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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廖进被赵鼎安双眼毒瞎,真气耗尽,身中数剑,再无回天之力。沐苒将幼子廖凌烟,幼女廖凤舞托付给戴正宏,顾俊元二将,自己孤身一人重新杀回凤鸣寺,抱起廖进,二人相拥而泣。
此时,除了被戴正宏,顾俊元带走的嘲风剑和睚眦剑,廖进手握七星龙渊剑,李东尔手上狻猊剑,其他的伏龙剑,蒲劳剑,螭吻剑,饕餮剑,赑屃剑,狴犴剑,以及椒图剑共七剑散落在凤鸣寺各地,众贼见大局已定,纷纷露出本相,虽然此时廖进再无威胁,但鉴于廖进余威,众人仍然心有余悸,伏龙十剑,得之一可震天下,相比从廖进手中抢夺,去拾捡其他七剑反而容易的多,于是凤鸣寺中群魔争食,又纷纷乱做一团。
廖进夫妇相互依偎,沐苒泣不成声,轻轻抚摸着廖进的脸颊,儿女已经托付,此时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与廖进二人。
而此时真正想要置廖进夫妇于死地的,只有李东尔!
“今天我就先斩你廖进再报我大仇!”
李东尔说完挺剑刺向廖进夫妇二人!
“嗖,嗖,嗖!”
剑尖未至,突然凌空迅雷之势飞来三块碗口大的飞石砸向李东尔。
来者甚是突然,李东尔仓皇闪躲,具已一一避开,李东尔甚是诧异,细细看来,没错,确确实实只是三块石块。
接着三道身影闪现,转眼间已立于李东尔面前。此时正是黎明前夕,视线模糊,只见三个身影站在面前互相推搡。
“你要不阻我,我肯定打的中!”
“瞎说,谁阻你了,说好的是一起扔,就你快,就你快!就算你输!”
“我是大哥,我说句公道话吧,老二你扔的第二准,老三你是第三准。”
“为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是老二,你是老三呗!”
三人活脱脱的三个活宝,只见三人都是一身和尚打扮,三副憨憨模样,三个光头光秃秃,黑夜中映出三道亮光。其中一人少了一条袖子,再仔细看,原来三人每人一片破布蒙了面,想必都是出自那同一条衣袖。
李东尔先是一怔,说到,
“你们怎么来了?!”
接着是三个身影一怔,其中一个说到,
“完了,认出来了,我说应该撕两条袖子包严实点吧?!”
“怎么不撕你的?!”
“你撕两条还能凑个马甲,赶紧赶紧!”
三人又是一阵推搡。
“你们三个赶紧闪开!别碍我大事!”李东尔说到,
“说正事说正事!”其中一个身影说到,
“是师傅让我们来的,说是“这浑小子又去惹事!你们三个赶紧去把他抓回来!””其中一个身影装着很严肃但又略显滑稽的说到。
原来此三人是三胞胎,三人出生时难产,因出生耗时太长,三人均有窒息缺氧,大脑受损,所以三人自小就疯疯癫癫。
当时恰逢乱世,其父母见其三人处事疯癫,食量又大,兵荒马乱的便将其三人遗弃,沐讲大师出家前曾带兵路过,见其三人可怜,便收养在身边,给以饭食,授之武功。
三人行事顽劣,活像三只顽猴,沐讲大师半开玩笑的给他们三个起名分别叫,阚不见,丁不着,蒋不了,后来沐讲大师出家,也将此三人剃度,赐予法号,“看不见,听不着,讲不了”并称三猿,是以“不见,不闻,不言”。
李东尔见三猿推搡阻挠,吱吱呀呀,甚是恼火,让开三猿,挥剑继续奔向廖进,正在此时,又听到一个声音,
“东尔住手!”
李东尔又是一惊,心道不好,“大师兄也来了?!”,“单是三猿还好对付,再加道衍师兄必被抓回去见师傅。”
原来沐讲大师,出家前为一将军,兵败后出家,手下的一员副将也跟随沐讲大师一同出家,法号,道衍。二人以师徒相称。此时沐讲大师共五个徒弟,道衍为大徒弟,其次为“三猿”,再其次是李东尔则为带发拜师。
李东尔又看了一眼廖进,见其无论如何是活不过去了,牙一咬,“哼”了一声,一个飞身,带着狻猊剑,跳上房顶,只留下一条黑影。
“三猿”此时一愣,然后又叽叽喳喳互相埋怨了几句,然后卯足了劲准备纵身去追,只见道衍人影闪过,
“你们追不上他的!还是先救人吧!”
