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府(1 / 2)

返回客栈的路上,徐云怡一直在回想发生在方府的一切。

她不明白为何方入骨对自己的态度会有那么大的转变,不明白郁且痕为何会和自己长得如此相似,更不明白郁且狂和郁且痕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回到客栈后,徐云怡立即让钟叔派人去打听郁且狂和郁且痕的真实身份。

知道郁且狂是家住应天府,有一个哥哥郁且镛,还有一个弟弟郁且痕,父亲是个富豪这些消息后,打听他们的真实身份会更容易些。

“郁相公来自应天府,还听方入骨说他家里极为富裕。郁氏、应天府、富家大室,小姐难道不觉得熟悉吗?”钟叔问道。

“你是说应天府郁氏?”徐云怡反问钟叔。

“正是!”钟叔答道:“当年皇上还未迁都北平,属下还在应天府办事,那时郁氏的名头可响得很呐。”

徐云怡点了点头,答道:“迁都之后,有人称陪都应天府为南京,称京师顺天府为北京。居于南京之时,虽在高墙院内,却也听过秦淮河畔郁氏的传言,说郁家家财万贯,是南京数一数二的富家巨室。”

“正是!”

徐云怡又问道:“你是说郁且狂和郁且痕来自郁家?”

“未查明之前,属下不敢妄下结论。只是他俩既是南京人氏,家中又极为富裕,同时又是姓郁,所以属下才会有所怀疑。”

虽然心里怀疑,但也只是怀疑而已,不一定就是事实,于是徐云怡便吩咐钟叔尽快派人去调查郁氏兄弟的身份。

荀叔领命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竹沥姑姑也带着紫苏、紫菀、紫珠三个小丫鬟回来了。在得知了徐云怡在方府的经历后,竹沥姑姑也感觉很疑惑。

紫珠倒是个伶俐丫头,她怕徐云怡渴了,便给徐云怡泡了一杯六安瓜片。

“说了这么久,想必小姐也渴了,喝几口六安瓜片解解乏吧。”泡好茶后,紫珠恭恭敬敬地将其递给了徐云怡。

徐云怡品了一口,觉得虽没自己亲自泡的有韵味,但对于紫珠这个对茶懂得不多的小丫鬟而言,泡得如此已经很不错了。

“六安瓜片于谷雨前后十天之内采摘,只取二、三叶,品之鲜醇清香,的确不错。”徐云怡赞道。她是个爱茶之人,只要品上一口好茶,便能将时间所有的烦心事抛诸脑后。

“正是呢!六安瓜片产于大江以北,以谷雨前后采摘最佳,若到梅雨时期,其品质就会大打折扣。唐时称其为‘庐州六安茶’,当时已为茶客所爱,李白就曾写诗赞曰‘扬子江中水,齐云顶上茶’。这六安瓜片既可清热除燥,又能清心明目,小姐最近劳心伤神,不妨多喝几杯。”紫珠答道。

虽然紫珠伺候自己的日子也不短了,但徐云怡一直只把竹沥姑姑、朱砂和青黛视为心腹,并未过多在意紫苏、紫菀、紫珠这三个小丫鬟,如今骤然听到她对茶有所了解,徐云怡倒是感到有些意外。

“紫珠伺候我也有些时候了,是我不识千里马,以前只知你略微懂些茶道,不曾想竟如此精于茶艺。”徐云怡喝了一口紫珠泡的六安瓜片,缓缓说道。

紫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她立即笑着说道:“在服侍小姐之前,奴婢曾在江南伺候过另外一个主子。他平时劳心焦思,常用六安瓜片解乏,因此奴婢也对此茶有所了解。奴婢不过是在鲁班面前班门弄斧罢了,可称不上什么千里马,虽对六安瓜片有些粗浅了解,但若说到普洱、龙井、碧螺春、铁观音之类的,奴婢可就一问三不知了。”

徐云怡觉得紫珠倒是很会讲话。

“虽说小姐最爱君山银针、云南普洱和西湖龙井,并不偏爱六安瓜片,但她爱茶如命,每月都要品品不同茶类。我性格急躁,最不耐烦烹茶这样的耐心活儿。如今既然发现你会泡六安瓜片,那以后每每小姐要喝六安瓜片时,自然多了你一份差事。”青黛笑着说道。

紫珠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答道:“青黛姐姐严重了,伺候小姐乃分内之事,奴婢定会尽心竭力。”

又喝了一口茶后,徐云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她问一旁的的竹沥姑姑:“听说在洪武年间,黄湜黄大人有两个妹妹,姐姐名叫黄潮,妹妹名叫黄汐。黄潮入宫后,受封为敬妃,成为太祖晚年最得宠的妃子。但黄汐却成为秦淮河畔郁氏的妾室,虽说郁家公子也用八抬大轿将其娶入门中,但因为他早有发妻,所以黄汐只能为妾。不知这个传言是否为真?”

“确有其事!”竹沥姑姑答道:“那是洪武二十五年的事儿了!那时奴婢还在北平伺候先夫人,虽说北京与南京相隔万里,但奴婢也听先夫人说起过此事。只是本朝重农抑商,当时黄湜大人官至太常寺卿,伴读东宫,黄小姐身份贵重,不知为何会看上地位低下的商人?即使他们真心相爱,但又怎么只会做一个卑微的妾室?”

徐云怡也感到很奇怪,于是她继续问道:“后来呢?”

竹沥姑姑惋惜地答道:“也是红颜薄命,嫁入郁府的第二年,也即洪武二十六年,黄小姐便因难产而香消玉殒了。”

徐云怡“啊”了一声,不禁为黄汐感到伤心。

伤感了一会儿之后,徐云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孩子呢?”

竹沥姑姑叹了口气:“听说那次难产,母子俱损。”

徐云怡又“啊”了一声,想起母子俱损的悲剧,她的内心不甚伤感。

“黄小姐难产后,我便再没听到过方府的消息。后来皇上起兵靖难,黄家被诛九族,之后关于黄氏兄妹的消息便越来越少了。因为黄小姐早已逝世,皇上暂时没想起郁府和黄家还有姻亲关系,先皇后不愿皇上多造杀孽,也没提醒皇上还是郁府没被抄家,故而郁府也有幸躲过一劫。”竹沥姑姑回想着尽三十年来的往事:“哎,虽是短短三十载,却如同沧海桑田一般,想来如今也没多少人会记得他们了。”

徐云怡感觉自己的怀疑越来越有道理了——郁且狂和郁且痕可能真的来自南京郁氏,否则他们怎会认识远在西南的方入骨?黄青鸳是黄氏后人,虽然黄汐是妾,但郁家和黄家也可称得上是姻亲。正因为这层关系,郁氏兄弟才会和方入骨师徒三人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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