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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崛起(1 / 2)

在起义军的总部,唐奉之和黄福平热情地欢迎了石扳子。没有咖啡没有茶,但是白开水管够。唐奉之坐在轮椅上,脸上还缠着纱布,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这只眼睛闪着喜悦的光。石扳子端详着眼前的唐奉之,简直不敢想象他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唐奉之的话语使石扳子回过神来:“上次法院一别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艾耶还好吗?”

“他很好,他是站在起义军一边的。”石扳子回答。

“我很高兴你加入我们。”唐奉之说。

“好兄弟,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们这里永远为你保留了位置。”黄福平说。

“哦,当然。”石扳子回答,他惊讶于黄福平的变化。他还记得当年那个刚刚到矿上打工的黄福平,记得他倒在地上被班长骂、被芝麻粒儿打的怯懦的样子。也记得几个月前,深入虎穴,邀请自己入伙的黄福平,记得他说出“就这地方,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自信的样子。而现在,眼前的黄福平又增添了“杀尽阵前百万兵”的霸气。

“哦,这是那边对吠舍的新政策,艾耶弄到的。我就是在这新政策的驱使下投奔你们的。”石扳子边说边将自己凭记忆整理好的材料交给唐奉之。

唐奉之看了看材料,传给黄福平,对石扳子说道:“你这情报很重要,对我们进一步争取吠舍加入起义军很有帮助。毕竟我们不能只靠勇气和牺牲取得胜利,我们还需要知识。”

黄福平看完材料,说道:“我这就组织宣教队员根据你的情报写文章,然后发布出去。”

“那我现在做什么?我既然重新成为首陀罗,就该为首陀罗做点事。”石扳子说。

“不会让你清闲的,等一会儿帕哲罗办事回来,你跟他一起去征兵,可有你忙的……”唐奉之话音未落,帕哲罗就走了进来。

“哟!扳子,你怎么才来?我盼了你好久!”帕哲罗开心地笑着抱了抱石扳子。

跟着帕哲罗走进来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蓄着浓密的胡须,浓重的连心眉,眉毛的两端像两把豁齿的刷子,肿眼泡,细长的眼睛,目光锐利,看上去很凶悍。这个男子站在帕哲罗身后皱着眉头看着石扳子,仿佛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着什么。待石扳子与帕哲罗各自坐下,这男子忽然冲着石扳子双膝跪倒,说道:“恩人,请受毛里亚一拜。”

石扳子从没见过这阵势,从凳子上惊跳起来。这一跪也让帕哲罗、唐奉之等不知所措。石扳子双手搀着这男子,试图将他扶起来,但是那男子并不打算起来,石扳子只好也跪下说话:“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好像才刚刚见面。”

“您不记得我了?”男子对石扳子说。石扳子仔细看了看这男子,浓密的胡须、肿眼泡、细长的双眼、连心眉,似乎的确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实在想不起来了,他摇了摇头。

那男子说:“你还记得当年工厂区的垃圾场吗?”这一提醒,石扳子恍然大悟,说道:“难道你就是当年在垃圾场同我打架的那个人?”

“是啊,就是我。”

“天呐!你这满脸胡子,我都认不出你了。快起来说话!”

“我叫做毛里亚,如果不是当年你让出那片垃圾场,我就无法养活我的老母亲和孩子们。你是我的大恩人!”

“咳,当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当了吠舍我才知道,瓦尔那帝国每年要从修罗人那里进口五亿吨垃圾,在婆罗门和刹帝利的统治下,瓦尔那帝国成了修罗人的垃圾场。”

“婆罗门和刹帝利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肉,他们占天占地占空气,什么都是他们的,丢下一点儿垃圾,就能让你我这样的首陀罗拼个你死我活!去他妈的梵天,既然有人带头,老子也反了!孩子们都加入了少年营。我发过誓,不攻下城市花园,绝不刮胡子!”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唐奉之对石扳子说,“这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唐奉之又转过头对帕哲罗和毛里亚说:“石扳子刚来,你们先带他去靶场开几枪,过过瘾,然后,就去附近的村子征兵,也让他了解了解我们这儿的情况。”

第二天,帕哲罗、毛里亚带着石扳子和五个士兵离开了总部。帕哲罗说:“这次去东边的两个村子,一个是大宁村,一个是小洼村。小洼村比较近,大宁村比较远。今天奔小洼村去,在那儿逗留几天,然后去大宁村。”

