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

看天地浩渺无垠，何处能容得余人一寸？穿越时空裂缝而来的月光圣洁美丽，庄严又冷漠；高高在上，却是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我御剑来到云端，握清风不可得，邀明月而独笑。穹顶之上是神明的栖身之所，而今又在哪里？只是无穷的空洞、虚无自无数细小的缝隙里滚来，少了些世间的喧闹、漠然。或许不会有人注意到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无非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飞鸟，最终身归了混沌。回过头想想，偌大世间何尝不是如是？

墨染身倚云头，偏偏倒倒，没个正形。瞧着哪轮皎洁无暇的明月，脑海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那时自己极小，对周遭环境事物未知。靠父神一点一点地悉心教导，学习各种法术玄功——

“一言半句便通玄，何用丹书千万篇，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若要炼形炼神，须识归根复命。所以道：归根自有归根窍，复命还寻复命关。且如这个关窍，若人知得真实处，则归根复命何难也。虚无生自然，自然生大道，大道生一气，一气分阴阳，阴阳为天地，天地生万物，则是造化之根也。此乃真一之气，万象之先。太虚太无，太空太玄，杳杳冥冥，非尺寸之可量，浩浩荡荡，非涯岸之可测，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大包天地，小入毫芒，上无复色，下无复渊，一物圆成，千古显露，不可得而名者，圣人以心契之，不获已而名之曰“道”。以是知心即是道也，故无心则与道合，有心则与道违。”

……

父神——

墨染哽咽半响，心中百感交集。神明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哪能事事如意!低头俯视世间，瞳孔不禁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要与这世间修士战上一场，此战是他最后的光芒。

不过他是理智清醒的，事情已成定局。况且，归去是神明自己的决定!

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我轻吐一口气。站起来伸个懒腰，貌似想去中州周围逛逛，随即御剑消失在云端。剑影模糊，悄无声息!

斗耀阁、白帝宫内一众修为高深对天地感悟能力强大的修士，顿时感受到一道天地灵力地剧烈运动，抽身到云间查看；出于直觉，一股微妙的压力令这些老怪物不由得心生余悸!

他们算是世间最年长的修行者，长年隐迹藏形在宗门深处，不见天日，不理世事。非宗门生死存亡之际不会现身在世人眼前，毕竟修炼无数岁月，所求的即是在有生之年功参造化，以人力开天门，成就一个世间的神国。

然而，自天地始来至今，无数修行者都未能成功开天门，造出神国。

赤剑宗内余岳心思整密，着手召回潜伏在越州多时的大弟子秦松；并派遣人手混入鸾凤城密切关注各方势力的动向。吩咐宗内放宽招收新弟子的标准，力求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大赤剑宗规模……

祖师祠堂，长明灯不灭，一排排烛蜡浇铸地烛台。一块块先师灵位，一个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世间百废待兴，你责无旁贷；赤剑宗当为万世开太平，为世间百姓立心。余岳，这是你的责任和使命!”

一阵阴风吹过，余岳抬眼眯笑。负手站在祠堂中央，宽大的袖袍微微飘卷，畅想在自己的大梦里，不顾已经虚白的胡须。岁月无情，岁月深情!修为在浩浩荡荡地时间下，显得那么苍白不堪一击。

伴随着数声富有穿透力的鸡鸣，世间迎来了新的一天。刚开始早课，宋涛便兴高采烈地跑去向掌教真人报告墨染不在宗内的消息。

心知肚明的掌教佯作惊讶之色，略做沉吟。慈爱地询问:“都去找了吗？怎么可能离开赤剑宗？”宋涛回答宗内已经找过，包括他去修炼的地方，都未曾有影子。

余岳脸上忽冷，凶恶地看向他，“该不会是私自下山？真当赤剑宗是任人来去的地方吗？目无矩度!你带人去鸾凤城里看看，若真是如此，立刻把他带回宗内。”

宋涛见掌教似乎动了真火，遂在一旁说风凉话。抱怨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作真亲传弟子，这下好了，人跑了还得他去找。余岳瞪着他摆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又补充说:“若他敢反抗，你可全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