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祭太庙（2 / 2）

子修好笑道：“西陲姑娘，我们打个赌，你信不信西门半甲接下来会说‘天命黑鱼，降而生虞’？”

话音未落，西门半甲高声赞颂：“天命黑鱼，降而生虞，水德胜火，虞兴夏亡，水德绵延，国祚永延。”

“当真是！”虞西陲满脸难以置信，好奇莫非子修会读心术？

《夏史》记载，当年夏天子太鼎封禅时，为：“天命朱鸟，降而生夏。”

子修一眼洞悉虞西陲心思，自然不会解释，故做高深莫测模样，道：“西陲姑娘，我的眼睛，洞察人心。”

再之后，虞伯率群臣备三牲五谷，祭祀太庙，由南宫断念祭文。

“子修，我们去不去？”虞西陲询问道。

子修摇头道：“我是外人，就不去了，你去吧。”

虞西陲笑吟吟道：“你可不是外人，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

南宫断陈词道：“自古帝王，既圣既贤，上承天意，下启民心。昔我虞祖，狄人第二，天命民择，乃为狄王。其兄无德，忤逆天意，颠覆民心，争夺王庭。虞祖有德，爱民如子，让位其兄，另立王室。”

虞西陲眨眼道：“子修，我这位老祖宗，很了不起呢。”

子修敷衍点头，想起草庐主人告诫自己那句，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果然在理。

南宫断再念祭文：“自古帝王，既圣既贤，上承天意，下启民心。初祖之子，一曰有鱼，一曰忘饥，兄弟砥砺……”

一部厚重《夏史》，一百二十二册，少年字字铭记。

昔年北狄南下侵扰冰脊山以南各部落，各部落苦不堪言，联合对抗北方狄人。那位古老北狄王某一次南下时被华胥部落姜姓青年射杀，军心溃散，北狄陷入纷争。

北狄王两子，长子狄人第一，次子狄人第二，为入主狼居胥王庭兄弟相残，狄人第二寡不敌众，其部族遭遇追杀。

狄人第二率部族逃离莽原，又在塞北平原遭遇新兴华胥联盟截杀，残存者越过浣衣河，继续往南逃窜。

越过浣衣河，落难狄人遭遇两支强敌，一支是塞南平原的下戎人，另一支是泰山下的上戎人。

落难狄人在狄人第二率领下退回潦水，在两支戎人夹缝之间艰难求生。

好在潦水水草丰美河鱼肥，狄人第二试图重振部落，夺回王位。

狄人第二生两子，长子有鱼，次子鱼忘饥，在潦水那片小天地，落难狄人为争夺王位父子相争，为争夺女人兄弟相残。

最后，狄人第八的子嗣南方虞坐收渔利，王权、女人，都归他所有。那个女人，便是姬出塞，流落潦水后易名南宫陌。

下戎部落少鼎起兵对抗华胥暴君姜恒，姬出塞劝说南方虞率领族人投靠太鼎，一场惊天豪赌，为虞人谋得光辉未来，不止有了立足之地，还谋得新兴夏联盟世袭罔替诸侯峨冠。

南方虞将虞侯峨冠传于其子南宫服章，这位由姬出塞调教出来的子嗣无疑成为虞人第一位明主。

可惜南宫服章早逝，其子年幼，有鱼三子虞伯、虞仲和虞从戎三方角逐虞侯峨冠。

深得夏天子太鼎赏识的虞从戎无疑成为第三代虞侯，可惜不久死于社稷之战。

虞侯峨冠，虞伯取而代之。

纵观虞人百年历史，狄人第二争位失败、狄人第二与有鱼父子相争、有鱼和鱼忘饥兄弟相残、南方虞坐收渔利、南方虞传位南宫服章、有鱼三子角逐，除了南方虞传位南宫服章，无一不是流血残杀；再观虞人百年历史，落败狄王狄人第二、初代虞侯南方虞、短命虞侯南宫服章、短命虞侯虞从戎、加冕为王的虞伯，除了短命虞侯南宫服章，无一算得上明主。

“还不如我来。”子修鄙夷道。

“什么？”虞西陲询问道。

子修猛然回过神，南宫断正正式为虞伯加冕，嘴里说辞恰好是先前草庐主人给自己看那一册。

虞西陲追问道：“什么还不如你来？”

子修答道：“西门半甲那神棍会做的，我也会啊，庙堂执圭，还不如我来。”

“迟早会有你一席之地。”背后有人说道。

“咦，你也在呀？”子修听声音，分辨出来是有一面之谋的虞耳，先故作不解，又恍然大悟道，“难道你就是西陲七杰排第一位那位？”

虞耳嘴角一咧，知晓少年狡猾，又想起昨日对少年评价，恐怕还低估了。

敢纵火烧学宫，敢为前朝臣子收尸，敢与西门半甲分生死，更敢戏弄自己，加上不俗的谈吐见识。

不成大器，便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