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已去 6000+(1 / 2)

陆谦背过身,慢慢走到椅子旁边,缓缓坐下,半天没说话。蔺畋罅晓

当年,看到照片之后家里人都怒不可遏,尤其是宋云离世,老爷子差点气得把陆诩赶走,连解释的机会也没给他,何况,那照片看起来如此的证据确凿,他的解释只会让人觉得是狡辩。景如画彻底成了陆家的禁忌,林知闲没有机会去解释,况且他爱妻出名,即使解释陆家也会认为他是为了妻子而信口胡言。

至此,陆诩彻底失去了继承陆家的机会。

那时陆诚已经为国捐躯,陆家今后会交到陆谦手里就成了铁板钉钉的事,自然,作为陆谦妻子的冉墨,也成了陆家当家主母。

想到陆诩去世之前在家一直处于尴尬的地位,陆谦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时说不出话,楚远征拍了拍他的肩膀,对tracy道:“刚才已经说过,你想报仇,大可过来找他,即使你恨冉墨恨得不惧死亡,但是为了她赔上一辈子你觉得值当?犴”

tracy微微眯起眼,目光里透出讽刺:“找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是我想找就找到的?况且我敢冒险吗?我怎么知道自己千辛万苦找上门之后,你们是收拾掉冉墨,还是为了不让家丑外扬反而把我给干掉了?你们又打算怎样对她?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慢慢的找到机会,狠狠给她一刀比较痛快。”说着,她淡淡笑了,“上次好不容易见到她了,可惜她的狗腿子站那么近,我没把握伤到她,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机会。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准备判我什么,我都等着,不会上诉,不会辩护。”

冉墨从昏迷中醒来,左眼上的沉重让她短暂的失神,然后,她缓缓伸手,指尖触摸到了厚厚的纱布,顿时停住,然后骤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护士赶进来阻止住她的疯狂挣扎,按住她的手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战。

她躺在病床上一阵一阵的发抖,那把狠狠戳在她眼里的剪子仿佛正在她脸颊上游走,凉冰冰的,随时可能嵌入她皮肤,割开血肉。她用力抓着被子,汗水濡湿了布料,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推开,她用剩下的那只眼睛望过去,极度恐惧之下看到熟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嘶声道:“把那个女人抓住没?杀了她,杀了她!不,要让她求死不得!”

陈思楠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发觉他没有回应,稍稍平静了一些,颤抖着问:“你是来干什么的?看笑话的?”

“冉女士多虑了,好好养病,你脸上还缝着针,镇定一点,今后好好处理应该不会留下多大痕迹,毕竟这医院条件不错,用的也是一流的器械和药品。”他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现在已经神智清醒,也有了简单行动能力,签个字是没问题的。”

冉墨没有包裹纱布的脸青了又白,右眼里透出惊惧,不信,又渐渐转为歇斯底里的愤怒。她哆嗦着拿过协议书,手几乎拿不起那几页薄薄的纸,她现在情况如此痛苦,陆谦却置之不理,依然拿离婚来狠狠折磨她!

她手指收拢,纸张被她捏得皱巴巴的,蓦地,她用力撕扯着纸张,拼劲全力把碎纸往陈思楠的方向掷去,一片一片的碎纸在空中飞扬,仿佛蝴蝶一样轻盈盘旋,缓缓落地。

“你应该知道,这样做对结局没有任何影响,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你要知道陆家虽然是部长主理,但是家产都在老爷子名下,公司也是维钧的,部长私产其实没多少,论夫妻共同财产,分割下来还是你吃亏。部长没兴趣占你的便宜,因此只要属于自己的部分,但是真是惹得人不耐烦,按照法律程序一走,最后你会吃大亏。”

冉墨上下牙不停叩击,格格作响,脸部肌肉扭曲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良久,她出声,笑里含着哭声:“呵呵呵,陆谦,陆谦!你算得真是精……你筹谋了多久,哈哈哈哈!”

陈思楠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有备份的,请签字。”

冉墨只觉得自己喉头仿佛淤积了一汪血,随时都会喷溅出来,她大口喘息着,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怔怔瞪着白纸黑字,熟悉的方块字竟然一个字都不认识了,良久,她握住趣÷阁,一趣÷阁一趣÷阁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由于太过用力,“墨”字最后一画竟然划破了纸张。

陈思楠收回文件,说道:“您身体不大好,后面的程序我们会代劳走完,离婚证会送来的。”

冉墨攥紧被角,声音嘶哑:“站住!tracy那个贱人你们怎么说!”

