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祭之眼的诅咒（2 / 2）

他的笑那么纯真，那么可爱，像极了晴初和煦的暖阳。

启零看着弟弟认真的脸庞，抚摸他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反问：“辰，你不想当王吗？”

“不想，辰儿只是想当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不受拘束。就像那天上的红缘鸟一般，守着一汪红莲，等下一个秋夏季节，红莲枯萎也随着魂归那片土地，不离不弃一生多好？”

辰的笑容这时又有了不掺浮世污染的灿烂，启零伏下头，看着雪花渐渐掩没过脚下的长靴。

那一年，启零爱上了暮雪城的最美姑娘，语蓦。辰也爱上了她，但是，语蓦爱的始终只有启零一人。

那年之后的数载，十六岁的启辰的幻术达到玄天阶灵缘尊级别，而十八岁的启零还是地灵阶灵缘皇级别。启辰的瞳色慢慢变成湛蓝色，而启零却是鲜有的微红色！从十三岁的玄识阶灵缘尊，让世人为之惊叹，到十八岁的地灵阶灵缘皇，让世人鄙视嘲讽，五年的时间，对于一个只进阶两级的修行者来说，更可以说是一个耻辱！

又是一个刺骨的雪天，语蓦居然莫名死去。当启零听到这个噩耗，他感觉他的那个美好的世界随语蓦的离去而土崩瓦解般坍塌逝去。启零赶到语蓦的房中，见她平静地躺在辰的怀里，嘴角冰蓝色的血液不断流淌出来。启零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恍然大悟。离奇的安静不语，身体却不停颤抖，捏紧的双拳发出细微的骨骼错位的声响。倏忽间，语蓦化作片片九瓣雪花或而翩跹或而坠落消失远去，最终归散在那汪流淌的红莲池中。启零望着逐渐模糊的画面，第一次失声痛哭。

启辰用那双碧蓝的双眼瞥了启零一眼，那个眼神让启零至今还难以忘却，孤独陌生却又寒冷可怕。随后辰默默离开，就像鬼魅一样的离开。

三年时光，仿若白驹过隙。城主莫名卧床不起，不日便死了。启零看着这位曾今收养他的父亲，心中莫名感慨：“父亲啊，我是多么的恨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冷淡，收养我的目的不过是想要我身体里藏有的红色炼火族的幻术。这么多年我就像狗一样时常在夜里被你关在那黑色的坚不可破的牢笼里，享受着不为人知的那份‘尊贵’”。

他死了，而他的遗嘱却是，让启零这个废物继任暮雪城至高无上的王！

启零仍旧记得那天，大片的雪花居然整片掩盖了那池红莲。启辰带领着数以万计的幻术师杀进城楼，满城皆是腥臭，尸体堆积如山，鲜红的血液似乎把空气也染的通红。最后，只见他双手合十，默念幻术咒，顷刻之间，漫天雪花骤然凝结，塑成万千冰刃飞速向启零漫天雪花般凶猛刺来。不带任何迟疑，不带任何思索。

启零望着眼前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没有躲避，那一刻，冰刃在他心中旋转剧痛。

顷刻间，他瘫倒在地上，望着远去的红缘鸟，眼角划过一道泪痕。

“哥，我......我恨你。不是因为有你，我最爱的语蓦不会爱上你，她更不会，因为怕我和你互相残杀，而最终选择自杀！不是因为你，父亲他，他根本不会对我看似疼爱，却实则冷漠无情，你，你，你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呀，是和他最爱的炼火族的女人生下的孽种！而你却一无所知，知道父亲为何总是夜里将你囚于牢笼中吗？那是因为有着炼火族血统的你，根本无法抵御玄冰和炼火双重幻术还有你体内那不知名幻术，三者相冲所异化凝聚的魔之灵缘的力量。将你囚禁，是怕你入魔。然而你还是被魔所制，之后父亲每次吸食你的灵力，其实根本就是在替你吸食深藏于你体内的魔之灵缘！父亲是我下幻灵咒杀死的，但其实最大的凶手根本是你！父亲，语蓦，根本不是因为我而死，是你，是你杀了他们！往日的我，处处忍让担惊受怕，害怕我失去这一切，最终还是我，我一个人，一个人......”

一旁的启辰邪魅大笑，这种声音却又像极了嚎啕大哭，启辰的脸上不再那么纯洁，甚至多了深沉的一抹阴邪……。

启零抿嘴笑了，笑到泪流满面。他的血流入一汪红莲池，红莲然则愈发殷红。

无尽的天边，冰雪鸟加入，嘶鸣哀怨。

启零无力的倒在雪地，双眼撕裂般疼痛，鲜红的血拼命流出，他知道那一定是雪与炼火的煎熬，那是血祭之眼的最终诅咒......

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启零少主死了......