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次提审（1 / 1）

提审的警察又过来了，还是一样的流程，看守所的警官过来叫甘松，然后拷到座椅上。警察出示了一张照片，甘松一看，正是自己，那应该是自己几天前在银行ATM机取钱的时候，ATM机自动拍照，应该是警察调出了银行ATM机的照片。

甘松内心一顿紧张，警察肯定调查了自己的银行账户，搞不好钱款也会被冻结没收。警察问：“这是你本人吗？”甘松承认道：“是我。”警察问：“你当时在干什么？”甘松说：“我走路累了，也热了，正好在ATM机站着休息一下，不行吗？”“休息可以，”警察提高了嗓门，“除了休息，还干了什么？”甘松有点不解地问道：“我用自己的卡取自己的钱，犯法了吗？”警察笑了笑：“犯不犯法，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只管如实回答问题就好。”

“这是谁？”甘松看了一眼警察亮出的照片摇了摇头：“不认识。”警察问道：“真的不认识？不认识为什么在你的房间找到的？”甘松想了想应该是冬凌几年前读书时的照片。甘松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是刚搬过来的，打扫房间的时候在床上捡到的。”“那为什么在你的密码箱里找到了？”警察又问道。甘松有点不耐了：“我看她长得还算漂亮，收藏起来，说不定哪天在大街上还能遇到呢？收藏别人照片也犯法？”警察指着甘松：“你最好老实点，如实回答，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接着，警察拿了厚厚的一叠纸问道：“张三，你有没有收他的钱？李四，你有没有收他的钱？”甘松瞥了一眼警察手中的纸，上面应该是被抓进派出所的受害人签了字按了手印的材料，应该是指证和自述被骗的经历。甘松猜想，警察可能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极力否认。很明显，承认的越多，最后的罪行也会越重。甘松知道自己无法抵赖的，也就只得承认，尽量避重就轻。

最后甘松承认的收了钱的只有12个人，甘松粗略的估算了一下，12个人，每个人上交3800元，应该是45600元，非法经营罪属于情节严重的底线是50000元，甘松显然不能让自己承认的数据突破情节严重的底线。

警察又拿出了一个袋子，甘松猜测，那应该是在自己房间里搜出来的证据。果然，警察拿出了身份证，甘松一看是自己的身份证，点了点头。警察拿出了两份租房合同，这是甘松下面体系的两个据点，房子是甘松找的，合同是甘松签的，签名的是“赵刚”，这是甘松的化名。在这行做，时刻都要保护自己，所以甘松使用的都是化名。平时签订合同出示的都是“赵刚”的身份证，赵刚是之前的一个已经离开的人，身份证忘记带走了，甘松看他的身份证照片跟自己比较像，就拿来用。警察问道：“赵刚是谁？”甘松说道：“是张强的表弟，房子都是张强的表弟赵刚找的。”和张强一样，赵刚也是一个目前不存在的人。

万幸的是，这两份租房合同的据点没有被警察查抄，体系的人天天都是警惕性很强。在甘松和王钦出事之后，其他家肯定都已经高度警惕，不可能坐等被查抄。警察又出示了一张照片，是在甘松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一个打印机，警察问甘松：“这是干什么用的？”甘松笑了一下，“打印机肯定是用来打印文件的。”警察又问：“打印什么文件？”甘松说道：“我喜欢的文章或者小说或者诗歌，我会把它打印出来。”“除了打印这些，还打印什么东西？”警察又问道。甘松摇了摇头。

“打印文档为什么不用激光或石墨打印机，要选择针式打印机？”警察提出了质疑。甘松说道：“买打印机的时候自己不懂，以为打印机都是通用的，买错了，买了之后也懒得去换了，所以就先用着。”

被提审的多了，和同监仓的其他人交流多了，甘松就明白了。尽量少说话，警察问什么就说什么，避重就轻，没有问的，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说的越多暴露的就越多，留下枝枝节节的线索就越多，警察顺藤摸瓜问的会更多，最后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所以面对突击提审也是一件非常烧脑子的事情，甘松觉得自己参加高考时也没有这么费脑子。

