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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关外,一个穿着皱巴巴的粗布衫,面容枯槁的老头子用自己颤巍巍的手用力牵着自己的小孙子,站在路边不停向远处探望,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突然,天边远处的黄沙扬起,像一条凶猛的沙龙一样横冲直撞,待到了老人近处,却似乎有了灵性一样消散不见,露出其中的三人三骑。
看到为首的负剑男子,老人泪如雨下,疾步向前就要跪下,但被眼疾手快徐子游扶住。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时号称百人敌的老人抱着自己泣不成声,徐子游示意十三签过老人手中的孩子,自己轻轻抚着老人瘦弱的肩膀。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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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小院内,十三和剑七留在屋外陪着小孙子看蚂蚁打架,而老人则拉着徐子游进了屋,示意徐子游在桌前坐下,自己则是去里屋去寻些东西。
徐子游看着隔壁翻箱倒柜寻找什么物什的老人,感慨万千:老人名字已经不可查了,只是年轻时作为侍卫陪伴徐子游父亲徐离虎长大,一度为其挡下数次致命的暗杀,被徐子游的奶奶赐姓徐,单名一个福字。等到后来起兵,不仅自己作为徐离虎的内卫,儿子也在其麾下作为扛纛人,可以说是上阵父子兵。而让老人有名气的是,距说当初还算年轻的老人有一次喝醉之后,脱下衣服,露出浑身大大小小不下百道伤疤,其中不乏致命伤,从此之后就算是镇国公麾下脾气再暴躁的武将也对他服气了。
不过等到得了天下之后,老人年纪不小了,想着世间太平了,而年轻时留下的旧疾也逐渐发作,就留下自己儿子替徐离虎效力,自己则是告老还乡。结果初兴十年,镇国公北镇南蛮的消息还没散温,徐家全家被叛国罪灭族的事像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
事后,朝廷非常果断的将军中和朝廷之上的镇国公亲信一打而尽,能逃出来的十不存一。而像老人这样的原镇国公老人则是快速隐藏身份,方才躲过了追杀。待到事态稍微平息,幸存下来的人聚在一起时,才发现早就没有了和朝廷叫板的实力,于是便隐藏在各地等待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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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徐子游恍惚间,老人已经找到了想要找到的东西,抱着一个大箱子放在了徐子游面前的桌子上,轻轻地抚去箱子上的灰尘后,怀念的说道。
“当初徐少爷年轻时候独自在外闯荡,经历过险境多次,要不是身穿一件奇物,恐怕也就没有了后来的伟大业绩。”老人说罢,将箱子中一件物什拿了出来,原本有些昏暗的屋子顿时变得明亮,定睛一看只见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软甲,虽然看着轻薄,但浑身闪烁的光芒却让人无法小觑。
“当初秦棣对徐少爷动手后,将徐府上上下下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掳走,然后付之一炬,妄图掩盖这罪行,可惜他忘了,徐少爷从来不会把真正重要的东西放在明面上,都藏到了隐蔽处,所以第二年我去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件陪伴着他的宝甲。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徐家后人苦苦不得,来本来以为这件宝甲就要和老头子一样,再也遇不到明主了。终于啊,楚剑仙前些日子送来消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等到了子游你啊。”一生勇毅的老人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老人示意徐子游站起来,颤巍巍的将手中的宝甲亲手给徐子游穿戴好,端详了半天后。然后拉着他进到里屋,让徐子游跪在一座堆满贡品的画像前,踉踉跄跄,呻吟哽咽的对画中白衣佩剑的骑马男子说道。
“徐少爷,下人徐福领着世子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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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一夜未睡眼眶微红的徐子游走出小屋,蹲在门口的小孙子没等到徐子游之后的身影之后,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旁边陪了小孙子一天的十三,赶忙弯下腰去将孩子抱在怀里。
徐子游望着院内除了十三和小孙子外,另外的那个黑衣男子。老人在西北关内隐藏了多年未被发现,不可能是朝廷的人,那么此时此刻能出现在院子里的人,剑七昨夜去联系徐北游师父在城内布置的几位剑侍,还未回来,那也就并不难猜了,只能是替老人打理班底的老人义子贺中天了。
此时院内,一身白衣但未携带兵器,生的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男子看着徐子游,脸上挂着一副看似和善的笑容,像是端详货物的商人一样上下打量着,不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到徐子游走到身旁,才止住那在外人看来像是龙阳之好的目光,不慌不忙的作揖道。
“镇国公麾下徐福徐侍卫长义子贺中天见过世子。”
“要不是徐爷爷给我说了你的性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呢?”徐子游看着这个掌握西北关内整片黑道被外人称为笑魔的男人,调戏道。
贺中天笑了笑没有接话,徐子游话锋一转,阴沉沉的说道。
“贺中天,你义父刚刚去世,你非但没有半分悲伤,扔就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在这世人眼里就是不孝,其次,你既然以镇国公麾下自称,那为何见本世子不下跪,这是不是在世人眼里就是不忠。不忠不孝,你这西北笑魔可好的很啊。”说罢,右手就按在剑柄之上,似是马上就要出手。
“若是旁人,这不忠不孝真的死罪,可是对世子来说,情况恰恰相反。”贺中天笑着应道,仍是不慌不忙的模样。
一道剑气略过,一颗硕大的脑袋滚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