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玉关城（2 / 2）

“没有我把自己介绍给你…好了，别假装受宠若惊了，开玩笑的，千万别死了。”

“说三遍了，晓得的，再不走要等下一批了。”

…

赵禾目送栌红叶从传送消失，半年多的朝夕相处，突然分开还有点不习惯。

要办的事情很多，本来打算和栌红叶一起去炼丹师协会的，以栌红叶的背景两人去炼丹师协会行踪不用担心被人知道，这下赵禾只能花钱去商行的炼丹房炼丹了。

两日后赵禾将能用上的药材尽数炼化成丹药，下一个地点是炼器师协会。

赵禾在境界进步缓慢的情况下充分发展了副业，他现在也算是中级阵法师了，符箓赵禾也了解了不少，不过和炼器一样光看没练，《炼器入门》如果是纸质版，赵禾估计都翻烂了，不过纸上得来终觉浅。

其实说到炼器，赵禾是有优势的，赵禾是炼丹师，和炼器有个共通的地方就是需要对火焰很是熟悉，炼丹是意念包裹药材淬炼，炼器意念包裹材料锻打…加上赵禾也是阵法师，炼器少不了刻画阵法，这点赵禾也没问题。

赵禾还没进过炼器师协会，炼器师协会的会标是一把长柄大锤，很是贴切，比以冒着火光的丹药做会标的炼丹师协会会标不遑多让。

“请问你们这边收炼器师学徒吗？”赵禾打算在玉关城花点时间学习炼器，从学徒做起。

炼器师协会和冒险者工会的风格比较像，在协会大厅里有很多正在喝酒的炼器师，赵禾走到前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多的炼器师都竖起了耳朵。

“小子有过炼器的经验吗？”前台还没说话，大厅里先响起了声音。

“我收学徒，试用期半个月，合格我会收为记名弟子。”

“来我这直接记名，只要能坚持一个月。”

“只要你能坚持七天，老夫传你我的锤法。”

…

赵禾有点搞不清状况，自己这么吃香？赵禾朝着说话的各位炼器师抱拳，“谢谢各位的厚爱，我初来乍到，先了解一下情况。”

“看你一头短发我还以为你是我们一行的，看来你是新手，你知道炼器师的数量和其他几大职业相比如何吗？”前台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修，青春靓丽，让赵禾印象深刻的是女子有一头乌黑的短发，和赵禾的头发差不多长，刚过耳朵，当然了，发型不一样，女子的头发修建得很整齐，赵禾的有层次感一点…

“炼器师门槛相对较低，应该不少吧？”

“炼丹师数量最少，因为要求火灵根，而我们炼器师数量排倒数第二，门槛低让很多人选择自己炼器，他们绝大多数可算不得炼器师…炼器师需要经过长久的学习，要吃苦耐劳，人远没有你想的多，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想邀请你，万一合适他们会很开心能收徒。”女子解释完仔细打量赵禾，眉头皱了起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大厅里也是交谈了起来。

“我也感觉见过这个小子，脸不熟悉，但这眼睛颜色很有特色。”

“明黄琥珀色，你是赵清梦？！”

为显礼貌赵禾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做什么遮掩，面巾拉下挂在了脖子上。

“是我。”赵禾没有否认。

“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我们西北州有名的炼丹师啊，长得不赖！我女儿看你留影都心碎了，说她心目中的崇敬对象是个和她爹我一样的大胡子，哈哈哈，你这是还想当炼器师？诸位，谁有胆量收他做徒弟？”

“怎么不敢？又不是一个领域，小伙子，来老夫炼器坊，我教你锤法，老夫五级锻造。”

“我虽然才四级锻造，但我教徒弟有一套。”

很多的炼器师对赵禾很感兴趣，而赵禾看向了前台。

“要不你给我推荐一下？我待不久的，而且我有老师，不能再拜老师，能不能有偿的学习？”赵禾不想说谎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既是说给前台听的也是说给大厅里的炼器师听的。

“有老师也是炼丹老师吧？不是一个领域，拜师不影响。”有一个光头大汉说道。

“对头，修士很是看重师徒名分，但不在一个领域是没关系的，不可能拜到一个什么都精通的老师，老师也不会阻止徒弟去学别的东西。”

“哪怕是一个领域，老师点头了也能再拜，优秀的人毕竟少，谁都想把自己的传承留给能将它发扬光大的人。”

大厅里众说纷纭，总结下来其实也就是想学就得拜师，传承是一件马虎不得的事。

“刘伯奇是你何人？”这时一个醇厚的嗓音响起。

赵禾如实回答：“是我先生。”

