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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国变1(2 / 2)

1906年5月1日,满清发布了仿行立宪的上谕。上谕发布的当天,无数电文便从北京发往世界各地,这一天,似乎全世界有华人的地方都被折腾了一把、凌乱了一把,孙汶站在讲台上尴尬的时候,在沪上给各省代表做讲演的杨锐也被外面的吵闹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刻把话题停了下来,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后,他对着众人说道:“这就是满清统治的根基,大家听听吧。想想我们怎么才能斩断它!”

外面的爆竹生和欢呼声响了许久,不待一会又是一片锣鼓声,伴着锣鼓声的却是一阵激昂的歌声:大清立宪,大皇帝万岁万万岁!光绪三十二年春,欢声动地球。运会来,机缘熟,文明灌输真神速。和平改革都无苦,立宪在君主。大臣游历方归来,同等新舞台……

歌声似乎有上千人在唱,直把街道两边的屋子震的嗡嗡发响,待到唱完的时候又是一片呼喊皇帝万万岁的声音,等喊完万岁,杨锐想说话的时候,却又是一片响的吓人的爆竹声,歌声、锣鼓、鞭炮、呼喊,反反复复闹了近个把小时吵才泄了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杨锐看着上午还在抱怨不该支持立宪的陶成章等人,大声的问道。见众人一时都不说话,又道:“这个时候最应该想的不是我们的力量,而是我们的纲领。复兴会的纲领入会的时候都背咏过,在这里我在简单的重复一遍,复兴会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外面的呼喊立宪的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两百万。而那些不会呼喊立宪的人,却超过四万万!复兴会并不代表两百万人的利益,不管他们是立宪也好、共和也罢、无政府也行,随他们去!我们在乎的是那四万万不会喊的人,为什么不会喊,因为他们不识字,因为他们穷。根本不懂立宪为何物,只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的根基,我们只有和他们站在一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革命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要立什么盖世功勋,要建什么宏图伟业;我们革命的最终目的,就是改变这四万万人的境况。让他们吃的饱、穿得暖。让他们有屋子住,有书读,更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家,什么是国,什么是自己。这就是我们的革命,就这么简单的革命!”

杨锐把革命说的简单,但这可是要几代人才能完成革命,这不比争天下。便是要推翻会中所说的帝国主义、官僚主义、封建主义三座大山都不会这么难,不过。也正是感觉到革命任重而道远,所有代表都沉寂下来了——会议的前一天是各省代表作了本省情况的汇报,虽然因为保密,很多东西说的隐晦,但形势还是很鼓舞人的,这等于说复兴会即使现在发动举义都可以一搏,其他地方不说,江浙一带完全可以拿下的,但聆听过立宪的欢庆之后,代表们开始持重起来,既然天下已有一分,为何不静下心来多做些准备,以待水到渠成呢?

按照杨锐的说法,革命未必一定是气吞山河、是生死攸关、是轰轰烈烈,革命也可以润物无声、可以从从容容、可以平平淡淡,当然这种没有激情的革命不是年轻人所喜欢的,但杨锐喜欢这样,他认为革命其实就是做事,默默的把事情做完革命就成功了。只不过他想的美好,历史却仿佛要和他过不去,他所期望的寂静无声的革命很快就破产了。

“竟成,这是刚送来的。”又是一日会议结束,王季同亲自过来了四马路,这个地方早先是科学仪器馆的传习所,后面又扩大作为管理培训学校,去年同济大学堂开校之后,管理培训学校便迁到了黄浦江对岸,成了同济大学堂的经管学院,此次代表大因为在租界开,所以会场就放在这里。

“这是……”杨锐接过王季同递过来的信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持重,但一看到信封上那娟秀的字迹,他的心跳猛然一停。

“她们又去了北京。”王季同解释道:“我让北京那边紧跟着,可味生说好几天之前送过枪械之后,她们便没有了消息,找遍整个京城似乎都不见。”

轸域观念在哪里都不会缺少的,即使复兴会在不断的打压地域观念的情况下,它仍然存在于每一个会员的骨子里。王季同是江苏人,徐华封是江苏人,但章太炎、蔡元培、虞自勋、钟观光却都是浙江人,之前章太炎更想把女儿嫁给杨锐,王季同心中忌讳,但也无可奈何,却不想杨锐心有所属,把事情给推了,而去年他母亲想把妹妹嫁给杨锐,杨锐只说已有婚约,也推了。王季同心中虽然失望,但想到杨锐娶的毕竟不是浙江人,这他就放心了。是以,他对于这个同盟会实行暗杀的女子一向关心的紧。

杨锐当然不明白他的小心思,闻言叹道:“哎,求仁得仁,亦复何怨!让北京那边尽力而为吧,能救下来就救下来,要是救不下来……”

杨锐抓着的信函在手里扭曲起来,不过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待回到如意里的住处,才无力的仰卧在床上,双手举着信函,默视上面的字迹。良久,他才小心的打开,信函打开最先掉出来的是一束头发,头发上有她的味道。杨锐把头发放在胸前,又展开里面的信,信很薄,只有一页,可展开之后却是无字,唯有墨迹泪痕,他见此心中酸楚,只想到这个女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再看白白的信纸,更觉得天忽然暗的很,整个世界都暗的很!