此时变故,众贼中已有人注意,何起珍手持椒图剑,笑面罗刹左手着赑屃剑,首先奔将过来。
道衍携了沐苒,“三猿”一人托着廖进双手,一人托着双腿,一人扶腰,一行人施展轻功几步翻了院墙,遁入墙外树林。
何起珍,笑面罗刹等人见对方轻功不弱,不明对方来历,此时伏龙剑也已到手,不敢也不愿轻易追赶,召集完人手这才小心翼翼追赶出去。
道衍,“三猿”携了廖进夫妇一路飞奔,眼见廖进气息奄奄,大限已至,一行人便在一处山坳处停下。道衍安排“三猿”说道,
“贼人众多,盯的又紧,还是劳烦师弟们去四周盯一下哨,师傅嘱咐我有几句话跟廖施主与廖夫人说。”
依着“三猿”的性格,这时候刚要跟道衍吱吱呀呀几句,道衍头也不回,向后摆了摆手。
“三猿”这时倒也知趣,三人相互嘀嘀咕咕了几句,四周分散开来探听动静。
此时天色渐明,道衍查看廖进伤势,只见廖进双眼中毒已至失明,左臂被钉入唐门暗器无形金针,左腿受伤,左肩灵墟穴被一剑贯入,胸口明显被高手掌力所伤。。。俨然已经活不成了。
道衍对廖进夫妇二人道,
“贫僧道衍,奉家师之命前来相助,没想到还是晚来一步。”
沐苒坐好,轻轻将廖进躺好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轻声说道,
“多谢大师相救,我夫妇二人不知何以为报。”
“敢问大师的师父是哪位高人?”
道衍道,
“家师法号上沐下讲。”
廖进突然动了一下,挣扎着试图坐起,沐苒轻轻抚了下廖进,示意他躺好。
廖进缓缓说道,
“原来是他!我也早该猜到的,只是不明,咳咳。。。为何又会差道衍大师来救?”
道衍说道,
“师父说,他出家的那一刻起早已割舍了尘世凡俗,断去了七情六欲,什么恩恩怨怨都是过眼云烟,贫僧原本也是师父手下一员小将,大战时有幸还与廖施主有过一面之缘,后来也是跟随师父一道出家。”
“师父也劝师弟遁入空门,只可惜师弟誓死不从,尘缘未了,一心惦记着复仇,这次将军中伏多半也是出自他手,贫僧代他像施主赔罪了。”
“咳咳。。。这大概也是天意了。”廖进说道,
“有件事还请麻烦大师。”
“不劳烦,廖施主直说便是。”
“我廖家伏龙十剑闻名天下,如今败坏在我手里,仅剩这把七星龙渊,还劳烦大师带由沐讲大师保管,当今世上,也只有他一人可配此剑了,我廖进感激不尽。。咳咳。。”
“好!施主可还有什么吩咐?”道衍将七星龙渊取过,撕下一片衣袖包好。
沐苒说道,
“还有一事想劳烦大师。”,
“请讲。”
“刚才形势紧迫,幼子与幼女慌忙中托付给两员门将照顾,有些话未曾告知,这里有一小盒,里面是小女廖凌烟的生辰八字,大师以后有缘遇到小女,还请予以转赠。”
道衍接过小漆木盒,说道,
“来日方长,施主日后可自行亲手转赠即是。”
沐苒没有答话,泯然一笑,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对道衍说道,
“大师可否让我跟进哥单独待一会儿。”然后转头望向廖进。
道衍慢慢退出十几步,一面查看是否有贼人来追。
廖进颤颤的一字一字的说道,
“苒儿,跟着我南征北战,聚少离多,苦了你了,虽然官场险恶,但这几年跟你跟孩儿在一起却是我最快乐的,你后悔吗?”,“咳咳。。。”廖进又咳出一口鲜血。
“进哥,这辈子,我也无悔了。”一声苦笑。
“嫁了你,便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我们不求什么高官厚禄,不求什么荣华富贵,我们就简简单单,你不是一直想念你家乡的那片竹林吗?我们就在那里扎一个茅草屋,白天你去耕田,我在家里织布,等你晚上回来就能陪烟儿舞儿玩耍。。。”沐苒一阵哽咽,再也说不出话。
廖进嘴角微动,试图挣扎起身,艰难的说道,
“苒儿,答应我。。。“
“不可报仇,好好照顾好烟儿和舞儿,好好照顾他们长大。。。”
话未说完,一代悍将,开国之功臣,武学之大家,凄然凋零!
沐苒抱着廖进恸哭,
“进哥!”“进哥!”。。。
一声声撕心裂肺,天地为之动容。
道衍一直转着身,不忍心看这一幕。
“进哥,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道衍心道,“不好!”
转身过来,飞身上前,已是为时已晚,沐苒胸口一把匕首,一股股鲜血涌出,双手怀抱廖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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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出生死苦,烦恼既尽余依亦灭,众苦永寂。
--------是以无余依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