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入湖底元神归一，烟险关山河分离（1 / 2）

相传，陆源与其妻泛舟游于玚南一湖上，因妻子不慎落水，陆源救之，发现湖下风水特殊，便在湖底布下残识阵。

陆曜念了个避水诀，跳入湖中，游向湖底，可以隐约瞧见残识阵中嵌着一块蓝色的石头，正发出荧光，阵被人拆去一部分，还散落着一些碎石。

当初那些主张元神物质说的老神仙认为没有危险，让人强行拆阵，因为出了鬼魂食人的事情，拆阵停止，据说后面拆阵的仙吏也离奇因病死亡。

想到这一层，陆曜便愈发谨慎，可是他离这阵越近，不适的感觉便越发强烈，自脖子之后开始发麻，蔓延至四肢，手不受控制地作鹰爪状，胸口犹如被千斤巨石压住，发麻的感觉占据了面颊和舌根，使他呼吸困难，无法念咒施法。

忽然间，这种不适的感觉瞬间消失，再次打量起周围，发现四周是一片蓝光组成的符文，他才一思考，眼前的图案便天旋地转起来，直教人头晕，本想闭上眼，却发现自己此时没有眼皮，陆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以元神的形态在此，故物因自己动念而动，实则是心动。

陆曜稳定心神，细细打量着周围，那些符文十分眼熟，他猛然想起，这就是残识阵，自己看到的蓝光符文，乃是以往阵法学课上先生所说的阵力场图。

记得先生说过，力场虽能画出来，但不是实际存在、能用肉眼观测的，所画的力场图是通过线条来表示阵法的力量分布。陆曜现如今是用元神在“看”。

奇怪的是，此阵的力场竟和陆曜在陆源笔记中描绘的内外完全相反，还有一处因为被人强行拆除，导致力场出现了混乱，变成一团蓝雾，陆曜回想着这里本该是由怎样的符文构成，那蓝雾竟自己变换了形状，化作他心中所想的符文。

陆曜又在阵中瞧见符文锁着黑云，当他靠近时，能感受到那些黑云在尖叫，是数以万计的鬼魂，并且有极高的修为。

锁着黑云的符文上钉着一缕元神，径直向陆曜飘来，待那元神与自己融为一体，他想起在骊王叛变之日，来吃人的鬼魂正是这堆黑云，当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元神从躯体里抽出，收至此处，他似乎有控制此阵的能力，因感知到鬼魂伤及天兵，便将鬼魂召回，封回此处。

这一切的经过太过离奇，想起自己肉身重伤，如果醒来怕是会当成一场梦忘了，陆曜便留了一缕元神在此，结果人醒了还真没想起来，还把元神忘了，成日困倦却不知原因。

那些鬼魂似乎隔离人世太久，以及不会说得人话了，陆曜听口音有些熟悉，是魔族的一些方言词汇。

陆曜想起书上对于天庭对魔历代战争的记载，陆源最后一次使用残识阵，是在自己出生之前，那一日残识阵原本应该在收去元神之后再归还，但是却没有归还，天兵和魔军都有一些迟疑，但是陆源立马下令进攻，天兵对上一堆皮囊，简直是轻而易举赢得了这场战役。

陆曜怀疑这些鬼魂正是当日没能归还的魔军元神。他看到阵眼中的石头宛如泉水一般向外流淌着能量，供给至法阵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力量看似波浪，循环往复，放大了看，是由一个个小颗粒构成。

在阵中找了一圈，陆曜也没有找到本应当用于作为介质的元神，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重伤昏迷之后那个梦，梦中自己出生前便能够在战场中控制魔军的元神，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他的元神可能就是此阵的介质！在母亲落水之后，自己的元神被摄入阵中，成为介质，随后出生，生命的状态由“混沌”转为“有”，元神被带回体内，过程中阵的力场被拉扯翻转，数万被摄来元神被困，无法送回。

这些也只是推测，如今陆源已死，陆曜无处求证，也不敢妄动，只能等化丹楼的神仙们研究出结果再做打算，不过这些鬼魂陆曜倒是能帮他们解开封印，放他们回去。

正当陆曜解开符文时，他猛然间想起，书上记载的大凶之象里便有群鬼过境这一项，上次这堆鬼出来的时候正是骊王谋逆之日，三界起了不少流言，说天庭无道玉帝无德，天命取而代之云云，如今骊王还未解决，若又来一次群鬼过境，只怕别人借机煽动人心，实在危险，索性先放在此处，念咒回到自己的肉身。

待到新神官报到之日，献惠送自家表弟去了甬州，陆曜送自家侄子陆凉到了通天府，还未见到来接引的神官，便被睿极真君一把拉去，说是文显说要辞官。

原是文显先前被刺伤了右手，紧接着两次下狱，在狱中受了些寒气，伤好后拿不稳笔，他在通天府本就是干着笔杆子的活，如今连字也写不得了，又历经丧母之痛，便有了辞官归隐之意。

云易神君还在一旁道：“说来可惜，文显真君的书法极好，我等以往总说这字如何好看，却如不要钱一般在文书上签，没成想今后竟……”话还没完，便被睿极真君一眼给瞪了回去。

一群人好说歹说的劝，才叫文显打消了念头，待丁忧结束之后再说。陆曜因是从通天府来的，与以往来的方向不同，进来时正好撞见武平，武平道：“你如何去了布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