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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章 侠客隐(224)(1 / 1)


就在这时,外面忽有一人叫道:“秦兄弟!”居然就直直闯入房中。

秦砷心中大惊,他知道房间中依然瀰漫着毒粉,容强想必已经中毒,但要再有人吸入,到了八个月后,二人同时发病,不免引人注意。

却看闯入这人乃鲁不鸣,他道:“秦兄弟,你的解药到了!”

不料赫见容强将手上兵刃放在秦砷咽喉之处,惊道:“容大伯,发生甚么事了?”

容强清清喉咙,收了长竿,道:“没甚么,探他脖上脉搏。”说着便转身离开。

然而秦砷毫不在意容强动静,听解药到了,心中大喜,道:“鲁大哥,多谢你!”这一喜之下,不自觉地举手接药,竟是连身上疼痛也忘记了。

鲁不鸣道:“不在我这里,帮主命我把一对双胞胎带来,说他们自有办法解决。”

秦砷大骇,道:“不,不要让他们进来!”想了想,又道:“鲁大哥……你先帮我拖住那二人……同时请容大伯替我到隔壁客店请“林姑娘”过来好吗?等那姑娘到了……再让那双胞进来。”

鲁不鸣道:“甚么林姑娘?”秦砷道:“我的救命恩人……问彭大哥就行。”鲁不鸣应了,自去请人。秦砷赶紧硬抗着疼痛,迅速收拾房中毒粉。

不多时,林琳先入了房,道:“怎么这么多人疑你?”

秦砷清楚容强必会向她问话,道:“他问了些甚么?”

林琳蹙眉道:“问我师承,问我为甚么帮你。”秦砷不接话,林琳知道他说话也会疼痛,只得自道:“我照实说了,我说我认你不是坏人,就帮你一把。”秦砷仍是不言,反而似在思考甚么,林琳又道:“然后他问我师父对你甚么看法,我说他传你九招武功。”

秦砷凝望着她,道:“林姑娘……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子了……人美心也美……谢谢你。”

林琳大羞,又见他神色诚恳,毫无取笑之意,不觉低下头去。

秦砷道:“只可惜……我和真正欣赏的女孩子……是不会走在一起的……我这人配不上你……还是去找别人嫁了罢!”

林琳脸上微微一青,转过话题道:“找我甚么事?”

秦砷道:“害我现在如此疼痛的二人来了……他们不整死我不罢休……只好一会借用你的武功……强迫他们交出解药来。”

林琳点头道:“好。”

这时鲁不鸣也缠不住糜氏兄弟,二人双双进房,一齐挤到秦砷床前,糜长举起秦砷右手,在上面来回揉捏按压,秦砷痛极,不禁叫出声来。

糜氏兄弟双双欢喜,糜长道:“几级?”

秦砷咬牙道:“九百级!”糜幼则捏到他的脚,听着他叫声大小不同,一一记录。

林琳见这二人如此胡搅,不禁愈发愠怒,道:“你们这是做甚么?”

糜长道:“他帮我们试药。”

糜幼道:“现在要看看药效如何。”

林琳道:“他已经痛了好几日,你们不赶快治他,他都快给你们折磨到没命了!”

糜长道:“好几天是几天?”

糜幼道:“从哪里开始痛?”

林琳屈指数算,道:“从十三日凌晨开始,到如今已经三日余。”

秦砷道:“从脚底延伸至全身……你们再不治我,我便要死掉了!”

糜长和糜幼互望一眼,心中都道:“三个月发作。”

糜长道:“因为你骗我们会全身痛。”

糜幼道:“我们帮你炼了一颗解药。”

糜长道:“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糜幼道:“但你得自己负责。”

秦砷道:“快给我……!”

糜幼取出一丸鸽蛋大小的药丸,便给秦砷灌下,秦砷将药丸吞入腹中,不久便觉昏昏欲睡,突地全身一震,如遭雷击,便全身酥麻地晕了过去。

林琳大惊,糜长糜幼却又七手八脚地翻着秦砷身子记录,看完就自走了出去,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林琳见这二人如此莫名其妙,确认秦砷脉搏以后,自坐于地,又放出全身功力,从外为秦砷疗伤。

所幸不出半日,秦砷在强大的生机围绕下悠悠醒转。感觉全身上下疼痛业已消失无踪,秦砷大喜,坐起身来,却望见林琳再次为自己大耗功力,心中那称作感激的良知再度被唤醒,忽想:“如果有她伴我一世,我岂还需要其他女人?”但想到上道真人,此事却又如何可能?

秦砷难得拥有了常人的情感,说道:“时候到了。我该出去了。你该回去了。”

林琳点头道:“不错。你既然痊愈,我们也该作别。”站起身来,方踏出一步,又回头看了秦砷一眼,然后低头看着自己双脚。

秦砷道:“是了,你脚上的东西就送给你罢,当作我的一点谢意。”

林琳微一踟蹰,道:“好罢。后会有期。”飘然离开秦府。

秦砷快活地从床上跳下,出房不过数步,便看到他此生最害怕的糜长糜幼二人。这二人把秦砷强行压回床上,复耗费他不少时光,暂且按下不表。

伍销投在南府,同时收到葛孚与容强的来信,言秦砷十八日将在骆府下聘,伍销投看出葛孚态度依然保持中立,容强的立场却开始有倒向秦砷之意。

伍销投苦笑,对南浅道:“他们父子意见归一了。”

南浅道:“眼下呢?”