杨锐挂念的人其实就在北京,就在北京城外长春桥附近的一棵古槐树上。她和方君瑛在这里已经三天了。白天的时候因为附近有农人出没,她们都穿着草衣在树上一动不动,只有到了晚上。她们才会聚到下面一点的大枝丫上,或是互相给对方打气,或是仰望天空上的繁星。每次看星星的时候,方君瑛和程莐都会落下泪来,而这个时候,方君瑛会说,“小丫头。我哭是想到了七弟、四嫂还有群英他们,你哭什么,想男人了吧!”

此时的程莐不再是一个害羞的人了。“想就想,都要死了,想男人还不行吗!”

“想的话,你就应该去找他。来北京之前就应该去沪上找他。”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愧疚浸满了方君瑛的心,她不想程莐也如四嫂、七弟那般身死,她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听闻方君瑛再一次说到去找他,程莐沉默,良久才道:“可他是假革命,是……”

“别听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瞎说。”陈天华之死让方君瑛对同盟会这帮人完全失望,当然。这种失望和离开日本前来看她们的秋瑾不无关系。而在对同盟会失望的同时,林素宗的言语对她影响甚大。她们都是福建人,又是同一个县,乡音之下方君瑛完全相信立宪只是复兴会的策略,革命自始自终都是复兴会的目标。

“可……”程莐也听林素宗说过这些东西,她其实也相信复兴会是假立宪、真革命,但他为什么不解释呢?其实她故意忘记了,杨锐的习惯是越亲近的人就越不喜欢解释,他认为这是亲人应该明白的,不然这还算是亲近的人吗。

“别说他了,瑛姐,慈禧和光绪会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程莐跳过了话题,她只觉得越说下去她就越想那个人,唯有把讨论话题放在刺杀慈禧光绪上面,才能让她感觉心还在这里。

“天气这么热了,快来了吧。”方君瑛其实心中也没谱。她们在这里无异于守株待兔,不过她还是不胜其烦把之前的借口再说一遍,“那颐和园就是慈禧老妖婆花光了几千万海军军费修的,里面绝美无比。只要到了夏天,她就会带着光绪一起去颐和园。”

“为什么要带着光绪啊,这鞑子皇帝不是说被囚禁了吗?”程莐话听了多遍,也听出问题来了。

“这……大概是慈禧胆小,一没看见光绪就担心他和大臣们串在一切阴谋夺权吧。”方君瑛对此完全不知,只能凭感觉猜测,“听说啊,慈禧每次去颐和园都是到万寿寺上船走水路,她只要过了麦种桥,就是长春桥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星光之下,方君瑛做了一个打枪的动作,然后笑了起来,程莐见此也是笑,她道:“杀了他们两个,我们就给七弟四嫂他们报仇了。”

方君瑛点着头,笑脸收敛起来,她看着星空默默不语;而程莐也知道这种话只是安慰之语,现在只是立夏,而慈禧据说要夏至前后才去颐和园,再说即使慈禧光绪真的就在这几日乘船从下面的河道里经过,可真的能杀的了他们吗?要真那么好杀那慈禧早被人杀了无数次了,不过这些她也不说破,无话之下她也如方君瑛一般仰靠在树枝上,透过老槐树某处稀疏的叶缝,看着那浩瀚的星空。

立宪其实并不是慈禧愿意的事情,一种女人的直觉让她对此很是排斥,五大臣出洋其实也只是应景之作而已,真要考察回来,那完全可以用中外国情不合为由,把事情往后拖就是了。只是那一日载泽一边上折子,一边让自己的福晋,也就是隆裕太后的二妹,这个慈禧的内侄女对她说的一番话又把她的心思给撩拨了起来。

话说的委婉,但意思有两个,一是现在大清各省督抚权利太大,行立宪之后完全可以借此收回那些地方督抚的权利,其实这就是康熙时的削藩之策,二呢,去年因为日俄之战,即便停战东三省归属也是未定,只待去年年末和日本签订了条约,才确定这东三省真的是回来了。去年因为祖宗之地有失,更怕舆论反对,七十大寿根本上就没好好办,而今年东三省回来了算是一喜,若是再加上举国欢庆立宪,算是第二喜,如此双喜临门,今年十月初十的寿典可是要好好闹一闹了。

贪权的人怕死,拍死的人惜命,而惜命的人爱过寿。其他都还好,像什么削藩不削藩,改官制不改官制,都是载泽等人为登阶弄的把戏而已,这些慈禧看在心里也不点破。只是最后这过寿之语让慈禧心中大慰,于是在第二天群议的时候,慈禧的口风顿时变了。上面口风一变,原本不愿意立宪的大臣也马上一转,最后在4月29日,慈禧再召会议宪政大臣询问立宪与否时,诸大臣皆回答应行立宪,唯鹿传霖、王文韶黯然,而后慈禧再问,他们才勉强表示同意。实行立宪就此决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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