梦。

梦是,仿佛正演着一场甜美的话剧,因为是梦,它不受感官、理智、甚至认识的控制,她觉得它不真实,但它将她带到了一个令她感觉十分温馨又舒适的氛围当中,享受了一场酣畅,交融的心灵温涤。

话剧中的人,每一张面孔,都曾那样熟悉却又陌生,她分明记着,却忘了,但在梦中,她又好像变换了一个思维跟意识,重新地将他们回温了一遍。

经流年替换,银河暗渡,当一切变成她已不能推卻的長路與乱夢,她,已入梦,憣然醒悟。

——

虞子婴觉得很累,睁不开眼睛,很困,体内一团软绵绵的玄气正试图滋温着她疲惫脱力的身体,她觉得她需要好好静养一番,但总有一千只苍蝇在耳朵就这样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TMD烦死人了!

“闭、嘴!”

她张了张嘴,艰难、用力地将这两个字挤出牙缝中。

于是那些物体被砸坏的噼里啪啦,器具铁饰撞晃的哐当,凌乱的塔塔脚步,拳击相加的闷吭声,怒骂讽刺气喘声,嘎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彻底安静了。

但没过多久,虞子婴在睡梦中,梦到自己像掉进了漆黑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有一只烦人的章鱼将她的脖子紧紧勒住,有一条恼人斑斓水蛇将她的腰缠住,还有一只透明的水母将她的腿吞入吸盘内,粘得死死的。

憋气,束手缚身,动弹不得,还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燥热袭上身体。

难道被鬼压床了吗?

虞子婴鼻翼扇动,终于忍无可忍,从睡梦中一点一点爬醒过来,她眼皮铅沉重,努力许久才将眼睛挤开一条小缝隙,有些茫然、也有些头痛地看向身边。

月光如水,从窗台静静地撒进房内,似将一切都披上一件朦胧惬意的轻纱,一切都梦幻般柔和了。

她躺在一张棉絮被撕扯得破烂,四处撒满了蓬松羽绵的雕梁奢华大床,湖绿色轻纱床帷随着轻风飘逸,虞子婴抬头一看,转头一下,偏头一看,身边正好躺着三张娴静而安详的面容,温驯而疲倦,但嘴角微扬,带着喧闹后的安静满足。

一个霸道又孩子气地抱着她的脑袋,斜横着躺在她头顶位置,嘴里还咬着一截被撕破的裘锦被角,是嫉妒。

一个将脑袋使劲钻进她胸前,双臂软软缠着她的腰上,撅着圆翘的屁股坐压着一截床被,是色欲。

另一个则从她的身方,双腿勾卷着她的一条腿,身子则缠裹着一卷被缛,头轻挨在她肩窝处,呼吸轻缓柔和,是惰。

透过夜里难得一见明亮的月光,隐约可见屋内是一片狼藉,基本上除了这一张床,其它的都被他们砸坏摔烂一气,像一场灾难,完全看不出原来摆设的样貌。

虞子婴无力地看了他们一眼,心想原来之前她听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声响都是他们闹腾的。

她费力地松了松脖子上嫉妒的手,又甩了甩腰间色欲的爪子,最后蹬了蹬惰的腿。

她迷迷瞪瞪地,转眼间又睡了过去。

——

像是沉睡了一万年醒来,虞子婴朦胧着一双子乌双眸,微颦双眉,低啊了一声。

这是要试探喉咙还能用否。

毕竟经历过两次昏迷醒来的失音心理阴霾,她已反射性记得这么测试了。

眼珠子僵硬缓滞地转动,像刚复活的木乃伊一样,她不太适应窗台顷泻而来的光线,微微眯嘘着眼睛,映入眼帘是一方陌生的地界,她抬起头,透过一层南瓜拢挂起的叠篷纱,隐约可见上方露出一个玻璃瓦顶,金沙琳琅几何图案,恰似一座座金色的岛屿。

她转过头,透过石墩圆柱的窗台,不远处三个舍利塔状的顶尖,碧瓦金檐,闪闪生光,给人以一种庄严伟壮的感觉。

她感觉眼前的建筑风格跟风景映象十分熟悉,虞子婴猜她应该还在北疆国地域,再加上她躺睡的地方,如此奢靡又特具一种沙漠南非宫殿般的富丽堂皇,想必应该是色欲的城主府。

“醒了?”一双枕臂将虞子婴轻柔抚搀而起,似早知道她会在这个时刻醒来,动作不慌不紊乱。

淡淡的幽扬清香,如清晨那随着薄阳轻拂而来的最纯净的雪花气息包围着她,虞子婴梗着有一些僵硬的脖子抬头。

是惰,他穿着一身厚重的狐裘大氅,一圈毛绒温暖的竖额补得他面容晶莹剔透,他长睫潋滟浮水,墨瞳似洞悉玲珑太虚,万千星辰,气质优雅而慵懒,像一只冬眠的梴卧的波丝大猫。

“渴了?”