南顶真道:“上道真人小徒倒向秦砷,最好尽早将信送到。于老一辈人而言,上道真人简直如太阳一般光芒万丈,要是林姑娘回头,更多人会站我们这边。”

南浅道:“爹,我们有你在,为甚么还是输他们?”

南顶真道:“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称号罢了,秦砷在里面搅和,才是个真真实实的人。”

南浅道:“那小头你呢?”

伍销投道:“笨的人总是不如聪明之人讨喜。”

南顶真道:“然而林姑娘现在既混在那里,对锲镂帮中人也能有不少影响。浅儿,去送信罢。”

南浅望着父亲,却看他眼中只是鼓励期许之意,道:“我知道了。我自己去。”

南顶真道:“小头也去罢。你们二个人,总不会输他一个人。”

伍销投道:“我必会照顾南姑娘周全。”

南顶真眼神锐利地望着他,道:“我孩子也会照顾你。”

伍销投笑了笑,道:“多谢南大侠。”

南伍二人很快地整装上路。第二日,却见前面迎来一骑。那是一个娇小少女骑着一头小毛驴,面容虽不特别美貌,却自散发一股清新安稳气息。南浅纳闷有人骑驴,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却觉她双眼如一泓深潭,但偏偏又不似会武,大不明白此女何以能有如此超凡气质,但见伍销投连看也没朝她看上一眼,便不在意,跟了上去。

二人骑出十数丈之遥,伍销投忽道:“我们回头。”笑道:“你还是太嫩了。”

南浅奇道:“怎么?”

伍销投道:“方才有个骑驴女子路过,你瞧她如何?”

南浅道:“有些淡漠,有些神秘,有些厉害,但不会武。”

伍销投微笑道:“错了,全错了。她不仅会武,武学境界可能比你父亲来得更高;她不是淡漠神秘,是万物不萦于心;她的气场贴近自然无为,却不够内敛,因此你仍觉她厉害。”

南浅听到这里,已然明白,道:“既然如此,你干嘛不说也不拦她?而且我瞧你根本没朝她看去。”

伍销投道:“这是我的秘密。你还没发现她时,我已经开始看她;她正要发现我在看她时,我已经看完了。”

南浅道:“你是故意试我?”

伍销投道:“上道真人本说你能看出来的。我也是在试她。”

南浅叹道:“我是发觉你完全不看,才放她走的,否则我也会停下询问。”

这时林琳已仅在前距他们数丈之遥,事实上,他们每句话都极清晰地落在她的耳中──伍销投也知道。她听见二人马蹄声靠近,停驴回头道:“你们有事找我?”

伍销投望着她片刻,摇摇头道:“姑娘师事世外高人,何以依然一片俗心?”

林琳心中大惊,道:“先生眼光果然厉害。”

伍销投道:“尊师给了你一封信。”南浅掏出上道真人所留之信,递与林琳。

林琳心下坦然,直接拆了,却看上面空无一物,连一点墨渍也没有。

林琳微微一笑,道:“果然是师父来信。”展信给二人看了,问伍销投道:“先生以为此信何意?”

伍销投道:“信即是意,意即是信。”

林琳叹道:“你真该见见师父。你的修为比我更高,他定然会收你为徒。”

伍销投道:“修为随心,无关于人。”

林琳叹了一口气,瞥了南浅一眼,望着伍销投,道:“你明明明白的。”伍销投笑笑道:“有缘无分。”

林琳道:“多谢二位送信,这便别过。”

伍销投叹道:“回头是岸。”

林琳道:“我不相信。”说着便驱赶驴子走了。

南浅道:“小头,真不知你也有这许多禅机。”

伍销投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南浅笑道:“你骂我是鬼不是?”

伍销投嘻嘻一笑,道:“走罢。”心中暗想:“她连南姑娘是女孩、我对南姑娘有情尚且看得出来,怎么偏偏给秦砷迷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连林琳都没法看清事实,这仗只是愈发难打。

且说秦砷好容易摆脱了糜氏兄弟,整整衣衫,出了房间,却忽然颈上一凉,一个严若冰霜的脸贴近,道:“是你!一个叫秦砷的人在哪里?”秦砷微微低头,望见自己脖子上架着的竟是先前用以削去追魂笔笔头,使之化身敲人木的深绿色匕首,而眼前女子正是这匕首的主人冷尹,不觉大奇。

秦砷道:“冷姑娘,好久不见了啊!”说着灿然一笑,道:“我便是秦砷,找我作甚?”

冷尹道:“怎么可能?你不说实话,当心我直接割下去。”

秦砷道:“我就是秦砷,要说甚么才能证明我自己身分?”

