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残兵（2 / 2）

虞耳等待子修拜谒完南史，又指着先前埋葬锈剑的坟茔，问道：“不给严肃立一块？”

子修怔神片刻，揣摩虞耳心思，恐怕拜谒南史是假，试探自己和严肃的关系是真。

“我和他，交情不深，”子修违心解释，又说了句实话，“他死之后，我才知道他竟然是严侯严肃之子、前朝讼官、典狱。”

虞耳也没深究，感慨道：“子修，少康无道是真，为何夏人愿意为这位荒唐天子接连殉国？”

“无外乎一个字，亲，”虞耳自问自答，又解释道，“少鼎娶武部落武靖之女武姬，武姬遭穷羽射杀后又娶烈山部落严厉之女严姬；其子太康娶上戎戎戍之女戎巧。如此，武部落、烈山部落和上戎部落愿意为夏王朝卖命。”

虞耳一脸疑惑，朝子修露出询问姿态，道：“子修，你说说，无论是夏汭武家还是上戎部落，都派兵勤王，偏偏烈山部落无动于衷。”

子修解释道：“自少鼎中兴，封五位诸侯，分别是武部落武侯、烈山部落严侯、有虞部落虞侯、上戎部落戎侯、诸越越侯，世袭罔替。这五大诸侯，除开诸越越侯名存实亡，其余四位与夏王朝皆有千丝万缕渊源。”

虞耳点头，道：“昔年太鼎起兵对抗华胥暴君姜恒时，我们有虞部落便倾力相助。少康实在无道，我虞人走投无路才愤然起兵。”

子修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烈山部落严崖曾追随太鼎，为夏联盟建立立下汗马功劳；严崖之子严厉将其女严姬嫁给少鼎，为少鼎中兴殚精竭虑，封严侯，拜北执戈，征讨北狄遭遇穷羽射杀殉国；严厉长子严肃临危受命代任北执戈，后来虞王接替北执戈，严肃引咎自责，将严侯峨冠和庙堂讼官传给兄弟严格，建造夏邑囹圄，任典狱。烈山部落严家三代为夏家天下立下赫赫功劳，反观夏家是如何对待严家？”

虞耳露出询问神色，子修直言道：“天子少鼎与摄政君太康殒身塞北后，少康继位。其祖母武姬出自武部落，其母戎巧是戎侯戎戍之女，其妻池鸯又是诸越人。如大人所言，夏家治天下，无外乎一个亲字，少康自然重用武家和上戎部落，安抚诸越，打压严家和有虞部落。严肃身陷囹圄，严格被剥夺世袭严侯之位。如此说来，虞人覆夏，严家只喜不忧。”

子修分析得头头是道，虞耳越听越在理，自然越看越顺眼，不由感慨：“子修啊，其实庙堂诸位大人看你不太顺眼。”

子修嗤笑一声：“看我不顺眼的多了，不差那几个。”

忽然，惨叫声连连响起，往东搜寻一伍武卒只逃回来四位，显然有一位遭遇射杀。

“戒备！”百夫长陈稚禾大喝一声，收拢余下武卒，庇护在虞耳左右。

“下山吧，”虞耳脸色沉稳，询问那名伍长，“有多少人？”

那名伍长答道：“两个，只射一箭便逃跑了。”

虞耳不再关心残兵之事，继续与子修说顺眼之事，道：“子先生说你有婚约在身？”

子修先一愣，又笑道：“是有，当老子的给我这当儿子的定了门娃娃亲，是如今华胥帝君姬希圣的侄女。我这人专情，不像东郭五弦的孙子到处留情。”

虞耳自然听懂言外之意，不再接话，下山后与子修分别时才开口嘱咐：“明日獠猎夏山，你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