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者痛，仇者快（1 / 2）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倘若你和大哥斗得两败俱伤，二哥便能坐收渔人之利。”朱云怡继续说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最终得益的自然是他。”

“可是……可是我和二……我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阿恬也对尊敬有加。”赵王的语气依旧不太自信，“他为何要在背后无中生有、造谣生事？”

“为了权力，他早已六亲不认，管你是否与他无冤无仇。”朱云怡冷冷地说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世上鱼龙混杂，旁人不以怨报德便已很好了，并非你敬人一尺，别人就会敬你一丈。为了利益，人心可以从白变成黑，人性也可以从善变成恶。至于他为何要在背后造谣生事，想来三哥心知肚明。”

自从赵王和太子分道扬镳后，汉王便想尽办法将其拉入了自己的阵营。这些年来赵王对汉王虽然谈不上忠心耿耿、言听计从，但也可以说是尊敬有加，两人表面上也算“兄友弟恭”、“手足情深”。赵王向来重视亲情，因此虽然早已想到当年陷害徐恬的人便是汉王，但他还是有些不愿相信甚至不愿承认。

想到这里，赵王又是失望又是愤怒，久久不能言语。

一旁的太子、太子妃、朱云怡、沐爱荷和朱瞻基也没开口。

这段静得可怕的沉默时间似乎格外漫长，许久之后，郁且狂才开口说道：“高燧哥哥，你之所以觉得难以接受，不过是因为对汉王抱有太多期望。想来当年误会太子殿下时，你的心境亦如今日吧。只是人心如此，吾辈又能如何？哥哥生于帝王之家，又能奢望有多少亲情可存？既然误会已清，往事已然云开月明，还请哥哥即时悬崖勒马，切勿让亲者痛、仇者快。”

听了郁且狂的话后，一旁的太子和太子妃都赞同了点了点头。他们夫妇都觉得郁且狂说话虽然不多，但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关键点上，抵得上别人的万言千语。

“亲者痛、仇者快”这六个字宛如晴天霹雳，重重地击在赵王身上，使其久久不能言语。

看着赵王惊愕又失望的神情，太子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轻声对他说道：“闹到如今这样手足相残、兄弟相争的地步，我也如你般痛心疾首。只是世道人心向来如此，你我虽然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等太子说完后，太子妃也接着说道：“高燧，你大哥和我已将当年弟妹被废的前因后果与你说得清清楚楚。至于后来凌霜毒害弟妹之事，我们夫妇却毫不知情，更别说是幕后主使了。这些话发自肺腑，并无半句不实之言。”

“若非他在背后煽风点火，徐恬嫂嫂也不至于被废为庶人。”朱云怡继续说道：“三哥你对徐恬嫂嫂情深义重，只要他火上浇油，便能坐山观虎斗。如此不费吹灰之力而挑拨得你和大哥两相争斗，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朱云怡口中的“他”再明显不过，指的自然是汉王朱高煦。虽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汉王是杀害徐恬的幕后真凶，但朱云怡、朱瞻基和太子夫妇都一致认为定是他买通凌霜毒害了徐恬，然后又借凌霜之口将罪名嫁祸给东宫。

听到这里时，赵王又一次崩溃了：他没想到害死徐恬的竟是自己的亲二哥朱高煦，更没想到自己这些年竟一直冤枉了好人。想起这些年对东宫的恶意，又想到太子昨天差点命丧自己之手，赵王的后背立马泛起了阵阵冷汗。此时他对太子和太子妃又后悔又愧疚，对汉王则又愤怒又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