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太阴秘往（1 / 2）

这世上有些事，是不能细想的。想得越多，陷得越深。

我甚至记不起有的究竟是梦境，还是记忆。

我尝试着忘记那些玄虚的画面，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很久前的一天傍晚，四金乌探旒照例在下值期来到隅谷。问候我之后，它的第一句话是：“只有你自己在这儿？它们呢？”

“它们？”我感到奇怪。

“没有吗？”探旒古怪的把碧落池周边转了个遍，然后说：“真的没有啊。嘿嘿，你知道吗，小凡晞在族里一直说，若是没有室盈，你就和它一样了。”

“哪里一样？”

“是吧，我就说你跟它不一样，它还不乐意呢，你说是不是傻？就算是最小的，我们还不是都得宠着它，要是谁敢欺负它，那肯定是三天没被大姐训了。”

探旒有时候说话缺乏逻辑，我也没再就这个话题续问下去，便接着它的话茬聊起了金乌族的近况，再后来就没什么了。

如果不是室盈归来，我几乎也不会想起这一段。

室盈———我唯一的弟弟，天生体质特异。它出生时，不仅全身泛黄，过了五年才变成青蟾正常的肤色，而且生长速度很慢，及近成龄时，体重只有正常值的一半。随着年岁增长，室盈竟渐渐对周围环境产生排斥反应，主要表现为极不耐冷，还伴有严重头晕和身体无力的迹象，只有在低空和陆地上时，排斥反应才能完全消失。

作为哥哥，我又怎能看它如此受苦？如果它注定只能在陆地上生存，那我愿意担起全部的责任，只望它能好好活着。

可当世界发生巨变时，我平静的思念还是转瞬化为了万分担忧。看到大片陆地被洪水围困吞噬，又收到二金乌晽火急火燎的相告事故缘由，我不得不劝室盈立即归来，虽然只能是暂时的，但我至少可护它安全。

“哥～”太久未见，这一声呼唤，足以催使我的心与泪不争气的同时落下。

“没事就好。”兄弟之间的情谊，不需说太多。

“一开始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室盈后怕的讲道。

“天怎么会塌呢？弟你别怕，都会过去的。”我微笑着安慰道。

“哥，我没乱说，这是人类间传的一个故事。他们说曾经有段时期，天空塌陷了一大片，带来了很大的灾难，人们害怕极了，每日在恐惧中挣扎。后来有一个风姓族女，把五种颜色的石头投到大火中，炼化成了一整块更大的，她将大石块放到天上堵住了天塌的部分，人们才得以幸存。”

“传说终归是传说，总有夸大的内容。我想这个故事里所说的天，不一定是真的天，也可能是某个与他们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呢。当这个事物出问题时，人类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时间久了，越传越玄，最后就说成了是天。”

“可是哥，你看世界现在的样子，说不定以前真的有过那种恐怖的情况呢！哥你仔细想想，我们青蟾族的先祖们，可曾留下过类似的故事？”

室盈看我的神态，像极了它幼时听我给它哼唱入眠曲的乖巧模样。可我，没什么能告诉它的。

我又能说什么…………

我不敢告诉它，刚刚它向我蹦来时，碧落池水面微微晃动，浮现出很多如烟似雾的虚影。

纷杂的虚影在我面前晃动，一个声音淡淡的说道：“我们不带你了。”

话毕，所有影子迎着室盈的方向而去。室盈蹦到我面前时，影子们全部消失。

显然，只有我能看到那些影子，但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它们了。它们和我一样，是青蟾，可我却不知道它们都是谁。

我问过自己：我认识它们吗？为什么想不起来？

我曾尝试从金乌族中获得一些信息，可它们也并不清楚。只是有一次，七金乌旭无意中对我说：“我们十只在一起时经常打闹，玉玦前辈，你跟你的兄姐们平时是什么样的状态？”

“旭，你玩糊涂了，我没有兄姐。”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