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1 / 2)

郁万贯的神色时而得意,时而悲伤,颇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鱼、吕二人当然想不到差不多就在半个时辰前郁且狂已把郁且镛意图谋害郁万贯的事告诉了父亲,故而脸上才会有悲伤之色。之所以还有得意之情,是因为他觉得方入骨、太子妃、汉王、赵王和建文帝即将抵达南京,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差不多就要实现了。

郁万贯起初是不相信郁且狂所言的,他觉得郁且镛毕竟是自己的爱子,这些年自己一直偏宠于他,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即便郁且镛才能平庸,郁万贯也从未有过不让他继承家业的想法。郁万贯甚至怀疑这是郁且狂编出来的谎言,目的便是挑拨自己与郁且镛的父子关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郁且狂既觉得无奈,又感到心寒。但为了让父亲心服口服,也为了让父亲对郁且镛多些防备,郁且狂只好把忠伯叫到了郁万贯跟前。

自从那日听了郁且狂的一席话后,忠伯便对严无珠送来的饭菜多留了一份心。为了不冤枉郁且镛,忠伯甚至亲自向欧阳先生请教那些菜品是否可以同食。直到确认徐云怡每次送来的菜品皆不可同食后,忠伯才相信郁且狂所言不假。

这世上郁万贯最信任的人就是忠伯,听了忠伯的话后,他才相信郁且狂所言不假。

想到最疼爱的长子竟意图谋害自己,郁万贯的心难受得如同在滴血。他更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出面提醒自己的居然是自己平时待之极为冷淡的郁且狂。

郁万贯实在不愿相信郁且镛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他觉得自己这个长子虽然庸懦无能、贪杯好色且好吃懒做,但本性应该不会太坏,何至于到谋害亲父的地步?

然而事实就摆在那里,迫使郁万贯不得不相信。其实郁万贯最善于窥测人心,在心底也明白正因为郁且镛过于庸懦无能,而郁且狂和郁且痕俩兄弟又比他优秀得多,故而郁且镛才会有极大的不安全感。他怕自己会因为嫌他平庸无能而将家产传给郁且狂或郁且痕,为了防止来自郁且狂和郁且痕的竞争,他便一不做二不休,意图直接害死自己,然后继承全部家业。

其实郁万贯心里明镜似的,他只是不愿相信,故而在自欺欺人而已。

然而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郁且镛竟如此大逆不道时,郁万贯便觉得心中五味杂陈。他恨郁且镛的狠毒与大逆不道,更因此而觉得心寒,同时他也在心里感慨其实郁且镛不必如此着急,也不必感到不安。他虽有三子,但郁且痕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他是断然不会让郁且痕继承家业的。郁且狂虽然孝顺,人也十分聪明,但每每见到郁且狂,郁万贯便会想起当年的黄汐、木樱和大哥,内心又是愧疚又是害怕,故而他待郁且狂总是冷冷的。

其实与其说郁万贯对郁且狂漠不关心,倒不如说他不敢面对郁且狂。既是愧疚,亦是恐惧。

在四个儿女中,郁万贯对郁且痕毫无感情,只是把他当做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既然没有勇气面对郁且狂,那么郁且狂便不可能成为未来的郁府之主;郁且漫虽是他的嫡女,但出生没多久便被人偷走了,只怕如今也很难存活于世了。况且即便郁且漫当下仍活蹦乱跳地站在郁万贯跟前,但她毕竟是女子,将来是要嫁人的,自然没有让她继承家产之理,最多也只是多给她添置些嫁妆。故而在郁万贯心中,郁府万贯家私的继承者只有长子郁且镛一人,除了他之外再无人选。

向父亲报告完此事后,郁且狂便退下了。

他不愿在父亲房中多待,想到父亲竟然怀疑自己别有用心,郁且狂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寒的。不过他生性较为旷达,想到人心向来如此后,他便笑着回房抚琴喝酒去了。

郁万贯的心情却久久不能恢复,还好有忠伯在一旁相劝,他心中的痛苦才稍微减弱了些。

大约半个时辰后,忠伯才想起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家丁也快回来了。那些家丁要么负责与清平卫的方入骨师徒联络,要么负责探听离京南下的太子妃、汉王、赵王夫妇的行程,要么负责打听建文帝的消息,因而带回来的都是极其重要的消息,本该郁万贯亲自到书房听他们报告所打探到的消息。但因为见郁万贯太过伤心,而郁万贯在外人面前又总是一副面带微笑的和善模样,即便在郁府下人也不例外,为了不破坏郁万贯经营已久的人设,忠伯便提议先由他去书法听那些家丁的报告,之后再把所听到的报告转述给郁万贯。

好在郁万贯十分信任忠伯,故而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到了书房后,忠伯从家丁口中得知收到郁万贯的信后,方入骨师徒便马不停蹄地清平卫赶来,明日便能抵达南京。而徐云怡和郁且痕两次遭遇生命危险的消息传出后,传闻建文帝立马出山,想来不几日便能赶到郁府。同时北京的太子妃、汉王和赵王夫妇也没闲着,几人也已纷纷南下,不久亦可抵达南京。

听到这些消息后,忠伯大喜,不由得在心底暗赞郁万贯的这招连环计用得极妙,不仅把徐云怡和郁且痕耍得团团转,连老谋深算的太子妃、赵王和汉王也成功上钩,甚至民间传言还活在世上的建文帝都有可能重新出山。于是他急忙返回郁万贯房中,将这些好消息都告诉了郁万贯。

郁万贯本来还因为郁且镛的事而眉头紧锁,听了忠伯转述的消息后,他脸上的哀愁立马变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得意与欣喜。

两人并不知道鱼姨娘和吕姨娘就在外面偷听,因而肆无忌惮地讨论起了他们的阴谋、憧憬着他们想象中美好的未来,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房外的鱼姨娘和吕姨娘听到了。

那时郁万贯心里乱麻麻的,加之还有很多事要想,所以随口便答应了鱼、吕二人的请求。

鱼、吕二人大喜,给郁万贯行完礼后,两人便匆匆离开了他的房间。

想到今后不能再在郁府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了,回到自己房里后,两人便把房里值钱的东西都打包起来,准备日后靠变卖它们为生,吕姨娘甚至还偷偷到库房偷了几样值钱的宝物。

之后两人又找了两辆马车,并买通了车夫,让他们保证无论晚上发生什么都装作没看见一样。

打点好车夫后,鱼姨娘又找来一些蒙汗药,准备用这些蒙汗药蒙翻厢房外的守卫。

好不容易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鱼、吕二人便来到厢房旁,然后将厢房周围的守卫们叫到一起。正当守卫们不知发生了何事时,鱼、吕两人分别拿出一壶酒,说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因见此时寒风刺骨,而守卫们还要在寒风中盯着厢房,故而想请他们喝口酒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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