到了小洼村,帕哲罗、毛里亚和石扳子他们走在村子的土路上,发现有几个村民远远地怯怯地望着他们,还没等他们过去说话,这些村民便逃开了。不一会儿,只见家家户户柴门紧闭。

石扳子他们在村子里转了两圈,随便找了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他们站在门口喊道:“有人么?”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推门走进屋子,只有一个老头儿躺在一堆稻草上。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没有腿的桌子,四角用四块石头垫着,摆在屋子中间,算是这家里唯一的家具了。

帕哲罗费力地蹲下去,和气地对老头儿说:“大爷,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老头儿支支吾吾不肯说话。正在这时,一个年青人探头进来,却见一伙儿挎着枪的人塞满了屋子,吓得回身便走。

“别走啊,你是这家的人?”帕哲罗扭头问。

年青人听到帕哲罗的问话,不敢继续往外走,回过头,胆怯地看着稻草堆中的老头儿。

“看来你是这家的人。”毛里亚说,“来,过来,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首陀罗起义军。专门打婆罗门和刹帝利,解放首陀罗的。你们这村子都是首陀罗吧?”

“嗯,是,是的。我们这儿穷,鸟,鸟不拉屎,哪里有什么大人物。”年青人吞吞吐吐地回答。

帕哲罗问:“你们这村子日子过得怎么样?”

年青人又看了看老头儿,回答道:“还可以。”

帕哲罗又问:“你家里有地吗?”

年青人说:“有一点,但是总不够吃,还得租别人家的地。”

毛里亚问:“你们村像你家这样的情况多吗?”

年青人又看了看老头儿,回答道:“嗯,还行。”

毛里亚乐了:“什么叫‘还行’啊?”

帕哲罗有些不耐烦了,愤然站起来,转身一拐一拐地走出屋子。帕哲罗的这一点愤怒竟起到了促进谈话的作用。年青人和老头儿都意识到这些挎着枪的人的耐心快要用完了,所以,年青人老实地说:“我们村有一些跟我们家一样的,还有一些完全没有土地,纯粹给人家种地的……”

帕哲罗他们在小洼村住了三天,每天走家串户,大致摸清了这村子的情况。这村子一共四十户人家。有十六户大致与那年青人的家境相仿,有十户比他们还要穷的,纯粹依靠给人家做工生活,另有五户比那年青人的家境好些,只偶尔给别人打打短工,剩下的九户,都不需要给别人做工,其中有三户是既不给别人做工也不雇人的,另外四户偶尔雇人,只有两户常年雇人,自己完全不下地干活的。

帕哲罗他们把这村子最穷的十户和比较穷的十六户召集起来开会,说是要分了最富裕的那两户的家财和土地。来开会的一听说要分钱,自然是高兴,然而,当他们得知帕哲罗要他们自己选出领头的,自己组织起来去做这事时,便又都缩了头,觉得那两个大户惹不起。

“那老于家有三个儿子,个个都很壮实。那老翟家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县城帮着一个吠舍做生意,小儿子练过几年搏击,这两家谁敢惹?”那个年青人说。

“人家两家虽然也是首陀罗,但是都是本村的收税人,是代表婆罗门和刹帝利征税的,背后有梵天的庇佑。我们可不敢惹他们。”一个花白胡子的瘦老头酸溜溜地说道。

毛里亚和帕哲罗跟这二十六户穷人谈了一整天,也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领头儿的。无奈,帕哲罗只好对那个青年人说:“你来领头,我和毛里亚就站在你身后,怎么样?”那青年人想推辞,又害怕惹恼了帕哲罗,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由于帕哲罗他们都带着枪,那两个大户倒也没怎么抵抗,便任凭那些穷人抬走了家里的家具,土地也重新按人头平均划分了。

分完土地,帕哲罗、毛里亚和石扳子一商量,觉得可以开始征兵了。于是,又召集全村开会,向村民讲清楚,攻打婆罗门和刹帝利,便可保证自己手中的土地不会丢掉。可是,这些村民一听说要当兵打仗,都害怕,不愿报名。

于是,帕哲罗出了个主意,把全村的青年男人都集中到村里的大户老翟家的房子里,让他们紧挨着坐在炕上,把门窗都关严,由帕哲罗、毛里亚和石扳子轮流向他们宣讲对婆罗门和刹帝利作战的重要意义,让士兵在屋子外面烧火炕。如果是严冬,火炕烧得热乎乎的,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倒很惬意,然而此地时值盛夏,屋子里闷热得很,又不通风,屁股下面还烧了热炕,这些青年男人各个汗流浃背,帕哲罗已经做完动员讲话,站在地上看着这些首陀罗村民,一旦有人忍受不住热炕的煎熬,身子稍稍向前一倾,帕哲罗就立刻向前一步,在那村民的脖子上挂上一条绿色的绸带,代表他已自愿加入光荣的起义军,接着便拉着那绿色的绸带,把这村民拽下火炕,牵出屋子,屋子外面随即响起喧天的锣鼓,欢迎这位光荣的军人。就这样,仅一天的时间,帕哲罗他们就征到了二十个新兵。

