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背影（2 / 2）

“是啊，天道好轮回，这只妖兽造了这么多杀孽，我就不信它没报应。”有一个男人抹着眼泪说道，我知道，他的孩子也被吃了。

“神仙，请你务必留下让我们好好感谢你，我们这乡下没什么东西，想必您也都看不上，但是还是得让我好好感谢您，谢谢你救下我儿。”我爹这样说道。

那位男子却摆摆手道：“我不是神仙，只是这路过的一位修士。留下做客就不比了，我跟你们了解一下情况，而后就离开了。”

见这个男子十分推脱，我们也不再强留，毕竟是强大的神仙人物，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是我和村民的心底里，早就这么认为了。

我们把怪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从刚开始小泉的离开到我被抓走，都说得很清楚，我感觉我爹说的时候说了很多废话，但是神仙还是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也问一些问题，还点点头，看着他的样子，我当时就立志也要做他这样的神仙人物。

了解完情况之后，他抱拳对村民说道：“各位，在下答应你们，一定会击杀那只怪鸟，让它付出应有的代价。”

听到这句话，大家又纷纷跪下，男子怎么拦都拦不住，甚至还有人哭着抬头看天空念叨道：“我的孩子啊，你总算可以瞑目了啊！”

男子见阻拦无果，便对大家深深鞠了一躬，缓缓说道：“不瞒大家，我虽是路过，但是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进入这烟叶山，既然在此种下了因果，那我就必定会去了结。再见了，各位。”

村民们又是呼啦啦地磕头，只有我偷偷抬头看他，我看着他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他走得是这样坚决果断，让我不自觉地生出一股敬佩之情，看着他的背影，我居然哭了起来。

“爷爷，你为什么哭啊？”小孙儿问道。

摇椅上的老人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泪水，也不知小孙儿问的是这次为什么哭还是故事里那次为什么哭，只是回答道：

“以前总是听人说神佛无情，拜它们只是求个心安，求个安慰，我还不太懂。村里的人常年用大量祭品祭拜那座破庙里的泥像，结果在我们受难之际，也没有神佛出来救我们。反而是路过的一位修士，出手重伤妖兽救了我们。”

“修士出手我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是为了历练自己还是不喜欢妖兽，我只知道那一刻大家是真的把他当做了神，看着这样一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我只觉得深受感动。”

“爷爷，您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啊？”孙儿站起来看着自己的爷爷，只觉得今天的爷爷似乎精力格外旺盛，以前的爷爷将几句话就很累了，现在居然讲了这么久还精神这么好。

“哈哈，想到以前的事情，自然也就多说了几句。”老人笑道。

“那后来呢，爷爷？那个神仙有没有把那只坏怪物杀掉？”

“爷爷也不知道呢，只记得后来再也没见过那只妖兽了，大家的生活也就这样平平淡淡下去了，直到现在了。”

“唉，”小男孩突然低头叹气道，“我还想见见他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神仙，不像爷爷你，小时候见过神仙，还见过妖怪。”

老人将孙儿抱到自己的膝盖上，笑道：“你现在先把书念好，以后爷爷带你去看神仙去。”

“真的嘛？”小孙儿的眼睛亮起，他从来没觉得读书有什么用，即使自己的爷爷以前是村里私塾的老师，但是他还是不喜欢读书，相反，他也很喜欢去村头的破庙玩耍，今天听到这个离奇的故事，也就对那个平时不甚在意的破庙更生好奇了。

小孙儿跳下爷爷的膝盖，站在院子里面思考了一会儿，像个小大人一样又看了看天边的太阳，而后朝着篱笆那边跑去，一直跑到门边，拍了拍门栓说道：“爷爷，我要出去玩，我要去你说的那座破庙那边看看！”

村里的人吃饭都比较早，所以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但是太阳也还未完全落山，村里还有些许残存的光明，黑夜还未降临这座小村庄。

老人看了看夕阳，又看了看兴奋的孙儿，犹豫了一会儿，背后响起自己儿子的声音，一个脸庞黝黑的汉子擦了擦还有些湿漉漉的手说道：“爹，你就让他去吧，现在不还没有天黑嘛，再说了，也不是以前你们那个时候了，这么多年不都没事嘛。”

孙儿也央求道：“对嘛爷爷，我长这么大都还没去过那边，你也总不让我出门玩，我都快闷死啦！”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老人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对着门口的孙儿说道：“行吧，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耶！”孙儿看自己的爷爷终于答应，开心地跳了起来，懂事地跑过去扶着爷爷，一步步地往村口走去。

老人和孙儿的背影，在夕阳的照映下，被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