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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傍晚，天色却如夜色般黑暗。
襄樊的一头红发在黑暗中张牙舞爪的飞舞，他神色晦暗不明，但是眼神极为坚韧。
他在等着叶雅的回答。
如果她拒绝，他也能用别的手段让她答应。
叶雅盯着襄樊看了半响，声音艰涩的说：
“美国人可以吗？”
“有点困难，不过也可以，但是需要给吾时间。”襄樊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告诉吾名字吧，如果信息详细些就更好了。”
他在国内还有些事没有做完，不能贸然出国。
而且，他暂时没有去过美国这个国家。
虽然作为世界目前第一科技强国，他也多少了解了一下，但到了那里如何说话交流，他还是不清楚的。
叶雅吸了口气，声音颤抖：“美国库伯家族。”
她加了一句：“所有人。”
有些残酷。
因为库伯家族上上下下，加上旁系子孙，有几十口人。
襄樊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反而笑着说：“灭人满门啊，够狠，你以后要是成魔的话，吾一点也不会惊讶的。”
叶雅摇摇头，说：“我不会成魔的，我很善良。”
叶七说她很善良。
善良的人是不会成魔的。
排除这些年报复库伯家族之外，她手中确实没有血腥。
叶七说过，善良不是放下仇恨。
放下仇恨这种事，圣人尚且做不到，她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做得到。
只要心里向善，不作恶，不起恶念。
那就是善良。
襄樊沉默了一会下：“……原来人类的善良，已经降到这么低的标准了吗？”
不怪天道要收拾你们。
百年前，天道因为魔族、妖族、鬼族在人间作恶多端，
让人类把魔族镇压地狱道，妖族镇压畜生道，鬼族镇压恶鬼道。
修罗道被吓得不敢沾染人间这滩污水，从此六道彻底分开，安安稳稳度过多年。
但人间这块风水宝地，谁不眼馋？
三恶道环境恶劣，
修罗道尚且可以，但灵力也不及人间浓郁。
不过现在的人间……
襄樊觉得，也正在败落了，至少灵力已经比不上百年前了。
襄樊觉得这些是王该操心的，而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也就打住了思绪，看向叶雅说：“那就如此吧，留个联系方式，你把钱转到我的支付宝上。”
叶雅：“好。”
襄樊又不放心的说：“虽然我不喜欢它，但你要好好对它，明白吗？它要是出了问题，我是可以杀掉你的。”
叶雅面无表情：“好。”
襄樊又说：“你可以喂他血食，也可以喂灵力，你们人类吃的东西不行，太脏了。”
叶雅点头：“嗯。”
襄樊看了眼叶雅怀里的儿子，挥了挥手：“好了，我走了，你顺便报个警，让你们人类警察收拾收拾现场。”
说完，身姿轻盈的从九楼跳了下去，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叶雅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手机上，显示正在通话中。
号码110。
叶雅叹气：“唉。”
要被当做精神病了。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当初在国安，大部分人也认为他们是精神病。
见鬼的科学世界。
叶雅没敢从九楼往下跳，而是走楼梯下去的。
襄樊出现时设定的结界，也已经破了，再有人大吵大闹，说不定真能引来邻居。
叶雅抱着婴灵，走到了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雨太大了。
她记得天气预报说，今天小雨。
“该怎么回学校？”
叶雅实在想不到怎么回去，一路走回去似乎不太现实。
驭风而行？
更不现实。
她灵力撑不了这么久的路。
所以叶雅原地待了五分钟之后，身影一动，如被风吹起的落叶，刮去了许琛的研究所。
警卫也很惊讶去而复返的叶雅，毕竟这么大的雨。
走近一看，看到她几乎没湿透，更惊讶了。
叶雅是不想淋雨一下再过来的，要是淋了雨的话，第二天保准得生病，只能在警卫震惊的目光中走进了研究所。
她拍了拍婴灵的脑袋，自己这是和魔鬼做交易了吗？
没有罪恶感。
感觉很轻松，很安心，还有点可靠。
怪不得西方那么多人崇尚撒旦，甚至出卖灵魂给魔鬼。
魔鬼有时候，确实比神佛可靠。
助手从警卫员那里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叶小姐，许博士已经进了研究室了，您去屋里喝点热茶暖和暖和吧。”
叶雅点了点头，随即，婴灵挣扎的爬到了她头上。
叶雅不好当着人的面做抓东西的动作。
正常人又看不到这种东西，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被人当精神病。
坐进柔软的沙发，叶雅心情突然无比美好。
顾炀打来电话满嘴喷脏话的时候，也依旧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嗯，好的，顾炀叔叔。”
“我知道了。”
“你好好住吧，就当住一段时间宾馆。”
“我明白了，我回头会跟哥哥说的。”
叶雅面无表情的用温和的声音说话。
助手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即使叶雅没有开扩音，那边顾炀的大嗓门也足以让他听得清楚了。
不愧是揍过他们博士的顾先生，对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也能喷出这么多脏话。
怪不得27了还是单身。
叶雅挂了电话，喝了奶茶，安详的缩在沙发里闭上眼睛。
婴灵被她困在臂弯里，非常不安分的挣扎，却因为力量太弱小，挣扎了半天后，无可奈何的放弃挣扎。
一双诡异空洞盯着小眼睛盯着助手看，试图把对方看出一个洞来。
助手当然看不到它的眼神，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窥视他。
但什么都没有，他定了定心，掏出手机，静音打起游戏来。
婴灵：“……”想哭。
叶雅睡醒了，伸手拍了拍婴灵的脑袋，一抬头看到了许琛似笑非笑的眼神。
保持这个睡姿太久了，身上有些酸痛，
叶雅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现许琛还是笑着盯着她看。
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许琛收回目光，淡定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怎么回来了？还在这里睡了一觉？”
叶雅看看窗外，天色漆黑，雨还没有停。
她笑了笑，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许博士，雨太大了，我回不去，你应该不介意我借住一晚吧？”
许琛摇了摇头：“不介意。”
叶雅看了看手里，已经晚上8点了。
她没有留楚雪和徐鸿雁的电话，没法跟他们说一声，不过估计只有徐鸿雁会担心一下了。
许琛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上，助手立马去冲了杯咖啡给他，顺便给叶雅泡了第二杯奶茶。
“你……项目做的怎么样了？”叶雅随口问道。
她不知道是什么项目，但绝对很重要。
不然军委不会这么重视，甚至连顾炀这种级别凶兽的都派过来保护许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