将二十个新兵和原来的老兵穿插着安排在队列里,帕哲罗在队列前面领路,毛里亚和石扳子在队列后面压阵,一路走向大宁村。骄阳似火,这一队兵个个汗流浃背。他们走了很久,在离大宁村还有三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废弃的祠堂,祠堂门楣上挂着一块破旧的匾额,上面的字迹已经不甚清晰,但仔细辨认仍隐约可见“木稻祠”三个字。

于是,帕哲罗和毛里亚、石扳子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这座木稻祠里休整,等晚些时候,天气不这么热了,再接着赶路。人们鱼贯进入祠堂,竟发现这祠堂的里面打扫得颇为干净,一个稻草扎成的坐垫摆在祠堂的正中,一个大水缸、一只上沿带豁口的大木桶安稳地呆在祠堂的角落里,靠着西侧的墙壁立着一张卷好的席子,席子的旁边摞着两块红砖,红砖的棱角已被打磨得相当圆润,首陀罗们都知道,这红砖就是寄居于此的人的枕头。石扳子觉得口渴,走到祠堂角落的水缸旁,拿起飘在缸里的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见石扳子喝得这么痛快,帕哲罗、毛里亚等人也围拢上来,轮流用瓢舀水喝。这一缸水很快就见底儿了。喝完水,大伙儿休息了一阵子,太阳西斜,帕哲罗与石扳子一道拎着豁口的大木桶去河边打水。按照首陀罗起义军的规定,在行军过程中,借住了人家的房子,至少要在离开前帮人家把院子扫干净,把水缸加满水。河边离这木稻祠颇有一段路程,而水缸又至少要两木桶的水才能填满,所以,石扳子和帕哲罗去打第二桶水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半张脸藏在远山的后面。而当他们拎着满满一桶水回到木稻祠的时候,天色已开始发暗。他们在离木稻祠还有几十步远的地方,就听到一阵阵愉快的笑声从祠中传来。

石扳子对帕哲罗说:“他们情绪这么好?从小洼村出来的时候,还依依不舍呢。”

帕哲罗也觉得纳闷,嘀咕道:“毛里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

当石扳子和帕哲罗踏进木稻祠时,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人站在人群中央,穿着破旧的衣服,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毛里亚和其他的人们都兴致勃勃地听着。原来,这个瘦小的人正在讲他今天是如何戏耍了本村阔人的蠢儿子的。石扳子仔细端详着这个瘦小的人,心中一惊,而此刻,那个瘦小的人的目光也恰恰与石扳子相遇,他中断了自己的演讲,脱口而出:“扳子!”

石扳子迟疑了一下,说:“是你呀,陈广,对不起。”说完,便惭愧地低下了头。

陈广走向石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什么,都过去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

“你的奶奶?”石扳子探问道。

“对,你一离开五道沟,小昆布尔的铲车就在夜里把我们的房子都推倒了。等我从废墟里爬出来,我的奶奶已经断气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死。后来,我把全部的家底都花在与婆罗门打官司上,最终也没有赢。所以,我就来到这个村子,靠给这里的阔人做工过活。”

帕哲罗在一旁插话道:“兄弟,这里的阔人为人如何?”

“嗯,怎么说呢,阔人嘛,首先是人,人和人呢,多少都会有些差别,有的好些,有的坏些,而加了个‘阔’字呢,也就都那德性了。就说我们这儿的阔人吧,有吃荤的,有吃素的,但甭管荤素,食材都得是上好的;有好健身的,有懒得动的,但甭管怎着,补药都少不了;有学问高的,有不识字的,但甭管甚德行,都懂得傍上几个婆罗门或刹帝利;至于来钱道,有靠田地的,有靠林木的,还有靠矿山的,就是没有自己动手干活的;他们对于我们这些做工的么,有威逼的,有利诱的,有邀买人心的,不外就是想让我们服服帖帖多干活,他们落个省钱又省心。”

“你们村子还有多少跟你一样的穷人,或者说平日里受那些阔人欺负的人?”帕哲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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