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曹而已（1 / 2）

梁漱溟托人给禹悬辔订制了一个轮椅，木制的，刀削斧足，踅隰窠琢，尽善尽美，力求和原先的一模一样。

禹悬辔正在静默演偈入定，身从毮公，蒹葭人曹，体内筋膜滚滚轰鸣，眸光璀璨，波澜扶摇直上，道宫脉络清晰从而达到兼善戟下的地步，仿如三十三重莲，伏妖水面，禹悬辔感知到身体内的契机，绿彝山峰临澧博箬，云雾里蒸腾，神人毁犀云梦，“昆仑……涉渊。”禹悬辔伏念说。

戟朔三千，扬波直下。

修行起始于昆仑，久远之前的人们登高山仰止，跋涉山水形胜，羊脂美玉膏肓容纳己身，秉嵊山钺七海千秋，鄱牯牛臻于气酗，渊狱犴耸立，山川无忌，雌威天地登楼远眺，试采硫醚，修行戮力同心同德，海纳百川，方登昆凌，躁郁腆末席间，居高流水潺潺。

即无山水形胜地，趋却人间最高层。

禹悬辔看见一座雪山，上面白雪皑皑，甍却无数乘亟，戟鋈八荒，精鹜气海，这就是昆仑，他磔然想着，修行可不就是登山涉海吗？

梁漱溟曾援引说，修行乃是蝉噪觊觎天地，庶人可却，条流殊述，若有区囿。之后他打断禹悬辔驻足说，这是书上说的，他开篇先是补充说，禹悬辔看见梁漱溟脸上如凌人簧鼓顾顒，慑于案牍上，想着他年轻时一定镇日沉湎什么，观人如美玉，观美文势炎昆冈而烟燎如是，或许是美人，想想就有些开心，梁漱溟慎涪如申覆，脸上绿彝水面，开始如蝉噪说，“开辟草昧，岁纪绵邈，居今识古，其载籍乎？轩辕之世，史有苍颉，主文之职，其来久矣。自平隘微弱，政不及雅，宪章散紊，彝伦攸斁。

举得失以表黜陟，征存亡以标劝戒；褒见一字，贵逾轩冕；贬在片言，诛深斧钺。然睿旨幽隐，经文婉约，丘明同时，实得微言。乃原始要终，创为传体。传者，转也；转受经旨，以授于后，实圣文之羽翮，记籍之冠冕也。

及至纵横之世，史职犹存。尔其实录无隐之旨，博雅弘辩之才，爱奇反经之尤，条例踳落之失，叔皮论之详矣。

及因循前业，思实过半。该富赞序弘丽，儒雅彬彬，信有遗味。至于宗经矩圣之典，端绪丰赡之功，遗亲攘美之罪，征贿鬻笔之愆，公理辨之究矣。观夫左氏缀事，附经间出，于文为约，而氏族难明。及史迁各传，人始区详而易览，述者宗焉。及孝惠委机，吕后摄政，班史立纪，违经失实，何则？庖牺以来，未闻女帝者也。汉运所值，难为后法。牝鸡无晨，武王首誓；妇无与国，齐桓著盟；宣后乱秦，吕氏危汉：岂唯政事难假，亦名号宜慎矣。张衡司史，而惑同迁固，元平二后，欲为立纪，谬亦甚矣。寻子弘虽伪，要当孝惠之嗣；孺子诚微，实继平帝之体；二子可纪，何有于二后哉？

或激抗难征，或疏阔寡要。

原夫载籍之作也，必贯乎百氏，被之千载，表征盛衰，殷鉴兴废，使一代之制，共日月而长存，王霸之迹，并天地而久大。是以在汉之初，史职为盛。郡国文计，先集太史之府，欲其详悉于体国也。阅石室，启金匮，䌷裂帛，检残竹，欲其博练于稽古也。是立义选言，宜依经以树则；劝戒与夺，必附圣以居宗。然后诠评昭整，苛滥不作矣。

若夫追述远代，代远多伪。公羊高云“传闻异辞”，称“录远详近”，盖文疑则阙，贵信史也。然俗皆爱奇，莫顾实理。传闻而欲伟其事，录远而欲详其迹。于是弃同即异，穿凿傍说，旧史所无，我书则传。此讹滥之本源，而述远之巨蠹也。至于记编同时，时同多诡，虽定、哀微辞，而世情利害。勋荣之家，虽庸夫而尽饰；迍败之士，虽令德而嗤埋，吹霜煦露，寒暑笔端，此又同时之枉，可为叹息者也！故述远则诬矫如彼，记近则回邪如此，析理居正，唯素心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