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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鹰锐士是秦国最精锐的部队,由上将军司马错创立。
铁鹰锐士不仅个个剑术超凡,而且马战步战阵战样样精通。
铁鹰锐士的选拔极为苛刻:第一是体魄关。司马错在魏国名将吴起当年训练魏武卒“手执一支长矛、身背二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同时携带三天军粮,连续疾行一百里,能立即投入激战”的基础上,又增添了全副甲胄、一口阔身短剑、一把精铁匕首与一面牛皮盾牌,总负重八十余斤。
通过了第一关,方能进入步战、骑战等各种较武关,以及各种阵式结阵而战的阵战关。
人人相传,“十万秦卒出三千锐士”,秦国新军二十万,其中的“铁鹰锐士”只有一千六百人。
后来,大秦一统六国,历经种种战场厮杀,铁鹰锐士仅余八百。
如今这八百铁鹰锐士便是八百头猛虎,向杨成的三千铁骑扑去。
而杨成见此浑然不惧,依旧是率领两千铁骑,狠狠的撞击上去。
挥舞长枪一马当先杀向铁鹰锐士,将是兵胆,身后的骑兵见统领如此勇猛,也激动得嗷嗷叫。
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慷慨的悲歌,双方的厮杀再次拉开序幕。
铁鹰锐士用长矛狠狠地贯彻骑兵的胸膛,骑兵便用长枪洞穿了他们的咽喉。
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哪怕战马撞在一起变成肉饼,又或者两者同归于尽,也不言退。
随着时间的流逝,铁鹰卫士终归略胜一筹,身边的骑兵正在一个个减少,中军已经出现颓势,杨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战场经验老道的杨坚也看出了这一危机,率领攻击右翼的五百骑兵,直接横切中军而来,这才止住了空军溃败的发生。
“杨将军,该撤军了。”赵坚一边厮杀,一边道。
“撤退。”战势已不可挽回,让他的心都在滴血。
只有先撤回函谷关,再做打算。
军令如山,原本这些胶着的骑兵,前锋变后队,边打边撤。
但铁鹰锐士似乎并不打算放弃这一良机,一直紧紧的黏在骑兵后头,意图一举突入函谷关内。
而章邯那三千铁骑,又跟在铁鹰锐士的后头,随时准备扑上来,狠狠撕咬一口。
“简直是欺人太甚。”
根本撤不回去了。杨成无奈,只好选择函谷关前方较为狭小的地段,再次交战。
杨虎骑马来到杨成身侧:“父亲,撤退吧,我率五百骑兵断后。”
杨成本就为战场着急,已经恼火不已,既恨自己的轻狂,又恨自己耽搁将军大计。
现在儿子竟然来要求断后,二话不说,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拍到了杨虎的脑袋上,大吼道:“两军胶着,如何能放弃自己的同袍,狼狈逃命?我麾下三千骑兵可以用胸膛顶着敌人的长矛,却永远不会把后背交给敌人。”
“你要让大家都在这里等死吗?”杨虎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大声反问道。
大手揪住杨成胸前的铠甲,咬牙切齿道:“此地是我们撤离的必经之路,你可曾想过,函谷关一旦易手,将军将再无可退之地,你说,我如何能撤?”
“哪怕今日战死于此,亦不能退,誓死为将军守住最后的归途。”
“万一将军他......”杨成所了解到的情况,他也已经了解到了。
“住口,我们是将军最嫡系的麾下,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做到忠于将军,相信将军。我相信将军还活着,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那夫人跟公子他们呢?他们都还在函谷关上,难道不管他们了吗?”杨虎抬手抹了一下脸上沾染的血迹,看见函谷关的上方道。
杨成下意识抬头,只见函谷关的最上方依稀有一个妇人,一位公子,还有一旁墨衣墨甲的狼牙。
将军此行的目的便是带回蒙家子嗣,决不能让将军的心血毁在自己手上。
“杨虎听令,我以骑兵校尉的身份命令你,即刻率领两百骑兵,协同范统领,保护夫人公子北上,回到阴山。”
“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父亲......”