虞子婴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又清醒了一分,静静颔首。

惰扬唇一笑,不煴不火:“这一次,你虽然游走了一趟生死大关,但所幸收祸良多,恭喜你,实力更精进一步了。”

他端了一杯温水哺于她口,玉白指尖轻揩杯缘,杯润质白浮绿,一时亦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他的手更出尘润晳,还是茶杯质感更瓷透。

虞子婴又看了他一眼,低垂下眼帘。

他脸色很难看,虽然以往的他也常年白着一张病态的脸,不见水粉之色,但现在的他,看起来十分疲惫跟劳累,像被妖精压榨干了精髓一样。

“你很累?”她揉了一下肿痛的额头,一边取过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缀着。

因感觉昏迷了很久,所以她喉咙管没长开,怕喝太猛会呛到。

像这种小常识已融入她身体的本能,所以做起来,显得十分从容而镇定。

“嗯,很累……”惰将脑袋轻轻地枕在她肩上,感觉虞子婴身子先是猛地一绷,但他没有动,静静地等着,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又像被抚平了炸毛一样温驯平和了起来,一动不动地,任他靠着。

惰轻轻地笑了一下,双手悄然将她环住,朝胸膛内收紧几分力道。

“在等你醒来的期间,不敢睡,也不敢阖眼……”他低低喃道,那幽怨的声音低沉似琴,又带着一股天然亲和的柔软,令人感觉听了会感觉心头一颤,像被拨动了心弦。

虞子婴抿了抿被水润泽的双唇,乌黑的猫瞳定了定,像盛满了酒的玻璃似地旋转又旋转:“那现在要睡吗?”

惰睫毛一掀,原本平静倦懒的眼神瞬间燃烧着荡动的火焰,发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还以为你要问这是哪里,其它人怎么样了,或者是……为什么会是我在这里……”

他摸向她偏冷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柔嫩软糯的骨里肌肤,心底痒痒地,心脏微微有些紧痛,但被一揪却又溢出一种甜蜜又满足的叹息。

“总算懂得关心人了,倒算不上是一只纯正的白眼儿狼了。”

虞子婴小脸仍旧呆讷着,她不习惯被人当小猫小狗一样的爱抚,微微偏过头。

她不问并不表示她猜不到,她记得她在腾蛇祭坛昏迷的,也记得她昏迷前已经将他们最大的威胁铲除了,她想,她昏迷之后,是他们将她带回色欲的城主府内照顾的。

不过,听着他这恢复熟稔的亲密劲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道:“danolimizalai。”

惰一愣,有些惊讶,亦透着一种苦思,更多的则是闪耀着一种破晓耀眼的光芒,以至于神采焕发的眉字,以至于将他的整个灵魂都燃烧成一种不一样的魅惑颜色。

很明显,虞子婴的这一句话,对惰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夷族话,你说的?”虞子婴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的眼睛此刻变成特别敏锐、紧张,像有妖法一样将她牢牢定住,动弹不得。

“是我说的,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惰双臂滑向她的肩骨位置,凑近她面目,慢慢游离至她稍微有些干涸脱皮的唇瓣,像诱惑,又像是准备橇开她的嘴巴,将那里面的甜蜜毒药一点一点地掏出来,吸食进肺腑般,他双眸微眯,眼光斜挑暗视,好像能说话似的,神色透着一股子雄性侵略时独有的性感。

虞子婴一僵,有一种被猎人盯住的错觉。

“你说过……我记得……”

虽然她看起来呆呆笨笨的,但实则狡猾的地方却一点不含糊,见惰此刻的模样,她好像回答不出一句,我并不知道的否定话。

这时,惰已不需要她的答案了,他的嘴唇贴在她干枯皲裂的嘴唇上,唇畔含着宠溺,用舌尖一寸一寸舔舐,然后满足的叹息,眼眶慢慢浮上一层潮红,似新房涂抹的那一层艳色,虞子婴犹豫一下,便闭上了眼。

惰感受到她的回应,一激动,便伸出舌尖缓缓勾缠她的,无尽温柔的动作述说着他同样深沉厚重的爱恋。

许久,惰互诉衷完一吻结束,他便将虞子婴紧紧抱进怀中,那娇小又柔软饱满的一团,足以融化他一颗冰冷的心。

“惰!你这个阴狠小人,放开本殿的猪妖!”

随着一声门板与铁环狠撞扣击的声音响起,嫉妒已化身一头猛狼,冲进了房内。

他将手中捧着的食盘哐当一声扔在旁边的矮墩几上,上来便撕扒拉着两个抱在一块儿的人。

“你的手可才刚接好,别一横蛮干起来,又折断了。”惰冷懒下面容,虽然很想将这搅事儿的嫉妒缠成一个钢丝茧,直接扔进大海随波飘逐,有多远滚多远。

“断了就断了,本殿就算断了一只手,猪妖也不会嫌弃,废话少说,赶紧一边儿去,虽然色欲找来的庸医都说她只是因疲惫过度昏迷,但好不容易醒来,凭什么让她一醒来便看着是你在这儿守着,让开些,我要给猪妖喂食。”嫉妒一屁股扭坐到了虞子婴身边,顺势将惰给挤边儿去了。

所以说能算会占的玄术师最讨厌了!什么好时机、好运气都被他占了去!

“手已经接上了?”

虞子婴微讶,注意力一下便被嫉妒吸引过去,她抓过他的左手,看着左手正缠裹着一层白纱布,指根部位却透约透着一层黄水色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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