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不由我（1 / 2）

杀者，是生，也是死。杀人者生，被杀者死。

杀手这一阴暗的职业，更是如此，杀手从来都只有两种选择：杀人，亦或者被杀，除此以外再无他法。可杀人亦或者被杀，有时候却又是荒唐且矛盾的。因为并不是每一个被杀者都该死，也因为人类是被情感所支配着的弱小生物。

那么当两者共存的时候，决定与不杀的关键，究竟会是什么？

....

日已悄然西去，一望无际的草原尽头是延绵的山脉，山脉蜿蜒的深处有一个山洞，此时的山洞外正徘徊着十数道人影。

山洞并不深，透过洞外已经愈发昏暗的光线只见在洞的最深处，一名满身血染的男子背靠着洞壁苟延残喘。男子年不过四旬，他身穿着一整套原本应该倍添威武的银袍战甲，可因为刚经历过生死大战并且一路逃亡而来的缘故，战甲破损严重，他那‘龙将’的威风着实早就名不副实。

男子刻意避开的后背上插着数支箭矢，其中那一柄直入他后背心脏位置的匕首最为显眼。洞内安静得诡异，突然，男子猛的睁开了双目，他虽然没有抬起头，可接下来将会发生些什么他的心中再清楚不过 — 死神，终究还是追来了！

“小天....”男子沙哑的喊了一声，稍稍抬眼看去就见出现在他身前的是一名年约十四五的稚嫩少年。“没想到到了最后，来了结我性命的还是你....”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赵云龙！你明明一早就可以逃掉的，为什么却偏偏要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少年人面无表情，他手握着一柄黑色的长剑，相信此刻的赵云龙如若稍有异动，他必然也会毫不迟疑的就一剑劈砍。

“逃？“闻言，赵云龙嘴边的苦笑更加浓郁，他自嘲的说道：“本来我也是自负自己仅凭着手中的长枪是轻而易举就能逃之夭夭的，可现在想来着实可笑，试问从来都以鲜血为图腾的‘滴血‘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我？你说对吗，我的好小天！”话语的最后，赵云龙是咬着牙说完的，只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他对于眼前的少年人心中究竟是憎恨呢，还是遗憾。

“你猜到了....”沉默瞬间，少年人紧握了握拳，沉声道：“没错，被组织盯上的人不可能有活路，就算你这次侥幸逃脱了，可最后迎接你的也终归还是只有死路一条，并且你还会因此而让你身边更多的无辜之人丧命！”

闻言，赵云龙很显然的愣了一愣，他神色间更是流露出了几分后怕之色，可只也片刻，他就收敛起来。“所以我该死，对吗？”他问道。

没有回答，没有表示，少年人只是紧握着手中长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状，赵云龙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他说：“也好，本来我也就是一个该死之人，死得早一些亦或者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有一点让我很不理解的是，你明明知道我的心脏是异于常人的，却为什么没有在刚才的袭击中将我一刀毙命？那样岂不更加的轻而易举？也省得多出了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事情，你要知道，就在你袭击我之前我可还是十分信任你的....“他的一双虎目炯炯的看向了少年人，他在等待一个回答，一个出乎自己意料的回答。

可少年人只是沉默，就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哈哈“见样，赵云龙顿时明白过来，笑着说道：”小天啊小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还是太嫩了啊小家伙，我本还以为这半个来月的相处只是我单方面的认可了你的天赋，不想其实是你也早就对我生出了恻隐之心，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太嫩了，太天真了，哈哈哈“赵云龙开怀的大笑了几声，直至动作的剧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这才咳嗽着停止下来，却仍旧不忘嘲笑：”只可惜你生为一个杀手，而我却偏偏成了你的目标，可惜了，可惜了....“

说到最后，赵云龙神色间陷入落寞。

“这并不是我的选择！“少年人回答一声，抬起手中长剑，看样子是不打算再继续浪费时间，他冷冷的说：”说吧，说出你最后的遗言，如果可以，我会帮你办到“

“遗言？“闻言，赵云龙眼神很是复杂的看向了少年人，又垂下了头，摇了摇苦笑道：”我也就只剩下一个我最疼爱的女儿了，可想来你滴血一个最底层的小家伙又能为我做些什么....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的性命吧，杀手一途能否见到明天升起的太阳都还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来吧，自作孽不可活，我也是时候为自己当初的滥杀无辜付出代价了！“说罢，赵云龙抬头再次看向少年，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