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1 / 2)

殡仪馆的车子过来把尸体拉走了。贾师傅跟警车回派出所做笔录,高进留下处理现场。听说后来贾师傅的老板出面在上海请了个有名的律师,抓住推土机设计上面的一个缺陷,硬是让推土机厂里“人道慰问”了二十万,加上保险,贾师傅还真没破什么大财。案子了结那天,贾师傅在当地一家豪华酒店请客,叫了我,我正好有事没去,那是后话了。

我回到租房已是十二点多了,倒在沙发上,脑子里像灌进混凝土,堵得死死的,什么都想不明白,肚子也感觉不到饿。

假设高进说的是真话,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小周会好端端变了一个人?高进和小周是好朋友,高进没理由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他难道在推卸责任?可话又说回来,也没人真要他负责!都知道这是意外事故了。

我一阵阵犯晕——怪事怎么都让自己赶上了。

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我的发小——连振海。

对,就是他那个混蛋预备役表哥拐走了我们的丰满学姐。没错,我们——一群刚开始变声的混小子们,当然也包括我。

连振海,华东大学心理学硕士。在大学起就痴迷催眠,原先他选的不是心理学而是财经,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使他改变了志向。而且这件事在当年也闹得很轰动,不但上了报纸,还被当地电视台法治栏目做成了专访。

连振海有个外公,很亲。连振海是单亲家庭,父亲早逝,母亲后来改嫁了,又生了个妹妹,后爹就不怎么待见他了,好在生活费还是给得足,但就是常年住在外公家。我曾经问他爷爷奶奶难道不管你吗?他说父亲有个弟弟,就是他的小叔,天生自闭,爷爷奶奶所有的精力都在小叔身上,哪还有功夫照料他。

连振海自打记事起就在外公家,外婆在他学龄前也因病去世,所以他跟外公比跟亲妈的时间还要长。外公退休前是一家国营厂的纪委书记,在特殊年代时还做过厂里的革委会主任,但他为人厚道谦恭,即使大权在握时,也不以权压人,反而借助自己的特殊身份还暗中保护过一个下放到厂里再劳动的市委老干部。后来老干部平反了,想把外公调到市工业局,外公当时就说保护你是自己作为一个党员的责任,如果因此接受你的恩惠那当时的行为就变味了。老干部很受感动,说以后但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来找他。厂里恢复了生产,县工业局领导委任外公做了厂长,后来一把手位置退下来还做了二年的纪委书记。就是这样一个善良老人,在连振海大一的时候出事了。一天下午连振海正在寝室看书,宿管来叫他听电话,是母亲打来的,说外公去世了,消息来的如此突然,毫无预兆。连振海连夜往回赶,全家人都在医院,还有厂里的领导。当看到病床上的外公时,连振海悲痛万分。连振海问起外公因何离世,母亲告诉他,外公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后突发脑溢血。连振海忙问怎么了?原来母亲中午接到县信用社城关分社打来的的电话,说她家老爷子在营业厅犯病了。母亲到时,120也到了,急救医生当时就说人不行了,母亲都快疯了。送到医院,医生已摸不到外公脉搏,再扒开眼睛看了看,摇头说脑溢血,脑壳里大出血,瞳孔都散了,人救不活了。当时母亲唤外公,外公喉咙还能发出嗬嗬声,拳头拽得紧紧的,可过一会再没动静了。城关分社的办公室主任也跟到医院,他跟母亲大致说了原委——三天前,外公到城关分社办理了大额款项提现手续,约好是今天来提款。母亲问大额是多少?主任说是十二万。这笔钱连振海也知道,外公跟他说过,将来娶媳妇要给他封个大红包。然后今天上午外公如约提走了款,不料中午时外公又去了城关分社,并且心急火燎地掏出一张提款单,问柜员怎么回事。柜员接过一看对他说这是你上午来提款的单子啊!外公当场就急了,说自己一整上午就在家里睡觉,门都没出过,怎么来提款。当时主任也在,他认识外公,问怎么回事,柜员也急了,说了情况。主任觉得事有蹊跷,他把外公让到办公室,劝他别激动,说先看下监控录像。于是他在电脑上调出上午的监控,当外公看到自己在柜台前用黑色马甲袋装好十二万人民币时,人整个都呆掉了,他在凳子上足坐了五分钟。主任以为外公年纪大了,犯糊涂了,还劝外公回家再找找,不料外公刚走出办公室就一头栽倒在营业厅里了·····

连振海跪在外公的遗体前哭。他看到外公手里抓着什么东西,可当他稍一触碰外公的手时,原本紧握的手掌松了,一团纸掉落下来。连振海捡起来,在膝盖上摊平了一看,原来是那张十二万的提款单。

连振海知道那是外公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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