警察又拿出来一份表格问道：““这个是什么？”甘松看了一眼，这是体系申购单。甘松说道：“申购单就是他们交了钱之后，类似于一个收据，代表正式加入了公司，公司会给他们申购一份产品附带一份资格。”警察问道：“为什么在你们的房间里没有找到任何产品？”甘松：“他们的产品，有些寄回家了，有些自己带走送人了。”“那你们的表格收据呢？”警察又问道。“表格都是给了他们一份，自己留底。”“但是我们问了那么多人，他们没有收到这个表格。”甘松说道：“我代替张强签了申购之后，都给他们发了表格留底，人手一份，但不是所有的申购都是我收的。

警察又拿出了一个银行存折亮了亮，银行存折显然是进行了打印，因为甘松看到的日期是最新的。警察问道：“你所有收过的钱都是存在这里的吗？甘松说到：“这里面的钱并不完全是我收的，张强收的钱，也是存在这里的。”“张强为什么不存自己账户？”警察厉声问道。甘松说：“他说自己身份证过期了，办不了银行卡，先存我这里，等他的身份证办好后开了银行卡，再转给他。”警察笑了笑：“你的存折从开户到现在三个月，收入超过50万元，能不能解释一下？”甘松想起了昨天看到的关于自己的第二篇新闻报道。《“Ａ级”传销头目落网》追踪：两“高层”被逮捕。发展传销人员２００多人、瓜分传销款５１万元，近日，涉嫌进行非法经营的非法传销组织两名“高层人物”被执行逮捕。其中Ａ级头目甘某在公安民警查处时暴力抗法，用刀砍伤执法民警，涉嫌故意伤害和非法经营被江源市公安分局执行逮捕。

７月７日中午，市公安局经济侦查支队联合工商部门，到城区一出租屋，对非法传销组织窝点进行清查。在清查过程中，执法人员出示证件表明身份后，Ａ级头目甘某（男，28岁）暴力对抗，持刀追砍一名执法民警，并将该民警左手小指砍断，在场其他民警随即将甘某抓获。７月８日早上６时许，市公安局与市工商局联合继续开展清查行动，在市区另一出租屋，将Ｃ级主任王某抓获，查获参与传销人员26人。

经查，去年８月，以甘某为首、王某等人参与的非法传销组织搬到江源市区。该组织以“拉人头”的方式发展传销人员，先参加者从发展的下线成员所交纳的费用（每人３８００元）中提取报酬。至被捣毁时止，共发展传销人员２００多人，所收取传销款５１万元被瓜分。７月２１日和８月１２日，甘某和王某分别被江源市公安局执行逮捕。

甘松辩解道：“新闻说的51万元并不是实情，第一，大部分属于张强的钱，不属于自己个人的钱，也不完全是收入的钱，收入的钱，每个月发业绩的时候又从这里取走了。还有自己的一部分钱会用来购买了“纸黄金”之类的，流水账并不代表自己的实际收入，自己的收入远远少的多。警察似乎没有明白甘松的话，甘松又进行了详细的解释，比如说，昨天账户是2万，晚上可能预测黄金会涨价，就在银行网站购买“纸黄金”，第2天黄金涨价后，赶紧操作抛售卖掉了。黄金波动到自己感觉到底了，就再出手购买,上涨后赶紧抛售。甘松说自己是短线操作，实际就是一个2万元，经过反复的进进出出，所以你们看到的入账数据很频繁，实际并不代表自己收入是新闻上说的非法收入达到50多万元，这显然是夸大其词，有很大的水分，实际并不是这样的。警察不耐烦的说：“随后你在法庭上跟法官解释吧。”随后甘松看了警察的笔录，确认没什么大的问题，就签名按了手印，这次提审了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

一回到监仓，其他的人围上来都七嘴八舌的问：“警察说了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当然也不乏有“热心肠”的人会告诉甘松下一步怎么说，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甘松相信他们说的是对的，这都是很多人用失去自由的沉重代价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