“来我工坊，能学多少看你自己，我不教，你自己看。”男子转身就走。

小臂抵赵禾大腿粗的汉子从前台女子身后来了又走，只留下了这两句话。

“他是我爹，这儿的会长，七级锻造！没想到你能入我爹的法眼，运气不错。”美女前台对自己的爹爹那是崇拜至极。

“还是会长看得透彻，听说这个赵禾虽没拜刘伯奇为师，却对他十分敬重，学院那套有时候也挺好，我有个老兄弟在西北学院任教，学生满天下，出了不少好苗子，反而我到现在也没教出两个拿得出手的。”

“师徒名分还是要坚守，有些东西还是要遇人而授。”

“散了吧，有空去会长工坊看看这丹道天才在炼器一道上有无天赋，要知道炼丹师干我们这行是有优势的，可炼丹师体魄差也是出了名，很有意思啊。”

…

从到达炼器师协会的第一天开始，赵禾就成了一名铁匠，他被安排的第一个任务不是打铁，而是最基本的熔铸，也就是熔炼金属，将熔化的金属浇筑到模具形成金属锭，这些金属锭会被移交给炼器师锻打，锻成器胚，最后是淬火，可以说整个锻造的灵魂就在加温锻造以及最后的淬火，淬火是最后的热处理，将高温的器胚放入低温的水、油，或者其他溶液中，快速降温以增强器胚的硬度和强度。

熔炼矿物这一步赵禾学习到了一些熔炼过程中分离杂质的方法，第一种是熔点法，利用不同的熔点分离一些比较容易分离的杂质，但能天然结合在一起的矿物多是熔点相近，熔点法只能去除一部分杂质。

这时候就有第二种，置换法，分析好杂质成分，往金属液加入一些和杂质更为亲和的物质，将杂质结合置换出来，从而达到一个去杂提纯的过程，一种一种的去除。

赵禾在熔铸阶段就只能学到这两种方法，而且第二种方法还是赵禾老师留下的炼器传承里的，在炼器房赵禾没有见到这样的方法。

第三种去除方法是通过锻造手法去除，在锻打的过程中排挤杂质，最后的最后还不能去除的，就只能锻造结束后再行手段了，最有名的就是雷击法，引雷击打器胚，成功的话杂质尽去，失败了灰都不剩，逆天的还有可能被赋予雷属性。

炼器和炼丹关于杂质的定义不完全一样，炼器有时候遇见的不能去除的“杂质”可能会赋予材料特殊性能，这时候就不能叫杂质了。

熔铸之余赵禾也会观察会长锻造，开始半个月赵禾看不出来太多，他知道看似平平无奇的一锤包含着很多微小的变化，力度、元气注入量、震动幅度等等，可能看着是一锤，实际上是十几二十锤…目的是将铸件的内部纹理变得趋向于铸件要变成的形状，也就是如果是要锻造一把剑，那么锻件里的金属纹理就趋向剑型，就像是把千万把剑封印在了一个剑胚里。但知道归知道，自己不上手，看是看不出来的。

半个月后赵禾的工作换成了锻打，赵禾正式修习老师留下来的《入门锻造术》，锤法的介绍很详尽，赵禾需要将锤法从脑海里搬出来，用在锻造上，将锻打从毫无变化增加到变化无穷。

赵禾很快就遇见瓶颈，老师留给他的毕竟只是理论，好在这个时候赵禾只要观察会长铸造就能获得启发，知道下一步该从哪里提高。

熔炼，浇筑，锻打，淬火…赵禾在进步着。

半年后赵禾基本学成，锻造不仅有会长的影子，也有那些故意来会长炼器坊，在赵禾面前炼器的炼器师的影子。

“赵清梦，除了你花了半天的时间去考核五级阵法师，你已经在我这里待了半年，基本功已经算扎实了，有一些东西是不好传你的，而且从你的锻造里能看出你有不错的传承，再待下去也没必要了，等哪一天你的锻造里其他人的影子都消失了，你就在炼器一道就登堂入室了。半年你的锤就没怎么放下来，你需要平衡，我推荐你去个地方学习玉雕，拿得起大锤，也要拿得起刻刀。”会长开始赶人了，能教的都已经教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赵禾放下了手里的锻造锤，“谢谢会长的教导。”

“我没有教你，都是你自己学的。你有炼丹的基础，炼器学起来上手快，我帮你注册了三级锻造，十年内有望五级，六级等御物之后可以尝试。”

…

炼器师协会大厅。

“大陆新历九五三三年，西北州玉关城注册，三级炼器师…”前台小姑娘瘪着嘴都快哭出来了，“赵禾，你是妖怪吗？半年啊，半年你就三级锻造了，我感觉我这个四级它不香了。”

“小玉，你就打住吧，你半年才碰几次锻造锤？你天赋才厉害，要不是修为太低了你早五级了吧，替我谢谢你的父亲。”赵禾接过三级炼器师的戒指，扔进了星核空间。

…

赵禾按着会长说的位置一路问，来到了一家玉石加工坊，向一名中年男子说明来意之后很快就见到了坐在工作台前眯着眼睛的玉雕师，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是修士，会长只说这人叫老严，具体名字没说。

