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抉择（1 / 2）

“什么意思？”尚威再次皱紧了眉头。

“他已经杀红了眼，”老温头冷笑道，“当看见公园里那堆尸体时我就有种熟悉感，现在我想起来了，我的大半辈子里见过很多类似的东西......在战争年代，人吃人的乱世里，倒也算是常见的事情。那与其说是示威，倒不如说是一种仪式，一种用来证明某种意志去给老天爷看的仪式......所以他把这场雨，把我们整个商队当做一场试炼，他不屑于唾手可得的成功，他要优雅而完美的吃掉我们，作为踏上新的道路的......起点。”

老温头将木条扔回了火堆中：“所以在我们开始行动前他绝对不会动手，至少不会亲自出手，他也不会允许我们逃走哪怕一个，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尚威渐渐意识到了什么，身躯忽然颤抖了起来。

老温头直视着尚威，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绝：“我们将兵分两路，靠近北边的大部队就直接火速向北离开，而最靠近西边的那一小部分人从西边原路返回......”

老人一字一顿：“作为诱饵！”

尚威猛然站了起来，手臂青筋暴起：“那我要去西边！”

大洪与小恩，恰恰就驻扎在最西边！

老人看着尚威，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再度走到了门前，灰色的雨水沿着破烂不堪的房檐溅落在地面上，激起一朵朵水花。

“那就是你的自由了，孩子。”老温头轻身道：“只是对于那个疯子而言，恐怕他的本尊在哪不会对他的计划有太大影响，他的大部分猛兽都会聚集在北边，没有你的话，北边的部队没有几个人能活着逃出这座城市。”

“那温爷，你会告诉西边的兄弟们他们注定难逃一死吗？”尚威怒火中烧。

“我会，”老温头淡淡道，“在我待会到达西边之后。”

尚威愣了一下，浑身的力量忽然就消失了，他知道老人从不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没有人理应糊里糊涂的死去，而既然是我做的决定，我当然得为此负责，难道我一把老骨头，还要为了活命让西边的年轻人们替我去死？”老温头笑了笑，“但你不一样啊阿威，你死在这里太可惜了，你是会成就一番大事的人，至少你还可以为我们报仇......”

尚威站的笔直，脸色铁青：“就算如此我也不可能让小恩去死......温爷你去北边，以你的经验也有可能带领大伙冲出去，而我会去西边拖住那个藏起来的疯子，如果他真的是幻想系异能者，那我就有机会干掉他！”

“等我们开始行动，经验还能派上什么用？”老温头面容苍白，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恳求：“我是商队的领头人，我只能选活的人最多的那条路......阿威，我会尽力拖延时间，只要你冲出北边之后就可以来救我们，大洪，小恩，都不一定会死......”

尚威感到那股僵硬与寒冷再度袭来，也许那是深深的无奈，正确的事，应该做的事，想要做的事，总是不会重叠在一起。

可人总要做出选择。

他抬起头，看见了老温头那苍老的面庞，老人似乎还要说什么，可尚威同时看见了远处的屋顶上，那双冰冷的眼睛。

他冲向老温头，伸出手，想要挽留住什么。可一声沉闷的枪响爆发，尚威仿佛看见子弹穿透了雨幕，轨迹是一条死亡的直线。

老人的胸膛爆开，鲜血四溅，那颗子弹穿透老人衰老的身体后依然没有停下，擦过尚威的脸颊，在青年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