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巴蛇吞象（1 / 2）

楚王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母亲！”

庄夫人却皱起眉，重又闭上眼睛。

楚王很是担忧：“母亲，哪里不舒服？”

庄夫人悠悠说道：“看到那个狐狸精，浑身都不舒服。”

楚王笑：“刚才母亲明明眼睛都没睁开，哪里有看到？”

庄夫人没好气地说：“不用看，闻到那股狐狸骚味，就不舒服。”

楚王低下头，有些感伤：“母亲，你是我最敬重的人，巴姬是我最心爱的人，母亲这样说她，有考虑过儿子的感受吗？”

庄夫人冷笑：“让母亲考虑你的感受，真是我的好儿子！”

楚王沉默半晌，才说：“接到母亲的信，日夜兼程赶回郢都，一路上忧心悬念，心痛得没办法形容。看到巴姬，才不那么痛。儿子身为楚王，为了楚国，从不敢说辛苦二字，是巴姬带给儿子生命里唯一的快乐，母亲只生下儿子一个人，就当母亲痛惜儿子，不要再和她计较了。”

庄夫人盯着他，目光如刀：“你还知道你是楚王！”

楚王低下头：“重任在肩，一日不敢忘记。”

庄夫人冷笑，刚笑了两声，突然一口血吐出来，锦被染成淋漓血红。

楚王慌地扑过来，抱着她：“母亲，是儿子错了！母亲不要生气，儿子马上叫医师来！”

庄夫人带泪笑道：“医师能治，母亲为什么还让你兼程回来？”

楚王抱着母亲，心痛如刀割，痛得浑身颤抖。

庄夫人凄然笑道：“傻儿子，人总是要死的，母亲马上要和你父王团聚，该高兴才是。”

楚王点头，难过地说不出话。

庄夫人艰难地喘息，楚王赶紧端起榻边矮几上温得暖暖的旨酒，慢慢喂给庄夫人，庄夫人浅啜几口，才渐渐缓过气息。

楚王轻轻擦拭母亲唇边的血迹。

庄夫人握着楚王的手，泪光莹然：“母亲放不下你啊……”

楚王喉头哽咽：“母亲，歇息一会儿再说，不要累坏了。”

庄夫人满怀苦涩：“千里传书，就是有话叮嘱你，现在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楚王小心扶起，让庄夫人半躺半坐在床榻上，奉上旨酒。

庄夫人饮啜几口酒，惨白的脸慢慢晕起红晕，眼睛里却闪出幽幽的光：“我恨啊！恨你是我和先君庄王的儿子，竟然这么不成器！为了一个姬妾，不止毁了楚国霸业，还要毁掉楚国的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