冷尹道:“秦砷受手铐脚镣束缚,你却行动如常,如何会是同一人?”

秦砷失笑道:“冷姑娘,你听过南大侠没有?”冷尹道:“南大侠名满天下,谁不知闻?”秦砷道:“如果我说,他凭手中纯钢利剑,便断了我手脚镣铐,你信是不信?”

冷尹道:“自然不信。你这家伙哪来的面子请到南大侠?”

秦砷笑道:“我哪里的面子令姑娘特地来替我解镣铐?有些事情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但偏偏就是事实,你说呢?”

冷尹道:“你怎知道我要来替你解镣铐?”

秦砷失笑道:“你当我秦砷是笨蛋不是?你拿着天下罕有的锋利匕首来找“秦砷”,对他甚么不知,却知他深受手铐脚镣之缚,难道不是特地来为我解缚?”

冷尹收了匕首,道:“不过你该感谢南大侠,既然你就是秦砷,就是白跑一趟,我也不愿帮你。”

秦砷伸伸舌头道:“冷姑娘,您是如何知道我的消息?”冷尹道:““您”?也不害臊!我打死也不告诉你。”

原来先前伍尚有意为秦砷弄来宝刀好剑以解束缚,便修书送至丈母娘处,请她帮忙。冷尹正是伍尚丈母娘之徒,便受师父托付,自暂时看管的兵器铺中取了那柄深绿匕首“森玉”往寻秦砷。由于伍尚在信中交代了与锲镂帮中人联系的暗号,冷尹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此处,得葛孚指点,找进了秦砷家中。

但伍尚娶妻生子是锲镂帮中的最大秘密,冷尹应师父交代,一路隐瞒自己身分来历,因此即使秦砷以前不曾试图轻薄于她,她也绝不会透露半点口风。

冷尹道:“无论如何,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双足一点,飘身而出,秦砷却没动念拦她。

秦砷到了一旁客店,向彭见要了新的新欣镜观看,啧啧称赏了一番,又认真向他讨教好些技术,二人一教一学,谈得好不愉快。这段期间内,秦砷也同石门下诸人打点下聘所需之物,到十七日傍晚,一切准备定当,一行人便移往骆府附近客店一宿。

秦砷对下聘之事其实浑不在意,夜晚卧在床上想林琳的时间倒比骆溪多些,然而心口传来的隐隐疼痛却叫他早死了这条心。他被上道真人的最后一招打中以后,真元大损,幸是林琳曾数次放出内力治他,才让他在服下解药以后行动如常。

秦砷叹了一口气,心道:“她回山以后,想我是再难见到她了。”便在此时,忽听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从窗外经过,秦砷留上了心,却听“啵啄”一声轻响,一粒小石子打在窗棂之上。

秦砷听出他打的正是自己房间,警醒坐起身来,道:“甚么人?”外头却无一人答腔。

秦砷披衣站起,推开窗户站了出去,左右望望,却看一个黑影向右而走。秦砷双眼一瞇,觉得这人身形似乎见过,背影却不熟悉,赶紧运使轻功追去。

然而秦砷的轻功只用了二步,便再无用武之地──这人走的十分从容,彷彿自信秦砷不会一把将他抓住,而会甚有耐心的慢慢跟着;他的猜测也是不错,秦砷尽管心中不耐,却仍压着满腔急切好奇步步缓行,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入一块三丈见方的小小空地。

前面那人微笑道:“你一定还不知道我是谁,直至此刻。因为你从不曾走在我的后面,对罢。”说着转过身来,面望秦砷,银白色的月光自二人之间流泻而下,映得二人的脸面都有些不真实。

秦砷望着他带颗小酒窝的圆圆脸庞,不意是他,道:“原来是你。走的这么慢,因为你根本没有武功,对罢?找我做甚么?”

对面那人正是伍销投,他微微笑道:“找你,自然是要挑战你。”

秦砷笑道:“没有武功还敢跟我挑战的,你还是第一个。”

伍销投嗤之以鼻,道:“你武功不如南浅,还不是跟他斗得挺开心?既然你最厉害的功夫不是武功,我便来和你斗斗。”

秦砷笑道:“要跟我比耍嘴皮子吗?乐意之至,你可以认输了。”

伍销投道:“我口才不如你,还是算了罢,我要跟你打赌。”

秦砷道:“小头原来早知我很会赌博,当然可以,怎么个赌法?”

伍销投道:“赌法很简单,你问我问题,要是我答对,你便给我你的“轻鹄履”。”

秦砷奇道:“想不到小头对这鞋子会感兴趣?给就给,但我要附加一个你定会答应的条件。”

伍销投以目示意他说,秦砷道:“取了之后,你必须拿去还给我师父。”伍销投道:“那是自然。”

秦砷奇道:“就这么简单?”

伍销投道:“是。”

秦砷道:“要是你答不出来呢?”

伍销投道:“我答不出来的问题,只要你答得出,你要我做甚么,我都答应。但要是你自己答不出,这题便不作数。”

秦砷笑道:“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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