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狼子野心（1 / 2）

一声喝斥，惊得保母险些晕倒，抱着孩子踉跄走出去。

巴姬劝慰道：“大王，料理庄夫人后事要紧，不要为了那个逆子动气。”

楚王痛心疾首：“逆子不除，楚国亡国不远矣！”

巴姬软语温存：“大王，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能兴起多大的风浪，值得大王这样痛恨？”

楚王道：“你可记得‘狼子野心’这句谚语？”

巴姬思量着说道：“妾愚钝，愿听大王教诲。”

楚王嘿嘿冷笑，道：“狼崽子虽小，却有凶恶的本性。楚国就有一个大大有名的狼子，想要吃掉先君庄王。”

巴姬惊道：“先君庄王乃是春秋霸主，谁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

楚王道：“当年，令尹子文的弟弟子良生下一子，取名叫斗越椒，子文看到婴儿，马上让弟弟杀死他，说这个孩子是狼虎的形状、豺狼的声音，不杀死他，必定会灭亡若敖氏。这个孩子是狼子，长大一定会吞噬若敖氏。子良不忍心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子文非常忧虑，临死前聚集族人，叮嘱说：如果斗越椒执政，你们就赶快逃走吧，不要遭到祸难。他哭着说，鬼也要吃东西，可怜若敖氏的鬼魂，以后没有人祭祀，要挨饿了。子文去世后，斗越椒当上令尹，发动叛乱，想要谋害先君庄王，庄王平定叛乱，诛灭若敖氏，只有子文的后代得以保留。庄王感念子文治理楚国的功绩，保全子文的后代，用来劝善，将斗子文的儿子斗克黄改名为斗生，给斗氏留下一线生机。刚才跟随在卜尹身边的弟子，就是斗子文的玄孙斗韦龟。斗越椒的儿子斗贲皇逃到晋国，被晋国封在苗邑，改名为苗贲皇。”

巴姬泫然泪下：“大王！”

楚王道：“不谷这只眼睛，这是拜苗贲皇所赐，他将楚军的安排部署全都告诉晋国，鄢陵大战，楚军惨败，不仅不谷被射瞎一只眼睛，不谷的叔父司马子反也因为战败引咎自杀。先君庄王争霸中原，何等的英风霸气，不谷却败多胜少，实在是愧对先君。楚国霸业受挫，苗贲皇功不可没！”

巴姬惨然道：“大王是说江嬴的儿子是狼子？”

楚王冷笑：“狼子，太小瞧他了！他是逆子，比狼子危害更大。”

巴姬凄惶说道：“大王，妾看江嬴生下的孩子粉雕玉琢一样，煞是惹人爱怜，看起来不像祸灭楚国的逆子啊。”

楚王道：“这个逆子，出生就是逆产。逆生的孩子，不利于父母，世人都憎恶。刚出生就妨死庄夫人、害死自己的亲生母亲，可见这个逆子有多凶狠。”

他长叹说道：“不谷罪孽深重，先被狼子害瞎一只眼睛，又赐给我这个逆子，这都是上皇太一降下对我的惩罚，要灭亡楚国啊！”

巴姬不敢再劝，低着头默默流泪。

楚王等不到保母回来复命，心绪烦躁，喝令随侍在身边的近侍出去催促斩杀逆子。

近侍领命出去，看保母抱着孩子在廊下哭泣，正要催促，旁边一人抢步走过来，说道：“我去见大王！”

只见来人头戴方冠，冠上插着长长的羽毛，身穿曲裾长袍，佩带长剑，长袖飘逸，腰肢纤细，秀目垂髾，正是灵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