“接触过玉雕吗？或者说是雕刻？”老严的声音很苍老。

“小时候雕过水晶，不过应该算不上雕刻。”赵禾如实回答。

老严总是眯着眼，视力不是很好，他放下了手里的玉雕，是一个人物雕刻，“也算雕刻，雕刻又不是什么特殊定义的神秘东西。绘画呢？有基础？”

“绘画倒是没问题，学过。”

“这就好办了，你是修士，很快就能掌握的，跟我来。”

老严杵着拐杖带着赵禾往屋子后面走，沿路都是一些零散的石头。

赵禾以为是个很大的玉雕作坊，这会他才知道整座玉坊也就两个人，领他进门的中年男子就是这位老严的唯一一个徒弟，人少地方大。

“这里就是你要待的地方，这里有很多的石头，有些连玉都不是，全都是给你练手的，大壮会手把手教你的，刚开始你不能运用修士的手段探测玉石内部构造，需要像我们凡人一样学习。”

看着眼前一院子的石头，赵禾有些傻眼，都是给自己练手的…

“大壮你教他，我随时抽查。”老严说着就离开了。

大壮摸了摸脑袋，“赵禾是吧，没成想你还成了我师弟，不过你是修士，喊我师兄我受不起，就喊我大壮吧，今天开始我教你玉雕。”

大壮本名唐壮壮，小名大壮，名字里两个壮字的大壮并不壮，反而很瘦，看着很是精明，就是视力也不是很好。

“麻烦大壮兄了。”拜凡人老师赵禾倒是无所谓，不过这老严也没说收徒。

“玉石雕刻分好几个步骤，简单的说第一步是相料，也就是观察你得到的玉石，很多玉石是有石皮的，玉隐藏在石皮之下，你需要去从不同角度观察它，让自己心里有个谱；第二是问料，也叫‘开窗’，选一处你认为合适的位置切口，露出玉质，透过窗观察颜色纹理；第三是选题了，选择你要表现的主题，看看它适合做个什么；第四是设计，这一步很关键了，巧妙的设计就成功了九成九；第五是雕刻；第六是打磨抛光。

是不是觉得雕刻更重要？其实雕刻的手法这些都还是次要的，久了就是一个孰能生巧的过程，立意设计才是灵魂，开始吧，我一步步的带你了解。”

…

就这样赵禾开始了自己玉雕学徒的生涯，一丝意念都不能动用，每天就盯着石头看，看好了就切，切好了再看，仔细看，认真看，再切，再想，再下刀…

炼器的半年赵禾只要闭上眼，就是在挥动锤子，耳朵里传来的都是锤击声，手经常会不由自主的颤抖，到了玉雕坊，赵禾早起早睡，过回了凡人的生活，每天对着石头动刀，大大小小几十把刀，赵禾对它们从陌生到熟悉，手越来越稳，赵禾毕竟是修士，如大壮所说，技巧终归是可以通过大量练习获得的，很快赵禾就掌握了大壮教授的技艺。

不久后赵禾开始跟着老严学习，老严提出收赵禾为徒，赵禾同意了，因为这不是修行界的师徒。

老严只是稍稍丰富了赵禾的雕刻技巧，教给赵禾更多的是对材料的理解，看待雕刻的态度，对化腐朽为神奇的追求。

继玉雕之后老严让赵禾开始接触木雕，骨雕，牙雕，核雕等等。

两个月后赵禾交出一套各种材料的雕刻作品，老严一一收了起来，让赵禾离开，他出师了。

尽管赵禾认了老严做老师，老严还是让赵禾称呼其为老严，赵禾走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赵禾给老严和大壮各做了一个近视眼镜作为临别谢礼。

拜别老严赵禾回到炼丹师协会，拿着一个白色酒葫芦找到了会长，这昆玉酒壶是老严早年的作品，送给了赵禾，“会长，能帮我在葫芦里装上一个空间吗？”

“昆玉几乎绝产，老家伙倒是舍得。储物空间不是我这个七级能制作的，不过我可以帮你转移储物袋或者储物戒指里的空间，都是前辈做好的，我们只需要拿来就用。”

取出丹师戒里二十多方的空间，再转移到酒壶，赵禾要求贴合葫芦壁，调整形状花了不少时间。

赵禾全程观摩，但一点没看懂…储物空间外遍布微观阵法，意念观察后非常消耗心神，赵禾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一两方的储物空间都能卖几十万灵石了。

丹师戒如今只剩下身份信息了，二十多方的空间从此不再是放杂物的地方了，酒壶自然是装酒，几十坛舍不得喝的桃花酒赵禾全部倒了进去。

会长半日功夫的帮忙没有收钱，只收了赵禾三坛桃花酒。

一个抱拳，赵禾拜别会长，离开玉关城，走向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