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煤油灯下画美景（1 / 2）

话说金玉龙听得余桃枝叫他马上去休息，便笑道：“小桃，你胃部疼痛作呕还没有完全好，还得继续热敷下去；否则，还会要反复发作的。但这热敷包中的炒米，再过一会儿，慢慢就会冷却下来。所以，我必须要陪护你，到时还得给你换热米呢。”

余桃枝听他这样说，便伸出一只手来，握着他的手道：“小龙哥，你真好，比我娘还要关心我！”

金玉龙笑道：“傻丫头，我怎能比得你娘呢？普天之下，哪有一个比娘还关心儿女的？休说我，只怕，你爹也没有你娘关心得那么细致入微。”

余桃枝道：“虽然你说得有理，但是，除了我娘、我爹，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么关心和体贴我的人了。”

金玉龙开导她说：“小桃，快别这样说。你要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会有比小龙哥更关心、更体贴你的人。”

余桃枝未等金玉龙说完，眼睛便再也睁不开，很快就沉沉地熟睡过去。

于是，金玉龙便默默地守护在她床前，并不时地为她替换热米。如此数度之后，劳动了一天，又折腾了半夜的他，见她睡得踏实，心中一放松，也就坐在床前，双手垫着自己的头部，歪趴在床边上，同样沉沉地睡着了。

他二人这一觉，直睡到大天大亮，将满满一盏煤油都快点干了。

先醒过来的是女儿家余桃枝。她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握着金玉龙的双肩，一面摇晃，一面轻轻地叫喊他：“小龙哥，天亮了！小龙哥，快醒来吧！”

金玉龙在她的叫声中，立刻醒过来，尚未睁开眼，便连忙问道：“小桃，怎么啦，是不是又痛起来了？”

余桃枝笑道：“还痛什么？你睁眼看看吧，我已经完全好了呢！”又道：“小龙哥，昨夜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照顾我，我还不知会怎么样呢？你一夜就这样坐着、趴着，肯定没有睡好。要不，我起床让你，你上来好生睡一会，好吗？”

他一面顺势伸出右手，将她散落到脸上的头发理到耳根后，一面笑道：“小桃，我已经睡好了，不必再睡。倒是你昨夜太疲累了，应该再睡一会才是。”说着，他站了起来。

她笑道：“我睡了整整一夜，早已睡够了；要是再睡，只怕又会睡出病来。”明显地撒着娇儿道：“啊，你是不是想再侍候我一夜？”

他笑道：“哪里，哪里，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的心里，是说你不能再这样地遭罪了。我嘛，就是想侍候你，也不该是这样一个侍候法啊！”

她笑道：“这样说来，那我还是起来的好？”

他笑道：“你想起来，那就起来吧，到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一面说，一面从另一把椅子背上，把昨日为她脱了搭上去的夹衣，给她拿了过来。

她穿好衣服下床后，开步竟打了一个踉跄，险些儿跌倒。

他知她昨夜疲累不堪，早已有心防着她起床时走路不稳，因而及时地伸手扶住了她，说道：“不要紧，走几步就好了。来，我扶你走吧。”说罢，他扶着她走出房门，来到大门边，又道：“小桃，你站好了，我来开门。”

大门开开后，一股清新的空气立即扑面而来。他忙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台阶上道：“小桃，你快来坐下休息一会儿。你听，各家各户的鸡鸭都在叫唤呢，我得先去放了它们才是。”一面说，一面扶她出门坐好了。

三四笼鸡鸭都放出来了，它们跑的跑，跳的跳，飞的飞，叫的叫，一时间热闹非凡。

余桃枝见了笑道：“生根的要肥，生嘴的要吃。这都是些张口货，一放出来就要吃，天天吃惯了的。”回头又指着堂屋边上的一只箩筐道：“小龙哥，这箩筐里有谷有撮瓢，你来撮两瓢，分三四处撒给它们吃吧。它们吃饱了，才得安静。”

金玉龙依言而行。鸡鸭们一个个抢着啄食，果然顿时安静了许多。

这时候的余家塆，庭前鸡鸭闹，屋后雀鸟叫，晨风阵阵拂，朝阳一脸笑。

那大门前的台阶上，两个画儿一样的年轻人，一男一女，一坐一立，心中正描画着他们美梦般的理想。

他们的理想，始于这年年初。刚过农历正月十五，金玉龙被抽调到县委农村工作队，来到了燕儿窝公社同心大队余家塆。住下之后，他遵循***关于“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的教导，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清了这个生产队的基本情况：

户口：60余户，200余人。

土地：水田300余亩，旱地100余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