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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最后的故事(1 / 1)


我将埋葬众神正文卷第四百四十四章:最后的故事绚丽的星雨消失在了雪山峭崖之间,晨光自东方井喷,照亮了这一整片连绵雄伟的山峦。浩瀚的云海如惊涛狂潮,碾着山壁翻滚,它们镀照着冬日的冷光,裹紧世界之树,形成了这片破空横亘的壮丽云墓。

云墓雪崖之下是宫语的闭关之处。

那是一座黑石建成的府邸。

寒潮日夜吹袭之下,府邸积满了白皑皑的雪,古朴庄重,远远望去像是荒无人烟的遗址,只有鬼魂居住其中。

门推开了。

宫语俯身点燃了一盏灯,灯光袅袅弥散,将她如云的袍袖照出一丝浮艳。她立在灯火里,看向走入门内的林守溪,她的秋水长眸很静,不生涟漪,一如修道者的心。

她说。

林守溪站在门口,望着空寂的雪庭,想象着宫语百年的等待,心如刀绞。

没等林守溪说话,跟在后面的仙邀倒是先行开口,她淡漠道:

初鹭扯了扯她姐姐的衣裳。

这百年里,宫语与仙邀时常这样针锋相对,初鹭虽早已见怪不怪,但今夜,她可不希望姐姐煞了风景。

宫语不以为意,淡淡道:

白祝撰写的道门楼主传至今还在神山流传,她的修道故事是世人心中的传奇,可在她自己的口中,却只值无聊二字。

仙邀淡淡一哂。

宫语说。

宫语对此颇有自知之明,她觉得,在修道之外,她可能只在教导徒弟上还算有些天赋。

她警了仙邀一眼,道:

宫语双手负后,灯影中的她像是冷傲威严的王。仙邀也知分寸,没有继续往下说。

两人的争吵倒是缓和了这个严寒的冬夜。

趁着她们吵架,初鹭连忙将师父拉到一边。

初鹭至今还未从相逢的震惊与喜悦中走出,她牵扯师父衣角的手都是抖的。

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林守溪则一一给她解释,当初鹭听到小禾师娘还被困在死灵雪原里时,刚落下的心又立刻提了起来,眼泪也紧跟着滑落,央求着师父一定要将师娘平安带回,林守溪一边答应,一边帮她擦眼泪。

初鹭伤心地说着,还

特地压低了声音,生怕语大师姐听见。

殊媱与当年倒是没什么变化。

她依旧是如精灵也如妖孽的少女,银丝低垂,黑裙过膝,着一双白皙如雪的粉嫩小脚。比之当年,她眉目间少了几抹厉色,取而代之的寂寞。

越是寂寞,她就越怀念小姐。

对于林守溪的归来,她并没有什么情绪波澜,但听到小姐也平安无事后,她才终于松了口气,甚至想要连夜收拾行礼,去一趟神山…作为小姐忠诚的眷属,分别多年,想必小姐也是很想自己的吧。

初鹭又问。

林守溪点头。

初鹭战战兢兢地问。

林守溪看着小徒弟俏丽的脸蛋,本想说句'满意,可他回想起初鹭昨夜的表现,这两个字立刻卡在了咽喉处,怎么也无法说出。

初鹭也很心虚。

她的境界在真国横行无忌,又有姐姐撑腰,已许久没有认真修炼过了,昨夜碰到师父时,她的花架子终于原形毕露。

「师父第一次来吧…初鹭,初鹭带你转转。,

初鹭见师父面色为难,立刻抓着他的袖子,带他参观起了这座她们一同建造的宅邸。

宅邸很大,也很空阔。

初鹭先带着林守溪去了自己的卧房。

初鹭卧房的布局与当年大焚宗时一模一样,矮榻、香炉、纸灯、长案皆一丝不苟地定在原本的位置上,仿佛从未被时间惊动过,光从窗外照进来时,那窗棱透出的光柱中,似乎还能看见小禾跪坐时纤净的身影。

林守溪朝着屋子的北边看去。

那里俨然有张贴墙而放的黑色桌案,桌案上摆放着果盘和一个青铜香坛,坛上插着三炷香,袅袅香火之后是一幅画像,画像上,黑发少年与雪发少女皆眉清目秀,音容宛在。

初鹭大惊,连忙张开手臂,踮起脚尖,挡住了林守溪的视线。

她支支吾吾地解释。

初鹭不再辩解,只得说出实话:

林守溪感动地说。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触霉头的,毕竟是自己收的徒弟,他的收徒水准向来稳定,所以无论徒弟做出怎样的事,他也不会觉得太过奇怪。

初鹭连忙带他离开了这间屋子。

风穿廊而过,吹出鸣咽的声响,沿着长廊向前走去,是宫语的房间,房门闭着,没有钥匙,林守溪只能在外透过窗子的狭窄视野看屋内的情形,屋子很是雅致,临窗的位置还摆放着一把莹白的琴。

林守溪有些吃惊。

初鹭压低声音说。

林守溪恍然点头。

初鹭又兴冲冲地带着他去了许多地方,许多枯燥乏味的景色,在她明快的介绍之下,也像是不容错过的绝世美景。林守溪听着听着,也被初鹭的可爱所打动,露出了会心的笑。

初鹭说。

林守溪颔首。

绕过她的屋子后,他们很快

抵达了宅邸的尽头,林守溪欲转身折返时,问:

初鹭无奈道

倒是不必了。」林守溪赶忙摇头。

路已至尽头,初鹭牵着师父的手往前走。

穿过雪庭,迈上台阶时,蹦蹦跳跳的初鹭不慎踩到了裙摆的前襟,她惊呼一声,摔倒在了雪阶上,初鹭可怜兮兮地回过头,撩起了些裙摆,轻轻揉着发红的脚踝,委屈地说:

