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漠孤鹰（1 / 2）

03 父女俩

当韩岁睁开眼时，耳朵边是一个姑娘银铃般的惊叫声，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女孩子的声音？他明明记得自己倒在了荒村中那家没有人也没有水的院子里。

“爹爹，他醒了！”声音中充满惊喜，是那小姑娘的声音，原来屋里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她的爹爹，小姑娘的爹爹却没有应声。

接着，韩岁惺忪的眼睛就渐渐看清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和那白皙中透着红的脸庞，这是一个长得挺标致小姑娘，不知怎么回事，韩岁一看到她就像看见从小和他一起玩的同村里的小姑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甚至这么想“难道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村庄？”

小姑娘一头乌黑的头发齐着刘海，脑后扎着两绺长辫，脸上也没有胭脂粉黛，头上更没有各种簪环首饰，只是头发梳的清清楚楚，很是干脆利索。身上也只穿着粉底粗布衣衫，脚穿厚底白边的粗布鞋，典型西北村里姑娘的装扮。

韩岁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屋子正中的土炕上，随即他猜测到了在他倒在院子中，可能就是这小姑娘和她的爹爹把自己抬到了屋里的炕上，他清楚地记得这里压根就没有人住，而自己也是口干舌燥已到极致，而现在竟然没有了干渴的感觉，口内很感滋润，有了水的甘甜，难道喝水了？可是这水怎么来的？他很难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好像在做梦？他想一咕噜爬起身，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试着起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的右手还是紧紧攥着那别在腰间的黑旧布包，东西还别在腰间，这下他放心了。

“别动，小伙子，你的身体太虚弱了。”这时一个老者粗犷有力的声音，应该是小姑娘嘴里的喊的爹爹，刚才他环视屋里一周没有看见这小姑娘的爹爹，可这声音明明就在耳边。

一听老者这么一说，韩岁这才顿悟，自己看到村落时那几个起落等一系列动作是凝聚自身所有劲力而出击，显然耗尽了自身全部真气，若是遇到坏人只怕自身难保。他对自己这种

完全不考虑后果的鲁莽，想起来很是后怕，这可是江湖大忌。可是在绝境中的希望面前谁又能做到静若处子？他想到了“饮鸩止渴”，可能到了这份上就是毒药水也会喝下去。

韩岁徇声看去，那小姑娘的爹爹不知何时已坐在炕边的木凳上。老者年龄在60岁左右，古铜色的脸上布满皱纹，一身蓝色粗布衣衫，络腮花白的胡须，两道浓眉却漆黑异常，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人就像两道利剑直扎心坎，看着很是壮实魁梧，手里端着一把长烟杆，正在有滋有味的吸着。

屋里已有了浓浓的旱烟味。

“有水吗？大叔！”韩岁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说话是这样有气无力，他这时候最想做的事情还是想喝口水。

他依稀感觉到老者并不是坏人，因为小时候他的邻居老头三爷总是手不离烟杆，嘴里“滋巴滋巴”吸个不停，也是这种浓浓的味道。他甚至对这老者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可是不管怎样，他的右手始终攥着那别在腰间的黑旧布包。

“在你昏睡时，小女倒是给你用水润过口唇，只是觉着壮士如此体虚，没有再打扰。”老者说着，把烟杆嘴往脚底一磕，旱烟的碎屑带着火丝飘落一地，随即，把烟嘴探进烟杆头上挂着的旱烟袋中装满旱烟丝，然后用左手大拇指把旱烟丝摁瓷实，接着从兜里拿出两块白色的石头，轻轻一撞，竟然蹦出零零星星的火星掉到烟丝里，只听老者连着“滋巴”几下，一口浓浓的白烟便从他的嘴里呼了出来。而这几下子仅仅在一瞬间完成，动作、节奏恰到好处，很有美感，韩岁想到三爷也是这些个动作，只是慢了好多，也并不美。

“蓝儿，快给壮士打水来喝”蓝儿应着去了，好像有很多水似的，韩岁想着不知这些水究竟放在了什么里面，什么地方，也才知道这小姑娘叫蓝儿。

不一会儿蓝儿拎着个鹿皮水袋进来，打开袋口把水倒入一只瓷碗里，然后径直走过来坐在炕沿上，这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毫无声息，只听到水哗哗倒出的声音。蓝儿把碗递到韩岁嘴边，几大口水下去碗已见底，韩岁突然感觉到浑身陡增无限力量，就想坐起来，可是浑身一点劲力都使不出来。

“赶紧快躺下别动！你的身体可经不起这么折腾！”蓝儿快人快语，甚至有点抱怨了。

韩岁看到屋外的阳光，似乎已是下午，没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几个时辰，现在从老者家里备足水也好继续赶路不在耽搁，想着就想爬起来先作揖感谢救命之恩------

“你已经昏睡了两个日头了，没有吃一点东西只喝了几小口水，自然力气跟不上，等你身上有了气力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

蓝儿哈哈一声脆笑，韩岁又看见了她的那口银牙和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