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怎会是他（2 / 2）

万子夜道：“那贼人须得在短时间内易容成两人，又有在人眼皮底下偷梁换柱的功夫，加之有足够的银钱，你们可想到了谁？”

裴子琢、陆诚异口同声：“柳伶人！”

怎会是他！

话一出口，二人皆感到意外。按万子夜所说之条件，不免让人联想到一人千面、妙手空空的柳伶人，但这答案显然让事情更复杂了一些。

陆诚与裴子琢对视一眼，道：“万子夜，你的意思是柳伶人盗走了‘散功’？可是他怎么又死于‘散功’了呢？难道他是自杀？”

“我不认为他是自杀。”结合先前得知柳伶人无心再行江湖事，陆诚所问其实有几分道理，但万子夜另有看法：

“一来，若他想要自杀，大可不必大费周章地去盗裴家毒药，二来，散功毒性太大，死亡过程极为痛苦，怎么会有人对自己这么残忍，连死时都要折磨自己。”

“那我们换个思路？”裴子琢道：“或许是柳伶人想要用‘散功’去杀什么人，但反而被那个人所杀。”

“有道理，看来又要重新调查柳伶人的江湖关系了。”陆诚双臂伸直，恹恹地趴在木桌上，泄气道：“费了半天事，原来都是徒劳。”

“哦？陆大少爷还要继续参与调查？”裴子琢奇道：“‘散功’并非从落桃山庄泄露，蓝老四也教你带着子夜和堂妹杀了，难道还有放心不下的事？”

语气着重在了后半句上，看来对陆诚提议刺杀蓝老四之事还心怀芥蒂。

早在万子夜睡醒之前，裴子琢便已与陆诚讲了好一番逞英雄的弊处，讲得陆诚是一会儿无聊得晕晕欲睡，一会儿又觉得有几分道理，后背冷汗直流，最后也不知怎么的，竟承诺每半年与裴家庄交易一次，成了裴家的固定客户。

陆诚也不知道裴子琢到底要埋怨他到几时，生怕自己再被绕晕了，做出什么赔本买卖，只干咳一声，讪笑道：“这......我的好朋友万子夜因为我不成熟的提议受了伤，你们战力不足，我有一份责任，所以打算再搭一把手。”

裴子琢清了清嗓子。

“将功补过！”陆诚可不想再听裴子琢喋喋不休地讲什么人情道理，赶紧放下架子，拍了拍万子夜的肩膀：“是吧，好朋友！”

万子夜无奈笑了一笑，正要答话，忽见院门口有一汉子正向院里望来。

那汉子穿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袍，眉毛浓黑，眼睛浑圆，显得面容十分憨厚。他仿佛想进到院子里来，脚下却生怯意，直到发觉万子夜看到了他，才一咬嘴唇，把心一横，走上前来。

这汉子万子夜是认得的，他是珠儿的父亲，也是首个提议为柳伶人立碑的村民。

珠儿爹手里拎着一个木头食盒，看样子是来给万子夜等人送些吃食。他将食盒放在木桌上，喉头动了几动，似是有话要说。

“珠儿怎么样了？”裴子琢本就感念珠儿爹为他们送饭食，此刻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心拉进距离，便从询问珠儿的情况打开话题。

提到珠儿，珠儿爹果然放松了许多：“昨天辛苦女侠哄珠儿睡觉，今天她精神很好，刚才还说想要来找女侠玩呢。”

顿了一顿，继续道：“我知道诸位少侠跟柳善人一样是好人，也知道你们是来调查柳善人一事的。我听闻柳善人被人暗害，请你们一定要给他伸冤啊！”

说罢，珠儿爹竟跪了下去，泣道：“少侠，求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