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王头和张鹿（1 / 2）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亮！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山谷。不知名的野草和野花被夜晚的微风吹拂下摇曳着身姿。

而张鹿就坐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神情懒散，不时的撩起眼皮看看四周。巡山用的破铜锣和一把满是锈迹的铁片刀都被张鹿扔在一边。

“唉！这老王头“出个恭”怎么这么长时间?不会有什么意外吧?黑灯瞎火的别在摔个三长两短的，这么大年纪了的人了。”想到这里，张鹿吐出嘴里的狗尾草，张口喊道：“老王头，你好了没有啊？黑灯瞎火的别摔死你个老头。”

张鹿站起身子，脚底下踩着刚才坐着的那块石头，张鹿瘦小的身子上穿了一身并不合身的“巡逻服”，衣服上面油渍麻花的，依稀还能辨认出是一身红色的衣服。张鹿眼睛不错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因为老王头就在里面“出恭”。

时间不多，灌木丛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并伴随着阵阵低声咒骂声。“呸呸呸…你这死小鹿子，你死了！你王大爷也死不了。老爷子我上个茅房，你催什么催?”，声音越来越近，一名和张鹿打扮差不多的中年人提着裤子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边走边骂。

“呵呵！我这不是怕您摔着嘛！您老别生气。”张鹿笑脸相迎，一双凤眼都笑成了月牙形，咧着一张小红嘴巴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你小子，就会拿我老人家耍乐子。好了！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你我赶紧巡逻去吧，免得咱们的“大队长”担心。”老王头系好了裤子，看看夜晚的天空，约摸了一下时间，对着张鹿轻声说道。

捡起地上的破刀、破锣，老少二人，顺着一条小山路缓缓而行。今晚的月亮足够亮，倒也不用提着“气死风”的灯笼。老王头把灯笼吹熄后别在腰后面，矮胖的身材像个大窝瓜。酒糟鼻子头红彤彤的，厚厚的大嘴片子一说话翁声翁气。

“老王头，你说前些天，官府派来围剿的我们的那些官兵被我们打退了之后！还会不会回来?要是官府的人马在杀回来，咱们山寨子能不能顶得住?万一…”张鹿跟在老王头的身后，眼神露出丝丝坏笑，盯着前面老王头的“大肥腚”强忍着内心狠狠踹一脚的冲动，嘴里却语气恭敬的和老王头说着话。

“住口！你小毛孩子懂得什么？咱们山寨子有咱们“大寨主”亲自坐镇，官府那些残兵败将岂是咱们寨主“清刚大剑”的对手?方圆百里之内，谁不知道“清刚大剑，卓燕华”的厉害?咱们寨主那是在世的“活菩萨”，周围四乡八镇的百姓，提起咱们寨主那个不竖起大拇指?你小娃娃年纪轻轻的，日后可千万不能说这种话。”张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王头给打断了！被老王头训斥一顿后，张鹿一咧嘴也不往心里去，张鹿明白这老王头的命，甚至包括自己的命。乃至周围四乡八镇的许多百姓的命，都是这位“清刚大剑，卓燕华”所救。

不光老王头如此，青岗山山寨里的人，周围四乡八镇的百姓。甚至有些百姓家中都供奉着这位“清刚大剑”的“画像”，都把他当成在世的“活菩萨”。若是有人背后说话辱他半句，不用这位“清刚大剑”自己动手，旁人就能活撕了他。

张鹿虽然年纪小，但他内心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十分明白。不然生在这乱世之中，无父无母的“孤儿”安能活到现在?也就跟这位老王头说话可以无遮无拦的，换了旁人焉能如此。

张鹿很感激那位“清刚大剑”的恩德，毕竟现在还有一份事做，还不至于饿死。比起那些“流民、难民”自己不知幸运多少倍。但比起对“清刚大剑”那份感激之情而言。张鹿更感激眼前的“大窝瓜”，若不是他，自己照样活不到现在，在这“人吃人”的时代。能活下去本身就是一件骄傲至极的一件事。

张鹿被训斥一顿，便不再做声。老王头也没有说话，二人闷声赶路。这片山谷并没有什么好巡逻的，这里山路崎岖，位于山寨的西侧，山谷外面就是一处村镇，倘若有人马偷袭山寨，也断不会选择这条山路。难走不说，还十分危险，最主要的就是村镇里的百姓也会提前点起篝火和狼烟给山寨报信。

时近半夜，夜风还是很凉的。张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手里的破锣撞到刀把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锣响，还别说这破锣看着挺破，声音还挺大，张鹿赶紧把刀扔在地上，用手去稳住破锣，老王头刚想回头说他两句，就听不远处的树木后面有人低声说话。

“不好！被巡逻的哨兵发现了！已经发了“响锣”。这青岗山山寨的防守果然严密，当真名不虚传。看来你我弟兄算是来着了！如今看来“清刚大剑”不光武艺绝伦，连治理山寨也是颇有一套，你我弟兄这般武艺，还没靠近山寨就能被人发觉，实属丢人现眼。”话音未落，两道身影越来越近。张鹿和老王头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喘，老王头更是连连吞咽口水。

一道一俗，站在老王头和张鹿的面前。这两人皆是仪表不凡，那道人约摸四十多岁，中等偏上的身材，一张四方国字脸，红光满面，黑褐色的胡须约有半尺左右，借着月光看起来好似神仙下界一般，一身灰色道袍迎风飘摆，浑身上下散发着说不出的一股仙风道骨。

那俗家更是不凡，年纪和那道人相似，高大威猛的身材，同样的的国字脸上却透露着杀伐果断的神采，一双虎目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与之对视。一身黑色便装却也掩饰不住全身的超凡杀气。

还是那道人把手里的拂尘一摆，对着张鹿和老王头深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