“现在我不是你父亲,而是骑兵校尉,你还不快滚。”说完,杨成不再看他,目光投向前方的战场。
只要自己还在,函谷关便在。不能退,一旦退了,等将军来到这里,便再无退路。
黄良再次斩杀了一个十人的骑兵小队,夺过了他们的干粮,如此,倒是不用再操心口粮问题,也给自己省了一番功夫,可以安心赶路了。
自从处理完伤口后,黄良带着蒙娟,向着函谷关的方向出发而来。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小股的斥候,都被谨慎的黄良一一躲过。
后来发现两人一骑,速度实在太慢,出手斩杀了一个五人的小队,获取战马后,才再次出发。
为了避免麻烦,两人不走大道,沿小道而行,小道虽然崎岖,但胜在人迹较少,不容易被人发现。
一路兜兜转转,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函谷关。
不知道杨成他们离去了没有,如果函谷关再次为秦军所占,那就要想其它方法了。
没过多久,这个想法直接被吞进了肚子里。
两方骑兵旗帜鲜明,正在混战。看来杨成还在固守函谷关,等待自己归来。
战场交锋,最忌讳心急,所以黄良不着急现身,反而是细细观察战场上的一些状况。
从章邯动用铁鹰锐士,再到杨成企图退回函谷关,又无奈再次交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收入眼底
骑兵伤亡惨重,颓势已现,再等下去,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能再等了。
“大小姐,可有兴趣随我冲杀一番。”黄良转过身来,对着身侧的蒙娟,轻声询问道。
这几天的赶路,让黄良对蒙娟的武艺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
可以说,她的一身武艺,也就稍弱于一般武将,一介女子能做到如此实属不易。
只不过没有经过战场厮杀,空有武艺,没有杀招罢了。
足以担起‘巾帼不让须眉’的称号。
若不是身体上的伤,一人一马,便足以杀入战场。怎会需要借助蒙娟的力量呢?
“本小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厉害。”蒙娟早已跃跃欲试,如今能与黄良一起并肩作战,自然求之不得。
“待会交起手来,一定要紧随在我的身后,不可落了单。”
蒙娟此刻双眼闪闪发光,看着前方激烈的战场,没有半分不适,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黄良也不含糊,带蒙娟绕道北面,从北面横向杀入。
两个人,在这数千骑兵交手的战场上,实在毫不起眼。
前方是一杆虎头乌金枪,随后跟着一杆红缨枪,一攻一守,一刚一柔,两者配合默契,所到之处,铁鹰锐士纷纷落下马来。
从一个、两个到一小团,一小片,终于有人发现了这对奇怪的组合。
“是将军,将军回来了。”杨成看到战场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激动的大声喊叫出来。
原本准备离去的杨虎闻言浑身一震,向远处眺望,果不其然。
随之挥舞手中的长枪,一边骑马狂奔并大声呼喊:“将士们,将军回来啦,让我们一起杀光眼前的敌人。”
骑兵闻言,精神瞬间亢奋起来,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将军代表的是什么?
代表的是无敌,是所向披靡。
没有任何一仗是将军打不赢的,将军来了,此战必胜。
原本颓势的骑兵,直接开始进行反扑,无惧铁鹰锐士,看淡生死,一切,只因前方那个神一般的存在。
章邯也在这一时间看到了黄良,顿时咬牙切齿咒骂出来:“该死的,你不是应该身受重伤的吗?”
莫非这是个阴谋?心中再次咯噔一跳。
“大军后撤。”稳妥起见,还是先把骑兵和铁鹰锐士撤回来,其他再做打算。
已经被他接连耍了两次,这次绝对不能再中他的奸计。
等后面的大军跟上,再把他置于死地也不迟。看来该派人把消息送去给王贲老将军了。
章邯率领骑兵退了,退得很快,退了老远,却又能隐隐约约看到他们的身影。
看来,这将是暴风雨前夕,最后的宁静。
黄良深深的看了一眼章邯退去的方向。调转马头,往函谷关而来。
“将军。”杨成坐在马背上激动的向着黄良拱手道,反观同样拱手的赵坚则淡定了很多。
“收拾战场,准备撤退。”此刻黄良的脸色有点苍白,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刚才那一战,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原本身体便未恢复,只是止住了血,结果强行参战,后背的伤口再次裂开。
杨成也发现了黄良细微的不对劲,让杨虎打扫战场,他自己则跟了上来。
进了函谷关后,并没有去见蒙夫人他们,而是找了一间房间,准备处理伤口。
杨成拿着药粉,也进了房间,处理外伤,他熟。
刚好看到黄良背上那道丑陋的伤疤,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正在流出丝丝血迹。
“将军,怎会伤得如此严重?”对于这道伤势,杨成实在震惊。
“是黑冰台统领卜刚,跟他交手,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杨成小心翼翼的把药粉,一点一点撒到伤口上。
“如今大军身处险境,我的伤,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会动摇军心。”
“半个时辰后,大军开拔,按原定计划前行。”
“可是将军,你的伤口恐怕经不起颠簸。不如末将在此断后,将军带人先行撤退。”
“我的伤我自己清楚,不必纠结,按令行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