林守溪在心中批判着小徒弟演技的拙劣,却也伸出手,打算拉她起来。

林守溪刚伸手,不知看到了什么,手僵在了半空。

初鹭也感觉到,她的身后,有股浓烈的杀意腾了起来。

初鹭循着杀意向后望去。

宫语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宫语问。

初鹭如遇深渊,如逢险峰。

宫语淡蹙娥眉。

初鹭心知不妙,嗖地一下起身,她提起裙摆,转了一圈,道:

宫语双手负后,冷冷地问:

宫语也不解释,她一把抓住了林守溪的手腕,将他扯到身边,说:

接着,在初鹭不甘又无力的目光中,师父大人就这样被师姐带去了她的房间。

房门砰地关上。

窗帘也落了下来。

初鹭被隔绝在门外,虽无不悦,心中的滋味却是怪怪的。

帘慢晃影,烛火摇红。

门关上之后,宫语面颊上的霜雪消融在烛红之中,平静的长眸中亦泛起潋滟水色。

宫语幽幽道。

林守溪听她这样说话,如释重负,道:

宫语倚靠着门,唇角挑起一丝轻哼,她说:

她的冷静与克制从来是给外人看的,独自面对林守溪时,她何时有过这些?

她锁上门,向林守溪走去,步步紧逼的架势倒有些像是调戏良家少年的大姐姐。

宫语的手指一点点摩挲过他的发与脸颊,最后轻轻勾起了他的下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相逢,宫语依旧觉得很不真实,她细细地打量着林守溪,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正思量时,宫语眸光一凝,警惕地问:

宫语心道,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和楚楚之间的缘分更重么?

宫语清冷地问。

林守溪将事情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宫语听完之后,神色更冷,道:

林守溪试图解释,可是越解释,宫语就越恼,无奈之下,林守溪只好说:

见他要走,宫语虽知这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还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林守溪可不会乖乖听话,他不仅动了,还顺势搂住了她腴嫩曼妙的身躯,吻住了宫语的清冷红唇,如品尝花瓣般细细吮咬。

宫语动情,发出餍足吟声,她勾着林守溪脖颈的双臂渐渐下滑,抚摸起他的后背,很快,这对师徒像是两团火焰,炽烈地烧在了一起。

天亮了。

初鹭做好了早粥,想等师父起床来吃,可是,一直等到中午,天光大亮,大师姐的房门也不见打开。

初鹭好奇地问。

仙邀说。

初鹭听姐姐的语气,立刻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并反驳道:

仙邀语气平淡,却是杀人诛心。

初鹭瞪着她。

初鹭没有等到宫语开门,倒是先等来了楚仙子。

午后,这位雪裙仙子自王主城来,造访此地。

初鹭立刻迎了上去。

楚映婵开门见山地问。

初鹭指了指宫语的房间。

楚映婵无奈地笑了笑,一副心中了然的样子。这位端庄优雅的仙子徐徐走到了门口,轻轻叩门,片刻后,门打开了。

林守溪刚刚开口,宫语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带着愠恼之意:

楚映婵微笑道。

宫语满不在乎地说:

楚映婵露出犹豫之色。

宫语问。

初鹭听着她们的对话,一时很懵,她转过头,问姐姐:

仙邀淡淡一笑,她捉住初鹭的手,道:

初鹭不太情愿地跟着姐姐离开。

离开之时,她回过望去,看到了最后一幕:师父骨节分明的手从屋内伸出,抓住了楚映婵细白的手腕,接着,这位雪裙仙子被一并拽曳到了屋内,屋门关闭的声音一响而过。

接下来的两天里,林守溪做了很多事。

他去到了大雪王宫,见到了自囚其间的魂泉。

魂泉见他出来,欣慰一笑,道:

林守溪直截了当地摊开了手。

魂泉会意,将钥匙之灵根给了他。

这件曾经在死城时就出现的灵根,如今终于落到了他

的手中。

林守溪将其炼化入体。

之后,他见到了行雨。

行雨又修炼了百年,哪怕折算成人类的年纪,她也不再是当年雨庙中懵懂的小女孩了,她穿着青色的裙子,看上去倒有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只是她的牙齿还是尖尖的,笑的时候很容易吓到人。

她说,她的体内流淌着父王的真血,父王是苍白之血所化,所以她也拥有着最纯粹的龙血。当年,魂泉就是想扶持她登上崭新的王座,可惜,计划功亏一篑。

行雨这样说。

之后,林守溪又去见了谷辞清。

他将血族的真言告诉了谷辞清,作为代价,谷辞清修成新的血妖王后,须与慕师靖订立契约,护她百年。之后,他又去见了鹿漱。

百年未见,鹿漱还在炼丹。

鹿漱见到林守溪,欣喜若狂,她希望林守溪可以帮她炼成她最梦寐以求的神丹。

林守溪看过了丹方,眉头皱紧,因为他发现,这是一种人丹的炼制手法。

人丹,顾名思义就是以人为丹。

鹿漱想把自己炼成一颗活丹。

鹿漱如是说。

林守溪拒绝了她的央求。

最后,他见到了三花猫。

三花猫见到他,同样惊喜万分,一人一猫在午后的壁炉旁聊了许久。

三花猫早已忘记自己是一条龙了,它每天穿梭在街头巷尾,倒是给真国留下了不少猫仙子的传说故事,今日听林守溪问起苍碧之王的事,它一时竟想不起那尊骸骨放哪了,挠了许久的脑袋。

林守溪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件事。

三花猫回答。

林守溪问。

三花猫昂首挺胸,猫眼炯炯有神,它用爪子拍了拍林守溪的肩膀,说:

林守溪一愣。

他郑重点头。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三天之后,重伤痊愈的他来到了封印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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