陈思楠未及答言,病房

门又被推开,冉墨歇斯底里的怒吼就像被刀子切断一样,瞬间什么声音都没了。

楚远征目光淡淡的扫过她的脸,她本能的伸手想捂住,可是掌心接触到纱布,又软软垂下,颓然的落在床上,揪住床单。

他的目光虽然看似淡漠,可是那不是无所谓的平静,而是猛兽即将撕碎猎物,而猎物太弱小,不值得他花费大力气对付,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猎物碾为齑粉的笃定。

魏晴说过,林若初的事她必须告诉楚远征,这样看来,他是知道了……

她不可遏制的发起抖来,想后退,可是她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抽走了一样没法挪动。

“你想那位tracy小姐……不,田小姐受到怎样的惩罚?十年?二十年?无期?死缓?或者直接死刑?”

“田小姐?”

楚远征抬眼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叹息道:“挺可怜的一丫头,12岁,考上了重点初中,虽然没了妈,但是也很受爸爸的宠爱,她爸爸在国家机关工作,前途无量,没想到那个暑假,一切毁了,她爸爸在xxx国道附近被残忍杀害,上天垂怜,她逃了……”

“田……”冉墨念了一声,忽的脸色大变。

“小丫头被树枝石块什么的划得满身伤,好不容易到了有人的小镇上,因为饿得不行去讨吃的,却被人毒打了一顿,伤痕就算现在做了手术也没法完全消除。后来有个卖糕饼的收留,结果那家伙是看着她轮廓清秀想图谋不轨,她去找对她不错的隔壁发廊老板求助,但那家伙也不是好东西,然后她被……她当时才十四岁。她留在发廊洗头打杂,那个老板涉黑她反抗不了,小小年纪学着讨好人,然后有人发现了她的天赋,发廊老板就花钱送她去了专业的美发学校学习,她学成之后去了省城,熬到了知名发型师的助理职位,有一天随那人去给一个富家公子做造型,又被瞧上了……”楚远征停了停,深深叹息,“后面的不多说了,真是个可怜之极的女人,如果不是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哪儿活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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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墨半天才哑着嗓子开口:“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田小姐不容易,苦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为自己生活下了……”楚远征微微眯了眼,盯着她变幻不定的神色,缓缓道,“你那房间地板挺滑的,女人家爱漂亮,喜欢穿个细高跟,不小心踩滑了,剪刀不小心往前一送,意外伤了人,哎,田小姐没什么积蓄,也没法子支付你的治疗费用,我想,你应该不会追究一个可怜的女人吧?”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楚远征冷冷一笑:“如果你实在要提起上诉什么的,我在法律系统还是有几个人,人老了心善,田小姐比维维也大不多,总让我想起侄女儿从小没了父母的可怜样子,我不忍她受牢狱之灾。自己掂量着办吧。”

“你……你是为了林……”

楚远征淡淡道:“陆谦本来觉得田小姐的行为太过激,还是得罚几下,可你对待我女儿有过之而不及,我就劝了劝他。”

冉墨已经怔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竟然让她白受这样的伤,竟然主张放过tracy那个行凶者。

她是受害者,可是,所有人都不给她做主,即使有法律,也被特权屏蔽在她之外。

利用特权这样的事她做过不少,可是施加在自己身上,竟然是这个滋味!

楚远征转身离开了病房,良久,病房里一声尖叫,惊起停驻在窗外树枝上的麻雀,一群小鸟扑棱着翅膀,呼啦啦的飞远了。

老中医的手指轻轻搁在林若初脉门,凝神诊断了一会儿,温言道:“你年轻,身体底子厚,加上调养得不错,已经没大碍了,但是至少要休息一年才能要孩子,否则身体内里的空虚还没补过来,对你和孩子都不利。我再给你开个方子,拟两个药膳,继续养着,一个月之后再来复诊。对了,这两个月可以外出和工作,但是强度不能大了,否则再伤了好不容易恢复点的元气,想重新补,就麻烦了。”

林若初等医生写了方子,收好,再三感谢,同陆维钧走出了医馆。风寒浸浸的扑过来,陆维钧赶紧把丝巾绕在她脖颈之上,拉着她上了车,拿过药膳方子看了看,给王叔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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