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穿过（1 / 2）

穿过了横亘着诸多报废汽车的街道，穿过了散落着些许游荡着的感染体的马路，我们穿过了已经被从外撞开的保护区大门。

保护区外的城市已经被之前的炮火摧残的不堪入目。

紧贴着保护区外的一条数十米深的地铁隧道赫然被炸出了地表，完全开裂的沥青道路，以及支离玻碎、从深沟峭壁之上延伸出来但仍在淌水的下水管道，还有悬挂在深沟边缘距离掉落只剩一步之遥的废弃车辆，这些画面组成一幅正如末世一般惨不忍睹的画面。

围绕在保护区之外，通向日出方向的外环高架已经被炸断了桥梁，巨大的无头桥墩和坍塌的桥体石块沉默着讲述着昨日城外防御战斗的激烈。

我们的汽车穿梭在另一条非常靠北的东西走向的街道上，闪烁在高耸但已失去灵魂的大厦高楼之间，马路边的街道零落着随风飘到这里的垃圾碎片，十字路口上方的红绿灯全部只剩下了一个颜色——那就是没有光亮的黑。

没有鸟叫，没有风啸，多年前本应该是熙熙攘攘的城市，此时却犹如在沙漠旷野一般死的寂静。

随着距离保护区的围墙越来越远，距离首府中心城市越来越近，我透过右边高矮不一的楼房缝隙，可以看到很远处两栋四十多层高双子高楼居然相互依偎。

我回想起了昨日，战火刚刚在城外响起的时候，那栋被炮火击垮的高楼。

我看着这两栋犹如倒塌的多米诺骨牌紧紧扎在一起的大厦楼宇，两栋计划可以抵抗八级地震的高楼居然被炮火拦腰炸断，相互依偎。我从没有想过，这样震撼但是又令人恐惧的景象真的能在现实之中发生。

为了避免再度招惹上游荡在城市之中大波的感染体，我们小心翼翼，在所有人通行前都试探检查每一道路口，就这样，已经在且行且停的行进之中度过了数个小时。

我们在汉金酒店顶楼歇息的时候，就已经一点多了，现下，却是下午六点，恍惚间就过去了五个多小时。一天就要结束，已近黄昏。

徐俪丽不知为何，依然没有醒，她就这么靠在我的怀里，安静得睡着，从轻微的小鼾可以听得出来，她入睡很深沉，似乎是不愿意醒来。而我自从抱她上车，一直以来就保持着这个固定的姿势，不敢乱动，害怕摇醒了她。

城市很空。

“太阳已经快到山头了。”我瞥了一眼身旁汽车上的电子显示器，“已经快七点了。”我悄悄地说。

吉米依然全神贯注地把持着方向盘。我从他略充血丝的眼球和有些疲惫的眼神可以看出来，这整整一天下来的小心谨慎已经让他有点精疲力尽。

我们应该尽快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落脚过夜。

吉米听闻，微微偏头，用疲倦的眼神迅速得打量了我一遍，然后又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调整了一下车顶后视镜的角度，观察了一下后排几个正挤在一块打盹的家伙，然后抿了抿嘴，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大家连续跑了一天，都也累了，我们应该赶紧物色一个不错的地方休息休息。”

过着学校与家的两点一线生活的时候还并不觉得，现在走了出来，才真的发现城市很大，有好多好多的街区，弯弯绕绕减速滚过五个小时的车程，依然没有脱离城市的范围。

道路随着地形有较大的起伏，马路两旁有很多紧挨着主干道的楼房。这些楼房普遍都在三十层左右，具体用处无法得知，或许是家属楼，或许是出租的商业楼，但是他们面向道路的一层普遍都是商铺店铺。

董昊的汽车行驶在我们的前面，我觉得找地方休息的这件事，要与他们商量一下。

我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左口袋掏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给另一辆车上的董昊，寄一个下午的问候，然而我这才突然的发现，电话居然已经丢失信号了，屏幕最上方的状态栏显示着“不在服务区范围”。

这下可好，别说短信了，电话基本上也没用了。

“手机死了。”我将手机屏幕翻转过来，对着吉米摇了摇。

吉米很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切换了一下变速档，往董昊家汽车左侧追了上去。

后排本来在瞌睡之中的人也被我们之间不大的说话声和突然变动的车速惊醒了。

“哎呦，她，还在睡呐？”老毕的母亲第一个探过头来，发现我我怀里的丫头已然没有醒，然后就悄悄问：“你们在商量什么呢？发生什么事了？”

“正好，你们都醒了。”吉米瞥了一眼上方的后视镜，然后没有回头的回答。

“我们打算找一个地方修整一晚，这件事我打算找董庆谈谈，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想法么？”

“没有没有。”

“没有没有。”

“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就好了。到底是哪，你们之间商量就行。”

吉米听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