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事故（1 / 2）

“小故，有空吗？”叶君故的母亲许琳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问道。

“嗯，怎么？”

“今天周末，我特地多买了些菜，你等下过去叫上沈美莹和她妈妈，咱们两家人一起吃个晚饭。”许琳一边麻利装着盘，一边说道。

叶母许琳和沈美莹的妈妈陈芳在一个单位上班，两家还住同一栋楼。不过叶君故从小就话少，而沈美莹更是内向腼腆，所以两人关系就是偶尔在电梯里遇见，互点一下头，仅此而已。

这厢没等叶君故回答，倒是叶父先放下手中的报纸走了过来：“其实你老叫她们母女过来吃饭，弄得她们俩挺尴尬的，我看要不就盛上一些菜，打个包，叫小故送过去，让她们自己在家吃，自在点。”

许琳想了想，点点头，笑道：“还是你心细，她们俩母女性子是都挺要强的，自从……唉，是我考虑得不周到。”

许琳开始张罗着打包的事情，叶君故好像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话题，他刚刚打开手机，手机里是李白几分钟前发给他的天气预报。李白最近有点反常，本来就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且看他的眼神也有些躲闪，两人在寝室擦肩而过时还总是带着三分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过，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了每天早晚的天气预报。

仿佛在说，阿故，不管怎样，我还是关心你的。

叶君故垂眸看了一眼，这一条写着：小雨，加衣，不要感冒，雨天路滑，出入小心。

“小故，菜打包好了，你送下去吧，快去快回。”许琳将餐盒一个个叠起来，套进保温袋，细细嘱咐。

叶君故从手机上收回视线，接过打包盒推门出去。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傍晚的时候的确是淅淅沥沥下过一阵毛毛细雨，所以走廊上有些黏SHI。楼道里的感应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忽明忽暗，像极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那是一个圣诞夜，街道两侧的小店早早就悬起了一溜彩灯，红的绿的，一闪一烁，远远看去像是一片星辰起伏，煞是应景。

突然——

“呲——”是轮胎划过地面的急刹声。

一道刺眼的强光明晃晃打在正闷头走路的叶君故脸上。

闭了闭眼，再睁开，前方是一辆已经滑出了半个车道，斜横在路中央的货运车。

夜色稠得像墨，空气里涌动着一丝莫名的诡异，叶君故闭了闭眼，将目光绕过闪着大光灯的车头，才看到那车盘底下慢慢渗出的是一大滩暗红色的血渍。

星轨……已然错乱。

头顶上的路灯一黯，远处的灯海却骤然一璨，这一昧一明像是一个开关，触动的是一场怪诞的梦。

叶君故定了定神，再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车轮底下躺着的是一个穿着粉色毛衣，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货车撞到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那辆货车也像是回过了神，轮子倒滚了两圈，“刺——”地一声，从那女孩身上再一次碾过，然后，便飞快地调转车头，夺路狂奔。

肇事逃逸！

叶君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女孩身边，两指压上孩子颈侧的脉搏：“你，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